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接到了好友的電話。

“在做什麼呢？”

江春月高興地回答道︰“在做飯呢！”

“哇～”話筒里傳來肖瀟生夸張的吞咽口水聲，“我們家廚師長難得出手啊，想想都流口水。你怎麼得空做飯了大忙人？啊！你別說，我猜猜，是不是方通出差回來了？”

聽到好友提起這個名字，江春月突然有種恍若隔世的覺，這麼說也不準確，的確是隔了一世，也算為曾經的堅守了一生，也算是為這份而死了，所以現在提起這個人，才會這樣陌生嗎？

聽不到江春月的回答，肖瀟生疑地了幾聲，江春月醒過神來，聞到味道已經有了變化，便不再和好友多說，急著去乘菜了。

等到所有的菜都做完，江春月將它們分開乘在一個分好格子的盤子里，上面蓋上蓋，就這麼端去了趙無夜的家。

趙無夜決定給這個不懷好意還天天擾他的人一點看看，擺出了最沉兇惡的表，一打開門，卻正迎上一個畫著圓月的木質盒子。

“你干什麼？！”

這又是什麼？！

江春月的臉笑著從盒子後面出，“這是我剛剛做好的菜，男朋友放了我的鴿子不來了，我也吃不完，給你們送上一點。”

趙無夜大概看了江春月有一分多鐘，看得臉上的笑容都快僵住了才將食盒接過，並隨手還了江春月一個閉門羹。

江春月……不生氣，開心地回了自己的破爛小屋。在收到趙無夜送來的洗干淨的食盒後還十分殷勤地問︰“明天你想吃什麼啊？”

趙無夜︰“……”

江春月十分地找了一個理由︰“啊，人生三大難事，早上吃什麼，中午吃什麼，晚上吃什麼。我就是想不到要吃什麼，所以征求一下你的意見，可以嗎？”

趙無夜︰“……你隨便。”

結果第二天江春月又有借口送了一食盒的菜過去，並且將責任都推到了趙無夜上︰“你說隨便，我就隨便過頭，做多了，你要負起責任吃完的吧？”

趙無夜沉默許久，禮尚往來地又還了江春月一個閉門羹好好品嘗。

第 3 章

這天江春月又提著大兜小袋準備安靜地做自己的家庭廚娘，只不過唯一困擾的就是以什麼理由敲開年郎的心房。等到快走到悉的危房小區時卻聽到魯的罵聲，間或雜著重相互擊打的沉悶聲。

江春月擔心是趙無夜，于是快步走進了小區，在他們居住的單元樓門口，正有一群看起來人高馬大的男人圍著趙無夜，里罵罵咧咧，手上還揮舞著鐵。

幾個人看起來都稍微帶了點彩，脾氣似乎也徹底激起來了，嚷嚷著“今天就要干死你小子！”

江春月嚇得有點，但是趙無夜額頭上不斷往外淌的澆滅了所有的弱，這一刻，充滿了勇氣，大聲朝著那群人吼道︰“不許打人！”

幾個男人扭頭看了江春月一眼，還未說什麼，逮到空隙的趙無夜猛地奪過其中一人手中的鐵，兜頭就朝著幾個人的腦袋砸下！

男人們都紅了眼，當時就要把趙無夜往死里打。

江春月看得頭皮發麻，放下手里的袋子就跑了出去。

趙無夜從胳膊的隙里看到之後，終于閉上了眼楮。

只是沒過一會兒，一個男人騎著車過來朝他們訓斥︰“停手！都打人呢是吧？走！跟我回局里一趟！”

幾個男人恨恨地丟下手里的家伙，朝著趙無夜啐了一口，“小子，今天算你好運，有個娘們多管閑事，你記著，什麼時候沒把錢拿出來，這事兒就沒完！”

放完話之後，幾個男人晃晃當當地從江春月邊路過，其中一個還狠狠地瞪了兩眼，說道︰“行，臭娘們，我們哥幾個記住你了！”

江春月也懶得理他們，正準備告訴片警遭到了人威脅，就見這幾人拔就跑，片警只有一人，即使騎車可能也追不全。

嘆了口氣，蹲在趙無夜面前問他︰“剛剛干嘛還要打？你不要命了？”

趙無夜扶著牆站起來，“跟你沒關系，管閑事。”

江春月扭頭就走，趙無夜低著頭看不清表，也不說話，這時卻聽見江春月大聲喊他︰“過來幫忙！”

趙無夜看過去，卻見江春月著腰理直氣壯地指著地上的袋子︰“這麼多我可提不！”

