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子章將朱朱到他手上請他替朱朱療傷,自己站起走到邸禪尚面前道:“道歉!或者我打到你道歉為止。”
邸禪尚腰冷笑道:“就憑你?你一個煉氣期九層向老子挑戰,吃錯藥了是不是?”
尹子章面無表道:“到前面去,別弄髒了地方。”這一片藥田是朱朱請人新開的,他與裴谷等人也幫了不忙,如果弄壞了最終還是要麻煩他們。
邸禪尚囂張地大笑三聲:“好小子,今日老子就你知道厲害,冰系單靈就了不起?老子築基的時候你還在吃哪!”
兩人也不去練武場,直接走到附近一片空地上,一句廢話都不說當場開打。
裴谷想不到尹子章竟然敢越級挑戰邸禪尚這麼個築基十多年的天才修士,連忙各發了一個傳聲符到尤千仞以及鄭權的府,通知兩個大人來勸架。
邸禪尚和尹子章同為尤千仞的室弟子,又都是聖智派有名的天才,有個什麼損傷恐怕都不是小事。
他發過傳聲符,便小心替朱朱包扎理傷,奇怪的是,剛剛看起來相當嚴重的傷口,才過了這麼片刻功夫,竟恢復了許多,裴谷憂心那邊戰況之余,也不免大詫異。
朱朱也覺得似乎不那麼疼了,便請裴谷扶去邸尹兩人打鬥的地方,尹子章雖然曾經功擊殺過築基期修士,但其中不無僥幸,不希他因為自己傷。
再過個多月就是外門弟子大比之期,大師父尤千仞盼著他全勝奪冠呢。尹子章雖然表現得並不太在乎,但是知道他很好勝,一定也希能夠憑實力奪冠的。
兩個走到空地邊上,戰鬥已經進行的如火如荼,邸禪尚想著尹子章不過是煉氣期修士,開始不免存著輕敵之心,結果一上手便吃了大虧,兩人從一見面就已經相看兩相厭,現在打出火氣來更是出手狠辣。
尹子章吃虧在法力修為差了整整一個層次,不過他上各種丹藥量多且全,隨時補充力靈氣,竟然越打越勇,這大半年他吃的不是靈草靈就是上等靈丹,強健程度並不遜於築基期修士。
邸禪尚卻一開始就輕敵吃虧,現在拚盡全力竟然也奈何不得尹子章。
他上帶有不符籙,可是心高氣傲不願意拿出來用,他堂堂一個築基十多年的修士竟然收拾不了一個煉氣期九層的小子已經夠丟臉了,還要靠符籙獲勝的話,他自己都覺得無地自容。
今日也不知道是什麼日子,裴谷的傳聲符發出去,尤千仞與鄭權竟然遲遲沒有反應。
裴谷在場旁觀,眼看著兩個師弟鬥法手段層出不窮,不暗歎長江後浪推前浪,他雖然是築基後期修士,可也不敢保證能夠在不傷及兩人的況下將他們分開,只能站在場邊乾著急。
他沒辦法,朱朱更是無奈,兩人相視苦笑,只有希他們下手有分寸些了。
這一架打起來靜太大,驚了不應傍峰的弟子前來圍觀,喝彩之聲此起彼伏,尹子章越級挑戰竟然不落下風,實在出乎許多人的意料,好聲大部分是針對他發出的。
邸禪尚越打越心浮氣躁,暗暗埋怨師父不知道哪裡收來個這麼變態的師弟,怎麼修煉的?竟然這麼耐打!
他的,他還以為師父說四師弟拿上等丹藥當飯吃是誇張之詞,看尹子章從打鬥開始至今,吃下去的各種靈丹沒有一百也有幾十了,比他一年吃的都多!
