第459章虎出山勸上親征

漢王與山東都司指揮使靳榮的往來信件，當然是李赫給史李俊的。

朱瞻基按捺住心中怒火，將兩封信都給了張樾：

“看來，漢王是真想反了。”

張樾道：“他不是想反，他是已經在反。藩王私下勾結都司，私自超限募兵、收集刀劍馬匹，甚至在軍營裡發放自己的旗幟，陛下，您對漢王還抱有幻想嗎？”

朱瞻基沉道：“漢王是朕的親叔叔，他過去做多大逆不道的事，皇祖父和父皇都能包容他，最多就是撤了他的護衛軍。

朕登基不久，又正值天災，若是對漢王刀劍相向、趕儘殺絕，這......會被人說朕不夠仁義。

朕......還是派人去告訴他，朕對他的事已經知曉，希他幡然悔悟吧。”

張樾還想說什麼，被長兄張獻的眼製止了。

兩人出了宮，張獻歎氣道：“這件事，你還是不要衝在前麵，現在我已經捲進來了，雖然我將信件和人，都給了皇上，難免他不會多心。”

“不如你主請戰。”

“我這也是這樣打算，但你想過冇有，若我陣前倒戈，皇上損失的就不止是幾萬軍隊，而是軍心。皇上會想不到嗎？”

伴君如伴虎，兩兄弟都經曆的三朝皇帝，哪有不知這個道理的？

呼延錦很快知道了皇上的態度，他笑笑說：

“那隻能再漢王，讓他醜態出儘，想為他說話的大臣也怕背上反叛之名，眾叛親離，皇上纔不會有所顧慮。”

當晚，呼延錦再次來到了漢王府，這次，他發現他一飛進院子，府兵們就自讓開，讓他暢通無阻的進了漢王書房。

“參見殿下。”

“您來得正好！本王剛得到訊息，說枚青和那封信一起，被張樾送到了宮裡！這可如何是好？”

漢王正在發愁，銀麵郎君的到來，讓他看見了一救命稻草。

“恭喜殿下！”

“哦？喜從何來？”

呼延錦不不慢的說：

“皇上知道您有反叛之心，卻冇有即刻發兵，隻是派人前來勸說。這說明皇上還是懼怕，與戰功赫赫的您對戰。您已經不戰而勝了。

再說，無論他派誰來，八百裡路往返就要四、五天，這不就是您排兵佈陣的最好時機？

所以，你隻需將史罵走，一麵試探皇上的底線，一麵抓組建您自己的朝廷。大家各司其職，何懼大軍境？”

“哼！若論打仗，皇上如何能與本王相提並論？老將殺的殺、死的死，他拿誰與本王抗衡？”

呼延錦提起他的戰功，讓漢王又誌得意滿起來。

若不是他屢立戰功，父皇又怎會對他許下承諾？可父皇終究是虧欠了他，還是讓他那個短命的長兄，繼承了皇位。

呼延錦替他想好了這一層，漢王果然開始建立“五軍”：

他自己統帥中軍，指揮王斌領前軍，韋達左軍，千戶盛堅右軍，知州朱恒後軍。

他還迅速組建了自己的小朝廷，授王斌、朱恒等太師、都督、尚書等職。

激勵手下人好好拚殺，若是再次“靖難”功，他們將為大明重臣。

為防諸軍二心，除了自將中軍外，還命四子各監一軍。

同時，他命世子朱瞻坦居守樂安城，指揮韋弘、韋興，千戶王玉、李智領四哨。

除早逝的長子，和被圈在高牆的次子朱瞻圻以外，其三子封世子，其餘八子皆已封王，各有封地。

如今樂安城裡，僅有五子，其餘四子在封地等候，準備在起事之時，與樂安遙相呼應，以此造勢。

至此，漢王自立朝廷造反，已事實。

京城裡，張樾與呼延錦裡外配合。他“無意”向皇上提起，隨漢王連襟枚青一起潛京城的，另外還有兩人。

枚青被抓後，兩人也冇了蹤影。按時間算，他們也許還來不及與要策反的大臣接。

說朱瞻基一點不疑心，那是假的。正如張獻猜測，他對張獻是起了芥。

現在張樾的話，雖說有為自己兄長開之嫌，卻也提醒了皇上，除了張獻，朝中還有兩位有聲的“靖難”老將：

武侯薛祿和清平伯吳。

他們和張輔一樣，以往也因並肩作戰的原因，與朱高煦走得較近。

這……

“這有何難？”

閣大學士楊榮說到：“陛下隻需駕親征，必能一舉拿下反賊！薛將軍與吳將軍做前鋒，英國公陪同，隻此一戰，這些老將必會與漢王劃清過往，全心輔佐陛下。”

楊榮的話，讓朱瞻基下決心親自南征樂安，徹底解決這位造反癮的親皇叔。

皇上大張旗鼓，駕親征的訊息，也傳到了通州。

花蕎正雙臂枕著頭，躺在大船的躺椅上。

“早該如此！千年囚皇兄與師兄，抓不到把柄就放了他，南京城裡他幫助易呈錦奪權，又因跑得及時，冇抓住他。這次，終於推不掉，自食其果了。”

“小的不懂這些，隻知道以後家主不用再心了，可以留在莊上陪姑娘。”

在旁邊打扇子的小七，笑嘻嘻的說。

兩人正說笑著，忽然岸上有人喊：“表姑娘！表姑娘！縣城裡有人找！”

“秦良，把船搖回去。”

岸上是蕊兒和一個有點眼的男人。

“表姑娘，求您救救我娘子！”那男人看見花蕎上岸，”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蕊兒有些不安的說：

“姑娘……是我自作主張……這位是莊上的租戶楊寧，他娘子難產，昨晚到今天，穩婆無能為力。小的以前見過老家主教過您……您就去看看吧，楊娘子快不行了……”

花蕎一連眨了幾下眼皮：

阿爹是趁解剖的時候，跟我講過剖腹產，連針的時候，也講過子宮合。可我冇接過生啊，更冇有剖開子宮拿過孩子！你這不是坑我嗎？

隻見楊寧不停磕頭道：“表姑娘，您是貴人，小的不該來求您，可穩婆冇轍，大夫又不肯替人醫治，小的心疼們娘倆，實在冇辦法啊……小的……”

牛高馬大一個男人，說著竟“嗚嗚”的哭起來。

花蕎看見他，就想起師兄為了自己，手足無措的樣子，鼻子就有點酸。點點頭說：

“好，我跟你去。不過，我也隻能儘力，不敢向你保證什麼。”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