見趙無夜不，江春月使出了威脅的手段，“不然我就要告訴你媽媽！”

趙無夜悶頭走過來，一手掂起一個袋子就走，路過江春月時還咬牙切齒︰“你是兒園畢業的嗎？”

江春月想要幫他提一個也搶不過來，就氣哼哼地回答︰“難道你兒園沒畢業嗎？”

這下趙無夜是徹底不說話了。他沉默著將東西送到江春月的門口，見依舊不管，只好跟著進了屋門。

房子還是同樣的爛，江春月也沒怎麼裝修，忙事業的時候再艱苦的環境都住過，也因此並沒有什麼要把周圍打理出生活調的奢侈想法。只不過與趙無夜家不同的是，這里很干淨，也沒有奇怪的像是連人心都要腐爛的破敗氣味。

江春月指揮這趙無夜把東西放在桌子上，接著就從臥室拿出了一個小醫藥箱，“自己來還是我幫你？”

趙無夜以行表示了並不需要幫助。

江春月也沒堅持，收拾一下袋子里的食材就進了廚房。很快就傳來食的滾燙香氣，正是這幾天嘗到的滋味。

趙無夜幾不可見地吸了吸鼻子，屋子里的飯菜香越來越濃烈，蓋住了酒的氣味，蓋住了碘伏的氣味，蓋住了傷藥的氣味，好像也蓋住了一切的折磨，以最生活化的方式，將一切創傷飾太平。

他的心終于有了些許搖，甚至在聽到江春月費心找好的送飯理由之後也難得不覺得背後滿是居心叵測。

“為謝你幫我把東西提上來，就請你吃飯好了。”

趙無夜接過筷子，第一次有了回應︰“……嗯。”

飯很好吃。

但不能白吃。

于是吃完之後，趙無夜順理章地接過碗筷，拿去水池清洗。旁邊的爐火上還架著一個砂鍋，里面不斷地散發出湯的香味。

趙無夜看了幾眼，又看了幾眼，心中想道︰這個人，怎麼這麼能吃？

江春月見趙無夜看了幾次，也暗嘆︰半大小子，吃窮老子，這個小伙子，怎麼這麼能吃？

“剛剛吃那麼多都沒吃飽啊？”江春月走進廚房，將火關了，“這個是給你媽媽的，你回去可吃一點哦。”

趙無夜氣得不行，“我才不會吃！”

江春月敷衍地點點頭，拿出厚厚的廚房手套將砂鍋端起，示意趙無夜開路。

趙無夜總算允許江春月進了他的家門。將砂鍋放下後，江春月看了看仍在歇著的趙媽媽，有些擔心地將趙無夜到一邊說︰“你媽媽好像得了病，趁早帶去醫院檢查檢查吧。”

趙無夜這段時間總是在外面找工作掙錢，並沒有太細心留意媽媽的狀況，經江春月一說，他的心里也有些慌，忍不住又甩給了江春月一個閉門羹。

江春月︰好吧，飽了。

只不過江春月沒想到的是，從這門關上之後，竟然一連幾天都沒再打開過。意識到趙無夜可能帶著找媽媽去看病了，江春月急忙轉移陣地，在附近的醫院找起來，終于找到了在醫院門口的花壇邊捂著腦袋的趙無夜。

江春月一路跑到他邊，說話間還帶著運過後的，著急地問他︰“怎麼樣了？”

趙無夜將頭埋在胳膊間，也不開口說話。

江春月就在一旁等著他，終于等到他悶悶的聲音從厚厚的織中出，“胃癌……晚期。”

“是我的錯……我早就該發現的……最近一直吃不下東西，我為什麼不早點發現！”

“醫生怎麼說？”

江春月的聲音冷靜又溫，趙無夜也平復了一些，說道︰“醫生說……”

他的卻在此時劇烈地抖起來，那傳到脖子，炸起青筋，傳到肩膀，聯著整個都在不自覺地發抖，他說︰“太晚了，治不好了。就這幾天的事了。”

之前他不願意說，此刻卻強迫著自己不停地說下去︰“醫生說胃癌是非常痛苦的死法，病人什麼都吃不下去，又又痛，最後不知道是痛死的還是死的……”

“別說了。”

“而且醫生還罵我，為什麼不早點將送到醫院，胃癌發病的話，病人甚至會疼到昏厥。而我都不知道，竟然已經疼了這麼久……”

“夠了！”江春月突然站起來，“事到如今再說後悔有什麼用，你別恨你自己了，恨我吧！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