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看看？

首揚一聽更是要抓狂，“看什麼看？沒事兒！”著一張通紅的臉都要走。

羅抿良攔住他，“你這眼睛紅得像兔子，就不怕那幾個家伙取笑你？”

首揚被他這一提醒，更是直咬牙，“他們敢！”話是這麼說著，卻是不敢再走，那群為老不尊的混賬叔叔都是什麼惡趣味兒他還能不知道？如今被羅抿良攔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羅抿良哪會看不出他的別扭？“還不把臉？”

首揚背過兒，拿紙巾胡著臉，覺比當初被顧知航揍得一直摔跟頭還丟臉，最重要的是，這次丟臉都丟到了三合會去。

“過來我看看。”

首揚立刻蹦開一步，捂著屁直瞪羅抿良，“你干嘛？”

“我看看這幾個混賬家伙把我兒子打什麼樣了，等會兒爸爸給你出氣去。”

“要你管！”首揚通紅著臉從牙兒里迸出三個字給他。

廢話，這麼丟人的事兒他可做不來！

可他越是不讓，羅抿良越確信那幾個不靠譜兒的損混蛋把兒子給打重了，直接撈了首揚扣在懷里，利落地下他的子。

“你干嘛！你！放開我！……你！憑什麼我子？！放開——！”首揚簡直要氣瘋了，趴在羅抿良上使勁兒掙，搞不懂這群倚老賣老的家伙到底都怎麼回事兒？

羅抿良才不管他掙不掙，現在的首揚早就不再是三年前無人能敵的小惡魔，子骨兒都被傷病掏殘了，本不是羅抿良的對手。

那群大老爺兒們的確下手沒輕重，首揚整個部又紅又腫，麻麻的掌印兒連片，有的地方都滲出點兒淤來了！

羅抿良心疼得直咬牙，“這幫有勁兒沒使的混賬玩意兒！揚揚等著，等會兒回去了爸給你出氣！敢對我兒子下手這麼狠！”

首揚一得自由，立刻蹦起來提上子，通紅著臉瞪著羅抿良幾乎要噴火，“你以為你跟他們不是一類的？我都說不讓看了還我子！你！有你這麼專橫的爹沒？！我都快三十了！不是三歲！”

羅抿良的眼神突然就了起來。

首揚并沒意識到自己說的是什麼，板著臉整整自己的，一張臉紅得像朵兒紅嘟嘟的罌粟花兒，艷得分外惹人憐。

羅抿良的心有些發酸，眼角也有些鼓脹脹的，好像有滾燙的什麼總想涌上來——

揚揚，心底其實已經認了他這個爸爸，是不是？

首揚并沒發覺到羅抿良的緒波，憤憤走向一旁的小圍欄，別開臉不理他。

天很藍，空氣里著草葉的香，很清新。四周很安靜，偶爾傳來幾聲不知名鳥兒的鳴，很是悅耳。

首揚趴在致的景觀小圍欄上繼續郁悶著今天丟的臉，羅抿良坐在椅子上靜靜看著他的背影，父子二人誰也不說話。

比起一年前剛醒來的時候，首揚胖了一些，雖然掌小臉的下還是尖尖得讓人心疼，但好歹有了一些，雙頰也不是那時的塌陷了。

羅抿良想，等首揚穩定下來一定要讓邵文給他制定一份合適的鍛煉方案，羅抿良知道，首揚絕不會容忍自己一直這麼手無縛之力，他是曾經站到最高的強悍男人，絕不會允許自己變得這麼脆弱。

趴在圍欄上正胡思八想的首揚卻是胃里一陣翻騰，忍不住一彎腰干嘔起來。

羅抿良臉一變，大步上前，“揚揚？！”

胃里一陣陣泛著惡心，可首揚干嘔了好一會兒，卻是什麼都沒吐出來。

羅抿良的眸都黯淡幾分，不控制地抖著，幫首揚理著背，聲音卻努力像往常一樣鎮定，“怎麼回事？是不是吃什麼不好消化的了？”

