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臉煞白，伏在地上請罪：“屬下該死。”

“誰的主意？”

扶風抿不語。

武閣規矩，影衛不能叛主，即便此事他只是聽命行事，可他不能把二殿下說出來。

“帶下去。”容毓平靜開口，本不需要他作答，“鞭一百，食三日。”

“是。”

武閣大教習提著的心驀地一松，叩首謝恩：“謝攝政王寬恩。”

扶風跟著叩謝：“謝攝政王寬恩。”

扶風和扶影是去年出閣幾個影衛中手最好且年紀最小的兩個，太子殿下都給了二殿下，這般年輕天賦高的年影衛實在難得，若就此被賜死，即便是個影衛，也難免讓人覺得心痛。

好在只是小懲大誡，留了一條命。

武閣大教習很快帶著扶風告退，殿因他們的離開而驟然安靜了下來，容毓看在跪在殿門的軒轅展和殿幾個伴讀，聲音淡淡：“阿展出城一趟，迎二殿下回宮，把太子的況明確告知于他。”

“是。”

……

“前面的那個人是誰？看著好眼。”軒轅暉瞇起眼，勒住韁繩，著遠策馬飛奔而來的影，“怎麼看著那麼像軒轅展？”

容戰定睛一看，馬上風塵仆仆趕來的那年眉目如畫，秀雅絕倫，可不就是軒轅展嗎？

他來干什麼？

容戰心頭劃過一陣不祥的預，臉上表一點點凝結，心臟無端地狂跳起來。

握著韁繩的掌心不自覺地滲出了汗。

從來溫雅到極致的年即便是在軍營練習騎時，也并不沾染毫魯，一舉一都著皇族貴胄的氣度，然而此時飛奔而來的影卻仿佛籠罩著一層焦灼急迫，早已失去了平常的從容不迫。

時間仿佛突然間變得漫長了起來。

容戰克制不住心頭不安，腳一踢馬腹，朝著軒轅展的方向疾奔而去。

兩人會合時，容戰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復雜中摻雜著失的表，一顆心緩緩沉落谷底。

軒轅展一路趕來幾乎不曾歇息片刻，除了中途換馬，連口水都沒喝，此時終于見到了容戰的面，張了張，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阿展哥哥。”容戰攥韁繩，不安地開口，“怎麼了？”

軒轅曜看著他，聲音平靜到了極致：“太子殿下看到你讓人送去的信，痛極攻心，當場昏厥了過去。”

容戰臉刷白，子晃了晃，差點從馬上栽下去。

“吐昏厥？”軒轅暉臉一變，“怎麼會？太子殿下不是知道二殿下邊有兩個影衛嗎？他應該想得到那封信——”

“想得到什麼？早該想到消息是假的？那封信只是你們二人的惡作劇？”

軒轅展表驟冷，“若什麼都有早知道，這世間哪里還有那麼多的意外？你真以為殿下已經無所不能，可以瞬間想得到所有的事？你知不知道什麼關心則？”

容戰臉上白得沒有一，聲音帶著幾抖：“皇兄……皇兄怎麼樣了？”

“痛極攻心導致肺腑損，元氣大傷。”軒轅展冷冷說道，“攝政王非常震怒，你們想好了回去怎麼解釋吧。”

容戰心頭被焦灼和悔恨自責占據，哪里還有時間去想什麼解釋的事？馬鞭一甩，拼命地往帝都方向狂奔而去。

……

東宮里氣息抑得讓人不安。

所有人的人都遣了出去，唯有容臣和岑恩兩人留下來給楚南打下手，從楚南去而復返開始準備給太子施針開始，一直持續到傍晚時分。

整整兩個時辰，太子宮里安靜得近乎死寂。

容毓沉默地負手站在殿門外，清貴的眉眼始終籠罩著一層寒霜，侍立兩旁的宮人像是雕塑一樣低著頭，近兩個時辰幾乎都不敢上一下，只恨不得自己已經消失在這個世上才好。

一陣腳步聲匆匆而來，驟然打破了沉寂。

謝錦臉凝重，疾步走到容毓側：“主上，太子殿下怎麼樣了？臣剛聽到一點風聲……”

“沒有命之憂。”

謝錦聽出了這句話里的意思，臉微變：“這麼嚴重？”

容毓沉默不語。

謝錦沉眉：“好端端的，太子殿下怎麼會……”

“容戰惹的禍。”

謝錦不解，這事跟二殿下有什麼關系？

容毓抑著怒火：“容戰任，命邊的影衛給太子送來了一份信，信上只有言簡意賅一句話——二殿下遇刺亡。”

謝錦一驚，隨即皺眉：“這不是胡鬧嗎？二殿下想干什麼？”

容毓沉著臉不發一語。

謝錦著閉的殿門，沉片刻：“太子殿下跟二殿下兄弟深，想來肯定沒有惡意。只是太子小小年紀卻一直沉穩有加，從未曾因為任何事失態過，二殿下也許只是存著年頑皮的心思，卻沒想到會鬧下這麼嚴重的后果。”

容毓眉眼冷峻，聲音平靜：“昊兒看著沉穩，卻到底未曾經歷過緒上的大起大落，以及在宮里被護得太嚴實了，才發生了這樣的況。”

軒轅昊在方面雖有著兄長的包容，可說到底還只是個孩子，從小到大活得順風順水，沒有經過上的挫折，即便容毓對他要求比任何人都嚴苛，并未溺過，可作為一個父親，他同時也把兒子庇護得嚴嚴實實。

十五歲的太子其他方面能做到樣樣出眾，讓人心悅誠服，唯獨上還是個純粹的年，再加上兄弟深，關心則，不了刺激也是正常。

“此事本王也有責任。”容毓說道，“本王一直把容戰給昊兒帶，想讓他們兄弟之間更深一些，沒料到反而讓為昊兒的致命弱點。”

謝錦緩緩點頭：“的確是致命弱點，但凡太子殿下稍微不那麼牽掛二殿下，也該想到這封信是假的，最不濟可以多問影衛兩句，總能問出實話來。”

以軒轅昊的聰明，想要弄清楚事實真相太容易了，淮南捷報已經傳來，大軍馬上回抵帝都，路上本不該有意外發生，何況容戰邊除了黑曜軍鐵騎之外，還有影衛相護，遇刺亡這件事想都知道不可能。

偏偏就是這麼一個百出的惡作劇，卻讓太子遭了一番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