這都什麼世道?!看來師父的說法都嫌太輕描淡寫了。
邸禪尚忙著悲憤,一不留神差點被幾片冰刃劃傷手臂,雖然險險躲過,服卻裂了兩道大口子,氣得他差點吐。
兩隻鬥牛打得日月無,雙方上或多或掛了彩,本來整齊的外觀也變得十分凌狼狽,發髻歪斜頭髮披散,鼻青臉腫衫破損,不過兩個都打得興起,是不肯收手。
眼看著就要兩敗俱傷,尤千仞終於趕到,二話不說,一手拎一個將他們從半空中拖了下來。
元嬰期修士的實力非同小可,也不見他如何施法出力,兩人眨眼便彈不得徹底老實了。
尤千仞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喝道:“胡鬧!門裡製私鬥,你們不知道?!”
尹子章仗著有各種補充靈氣法力以及療傷的靈丹,看上去狀態反而比邸禪尚要好些。自己收的弟子一個比一個有出息,尤千仞心裡頗欣,面上還是裝出怒氣發的模樣。
在他眼皮底下都敢這般,他如果輕松放過此事,以後這兩個弟子還不鬧翻天了?!
兩隻鬥牛互瞪一眼,不約而同哼了一聲。
尤千仞將圍觀群眾統統趕走,冷著臉問道:“你們因何事私鬥?”
尹子章不說話,邸禪尚咧咧道:“我們不過切磋一下罷了。”
尹子章、朱朱與裴谷聽了他這話都有些意外,明明是尹子章主邀鬥的。他只要說明原因,就算這事是因他誤傷朱朱而起,尹子章道理上也要吃虧。
邸禪尚不管他們什麼臉,哼哼道:“師父你不是讓我們閑時多多切磋麼?”
“兔崽子!”尤千仞哭笑不得罵道:“切磋要切磋這個德行?為師不來你們是不是要切個你死我活了?!”
“師父放心,徒兒知道分寸。”尹子章平靜道。
“呸呸!你什麼意思?明明是老子知道分寸,否則你現在早死了十回八回了!”邸禪尚氣結道。他並非完全是胡吹大氣,他由始至終沒有用過一張符籙,否則尹子章恐怕會很不好。
尹子章沒有跟他爭辯,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後撇開臉,邸禪尚卻從那一眼中看出輕蔑、鄙視、不屑等等各種足以挫傷他高貴自尊的負面含義,頓時氣得蹦蹦跳吱吱。
“閉!你們兩個,從今日、不!從現在開始回去各自府閉關,門派大比之前,半步不得離開。”尤千仞二話不說下了分決定,來符爾待將兩人各自押送去關閉,向裴谷點了點頭也返回自己的府去了。
他只看了眼朱朱被包扎起來的那隻手臂,就大概知道事的來龍去脈了,尹子章對這個小丫頭維護得很,多半是邸禪尚那家夥弄傷了朱朱才惹來這一場架。
朱朱在應傍峰上待了大半年,子和低調,膽小怕事,尤千仞都看在眼裡,之所以一次又一次出事,無非是因為太弱,偏偏了鄭權的室弟子又尹子章重視,所以傷害被人當打擊鄭權又或是尹子章最好的方法。
懷璧其罪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今日師兄弟之間這一場架尤千仞並不怨怪朱朱,在他看來這其實是好事一樁,一來讓尹子章練練手,二來可以讓自信過度的邸禪尚收斂一下,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至於尹子章,他確信煉氣期已經無人是他的對手,在他心裡,門派大比上會威脅到尹子章以全勝績奪冠的,就只有偶元峰那兩個剛剛築基的弟子。
那兩個人,分明是蘇京有心培養出來的,故意趕在這次參與外門弟子大比,顯然是針對尹子章。尤千仞想起剛才收到的消息,臉不由得沉下來,蘇京的野心不小,這次門派大比,恐怕不會太平靜……