“有你們、在，我能、吃什麼……不好消化的？！”

首揚了還有些翻騰的胃，更是郁悶至極，接著羅抿良遞過來的紙巾恨恨著角，“今兒怎麼都是些……丟臉的事兒？！”

羅抿良的臉有些失，了手指骨節，若無其事地看著他，“沒事了吧？”

“沒事，估計這兩天消化不大好，”首揚沒在意，“胚不是說我是吃藥傷到胃了？大概是這個的原因。”

羅抿良沒做聲。

“那個、我的眼，還紅不紅？”首揚有些不自然。

羅抿良略微愣了一下，笑看著他，“怕他們會笑話你？”

首揚臉一紅，扭著脖子傲地哼哼，“我只是有點兒困，想回去睡會兒。”

羅抿良也不拆穿他，“那就回去吧。”

首揚也不再說話，轉就往回走。

“揚揚？”

首揚回頭，“怎麼了？”

“能不能——”羅抿良的眼神有些晃，“讓爸爸背你一會兒？”

首揚的眸了一下，“背、我？干嘛？我自己能走。”

“這麼多年，我都沒背過我兒子，所以想背一次。”

首揚的眼神有些躲閃，故意清淡著語氣，“有什麼好背的？我又不是小孩兒！”話是這麼說著，可一顆心里卻是攢個不停。

羅抿良走近了些，“哪個父親沒背過自己的孩子？我知道我不是個好父親，你不想認我也是正常的事。揚揚，就讓爸爸背你一次。”

首揚的心有些發，他知道，雖然羅抿良對于那天談判的事只字不提，可他那些話還是傷到他了。

羅抿良卻以為首揚在難為，笑了笑，“就背一段兒路，不會太遠，也不會讓他們看到。”

首揚的眼睛有些發脹，“你——背得我？”

羅抿良笑了，“就你現在這瘦得只剩一把骨頭的樣兒，能有幾斤重？”上前背對著首揚，微曲，弓著腰。

首揚的瓣都有點哆嗦了，眼睛燙燙的，有些酸，有些疼，抿了抿，慢慢趴到羅抿良寬闊的背上。

羅抿良果然輕而易舉就背起了首揚，卻是滿滿的心疼，“那天抱你的時候太急都沒注意，今天一背才知道，揚揚果然還是太瘦，背著都硌骨頭。”

首揚臉一紅，立刻要下來，“還是別背了。”

羅抿良卻雙臂箍了不許他下，“說好了讓爸爸背，哪能剛背起來就算了的？”

首揚的臉紅了紅，低著頭很是難為。盡管他也非常喜歡這種覺，但他畢竟是二十六歲，而不是兩歲或者是六歲。

看著羅抿良白了很多的頭發，首揚抿抿，“那天，我……我只是、想趕快離開這里、回國，不是、不是……”

“不是故意的，也不是你心里想的。”羅抿良的語氣清淡地接著首揚說不出來的話，好像對昨天并不在意，“我知道，我兒子心里怎麼想的我這個當爸爸的怎麼會不知道？”

首揚的眼神輕輕，趴在羅抿良背上不再說話。

羅抿良的背很寬厚，給人很安全的覺。

首揚聽著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張得有些不真實。

他這麼多年從沒想過有一天他也可以像大街小巷那些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樣趴到自己爸爸的背上！

他不是不想，不是不羨慕，而是在十二歲之前本沒有過那樣的環境，而十二歲之后全都是在滾打爬中艱難度日，對羅抿良這個親生父親只有滿心的恨！

如今這麼靜靜趴在羅抿良背上，首揚的心在腔狠狠抖。眼角燙燙的，脹脹的，首揚慌忙閉上眼睛，生怕自己再一次沒出息地哭出來。

首揚沒看到，下，背著他一步一步很緩慢很沉穩走著的羅抿良卻是慢慢紅了眼眶。

當初首揚剛醒來、渾毒刺一般連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的時候，羅抿良本不敢想有一天他可以把他的小豹子哄回邊、讓他溫順地接他！