至於兩師兄弟會不會因為今日的衝突而產生齟齬,尤千仞完全不擔心,他的這幾個弟子雖然古怪,但都是明磊落之人,相久了,終有一日會敞開心接對方。他能護著他們的時間也許已經不太多,但願他們早日長起來吧。
回到朱朱的住,朱朱發現自己手臂上的傷不知不覺間已經痊愈,裴谷不可置信地反覆看了多遍,確定真的已經恢復如初,覺得十分不可思議,恢復能力這麼強,就算是結丹期修士都辦不到。
不過朱朱能夠恢復總是好事,兩人將做好的午飯收拾好,裴谷帶著朱朱一起到尹子章的住去。尹子章從今日起到外門弟子大比那天為止,再不能離開府一步,見朱朱平安無事,傷也好了,總算放下心來。不過仍是擰著朱朱的耳朵把狠狠教訓了一頓,勒令從今日起必須每時每刻把八面金雀屏帶在上,裝足夠多的靈石,以防不測。
朱朱被他罵得抬不起頭,想到今日的事自己確實也有責任,更加不敢反駁一個字。
下午裴谷到鄭權府去“請教藥理”,兩人相談甚歡,鄭權甚是欣賞裴谷那一套“食補學說”,誠意邀請他加應傍峰。
裴谷與鮑法虎早年是上一任偶元峰掌峰長老的室弟子,師父隕落之後因為與蘇京不睦,到排,加上鮑法虎修煉時過於激進了傷,不願在蘇京手底下討生活,一氣之下離偶元峰跑到元始谷去。
他們與朱朱關系甚好,裴谷一直很仰慕鄭權的煉丹,鮑法虎也頗得尤千仞的賞識,回去商量過後終於決定雙雙加應傍峰。
邊多了兩個人,朱朱十分開心,兩人加應傍峰後,各自在峰上開了府,往來更加方便。
為了表示對尹子章的歉意,朱朱每日煮了各種好吃的,裴谷與鮑法虎不厭其煩送到尹子章的府去。
尹子章與邸禪尚的府距離不遠,每日到了飯點,邸禪尚就聞到各種讓人垂涎三尺的飯菜香,再看看自己桌上由元始谷食堂送來的豬食,鬱悶妒忌得他胃口全無。
食堂現在換了別人負責,食品質量比從前裴谷在時略略提升,總而言還是十分惡劣,邸禪尚就讓偶然來看他的同門打聽尹子章的夥食,結果都說是朱朱做的。
邸禪尚吞了吞口水,誠心誠意決定,為了食、為了丹藥,出關之日就要出盡全力去討好師妹!把師妹從尹子章那裡搶過來!
雖然不漂亮,不過會做飯煉丹啊!等師父再收一個漂亮溫又會做飯煉丹的師妹,再把還給尹子章那臭小子好了。
尹子章被關閉,無法向尤千仞打聽鄭權的病史,只能靠裴谷旁敲側擊刺探一些端倪,然後與朱朱琢磨合適的菜譜,做出飯菜來讓鄭權吃。
鄭權作為一個結丹期修士,早就已經可以辟谷不再飲食了,不過朱朱做的飯菜確實香味俱全,十分能勾引出人的口腹之,也就無可無不可地試了一下。
以他的見識能耐,輕易就能察覺那些飯菜吃下去有調和火之效,想到自己的疾頓時惱不已,可是朱朱一副茫然無知的天真模樣,問這些菜式有什麼用,也只是傻乎乎道:“裴師兄說師父脾氣壞肝火盛,吃這個可以向我發火。”
鄭權將信將疑,拿不準是否知道自己那些齷齪的,心底裡也抱著一希,便忍住了強迫自己不再多想此事。
時荏苒,外門弟子大比之期終於到了。這段時日幾乎所有外門弟子都卯足了勁修煉,對丹藥的需求量大幅上升,朱朱雖然有小豬幫忙,可是每日還要兼顧鄭權與尹子章的夥食,也忙得不可開。
煉氣期的外門弟子每個月能得到的份例十分微薄,要獲得靈石購買丹藥,只能靠接門派各種任務,朱朱對於這些困難戶從不為難抬價,給的丹藥品質也好,一些給不起靈石的弟子,只要替抓捕靈采摘靈草就以丹藥換,博得了無數外門弟子的好。
並不是什麼濫好人,會這麼乾完全是因為探聽到門派大比有一條古怪的規定,比武雙方單方面認輸,必須要對方首肯方能安然下臺,據說這是為了避免弟子通過避戰保存或藏實力,造某些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