原來自己的這頭小野竟是這麼容易滿足！

羅抿良的目有些模糊了，其實他早就發現，首揚跟謝雨那麼像，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就可以讓他！

羅抿良仔細避開首揚被揍得紅腫的部，穩穩托著背上安安靜靜趴著、已經不再小的小家伙。

清淺綿長的呼吸聲，羅抿良知道，首揚已經睡著了，不眸里溢滿了慈。

這小子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哭過之后就要睡。

當初衛一白把首揚帶回去給他的時候，第一次見到陌生世界的小小孩早已哭得如同一只呼呼的小兔子，哭累了之后掛著淚痕在羅抿良懷里睡得憨可。

那是羅抿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兒子！他摟了首揚整整一夜，看著那張帶著自己和謝雨影子的小臉兒怎麼都看不夠，親著懷里呼呼的小寶貝怎麼都親不夠，真恨不得把首揚永遠帶在自己邊！

羅抿良還記得他親手把首揚給能完全避開三合會勢力的特種兵訓練基地時是怎樣的心如刀割，他一遍遍叮囑首揚一定要聽話、聽話了就帶他去見媽媽，一遍遍低聲下氣跟基地的總教說著請他們對首揚多多照顧的話，一遍遍安排基地識的教員一定要為首揚每天拍一張照片寄給他……

羅抿良本不知道號稱魔鬼訓練基地的人間地獄有多殘酷，他更不會想到，他全心全意為兒子鋪墊的道路竟會為橫在他父子之間多年的結，疼得他悔不當初，傷得首揚無完！

“娃娃乖，從今天起，你姓羅，名字羅，爸爸你好不好？”

“我娃娃，我姓謝，不姓羅！”

“聽話，這個名字的話，爸爸就帶你去見媽媽。”

“真的？”

“真的，聽話。來，告訴爸爸，你姓什麼？什麼名字？”

“我、我姓……姓……羅，……羅、……”

“那再告訴爸爸，我是誰？”

“你是……爸爸……”

“真乖，記住，爸爸羅抿良，你是我兒子！”

……

在溫哥華的日子還是和之前一樣沒什麼變化，無聊得讓人想撓墻。只不過邵文不知道在搗鼓些什麼，拉著那幫醫湛的大夫一天到晚地躲在研究室不出來，首揚真懷疑邵文是不是要不吃不喝搞自。

“紹儀要結婚了。”

“誰？”首揚一愣，放下手里元鼓新給他找來的書本子，倚著臺上的雕花欄桿不敢置信地笑，“紹儀？、竟然會愿意再婚？”

“很驚訝吧？”陳東雙臂環抱。

“這次是個什麼樣的？不會還是跟強子一樣兩人打得誰不讓誰吧？”

陳東笑了，“不，用紹儀自己的話說就是——這次是個打不跑的！紹儀見他一次打一次，可他還是喜歡紹儀，最后紹儀也打手了，就不打了。”

“哈哈，是打得心了吧？”首揚合起書本子，“不過終于還是肯接別人，這一檔子事兒我倒是可以放心了。”

“是啊，就是強子那家伙估計在地下也能好一些。”

首揚一聽這話頓覺好笑，“你這家伙，這話不擺明了在說咱們死了之后都要下地獄？”

陳東倚在臺的描金明玻璃門上，“怎麼？你覺得咱們這種人難道還能上天堂？”

“也是，我代號都是Satan，如果進了天堂還不奪了上帝的座兒？”頓了頓，首揚用書本子敲敲腦門，“顧知航那家伙死了以后應該也不會上天堂吧？哈哈，正好跟我一起下地獄！”

明明是很兇殘的字眼兒，偏偏說出異樣的甜來！

陳東笑了笑，沒做聲。

“顧知航——他現在怎麼樣了？”

陳東眼中浮出一抹罕見的溫，角上揚地調侃，“你家那位可真是一朵天生招蜂引蝶的花兒，都有兩個兒子了魅力還是不減當年，獻殷勤的更是有增無減，你這個原配可是力山大！”

“？有多？比我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