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謝長風在後,然後纔想起來的名字:“商姑娘。”
“嗯?”商九歌回頭,看著謝長風:“你在找我?”
謝長風點了點頭:“我給姑娘安排好艙室了,姑娘一會去看看?”
“不去。”商九歌搖頭說道。
謝長風好奇:“爲什麼不去?”
“那裡沒趣,這裡有趣。”商九歌靜靜說道。
閉上眼睛著江風,也著船的輕微搖晃。
“爲什麼沒趣?爲什麼有趣?”謝長風繼續問道。
“那裡沒趣,是因爲那裡的人都在說關於我的事,也說的都很無聊。”商九歌看著面前被船分開的江水。
風正一帆懸。
謝長風沉默。
因爲船上現在都對這個上船的流浪議論紛紛,當然,謝長風自己也是被議論的對象,畢竟無論腥的臭的都往自己房裡塞這樣的評價,讓誰聽到都不會開心。
而謝長風又是真的把一個在岸邊流浪來歷不明的孤給安排上了船。
謝長風以爲商九歌不知道,但是他沒有想到商九歌什麼都知道。
“清者自清。”謝長風說道。
“謝了。”商九歌笑著說道:“不過坐船是真的很有趣,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經常多坐坐船的。”
“謝謝你帶我坐船。”
大半個都懸在江上,帆船又左搖右擺的,隨時都可能會掉下船去。
黃河又不是尋常小河,如果掉下去了,可能頃刻就卷沒了,再好的水也把救不回來。
“姑娘小心一點。”謝長風提醒道:“聖人有云,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你滿口之乎者也的倒也有趣的。”商九歌笑道:“放心,我不做危險的事。”
“或者說你認爲危險的事,對我而言並不危險。”
笑得非常自信,或者說平靜。
而正在這個時候,整個船突然非常劇烈地晃了一下。
謝長風在夾板上沒有站住,瞬間失去平衡眼看就要飛了出去。
而就在那千鈞一髮的瞬間,剛剛還在雙手支著坐在船沿明顯更加危險的商九歌卻一撐手跳了下來,就在謝長風即將在已經傾斜到將近七八十度的帆船上飛出去的時候,穩穩抓住了謝長風的手。
謝長風擡頭,卻看到商九歌站在那幾乎筆直的甲板上,但是卻好像比在平地上還要穩。
手拉住自己,但是卻出乾淨又盛大的微笑:“你看。”
“我比你安全吧。”這樣說著,船繼續趔趄,商九歌站在劇烈搖晃的船上,雙腳如同生一般,同時抓住謝長風的手,讓他不至於在這無比驚險的船上飛出去。
“而且。”
“坐船很有趣。”
謝長風真的很佩服,這個時候,商九歌還能夠笑得出來。
而帆船最兇險的也是最初的兩下,慢慢地靜就小了起來,謝長風終於稍微長舒一口氣,卻聽到整個船上傳出一聲驚雷般的吶喊。
“黃河十七俠!”
“來爲本船請河神大人保佑!”
謝長風的臉,刷地一下白了。
倒是商九歌看謝長風的反應,開口問道:“你認識那個什麼黃河十七俠?”
謝長風點了點頭,低聲說道:“黃河十七俠是這黃河上下最出名的河盜了,他們會收取黃河河面上行駛的每一條船的過路費,比府的面子還大。”
“來往的客商船隻,只能祈求運氣好不遇到他們。”
“但是如果真的遇到了,那麼就只能破財消災了。”
商九歌好像完全沒有領會到謝長風后面的話,笑了笑:“原來府就這麼沒面子嗎?”
“不是府沒面子,是那些人都是怪!”謝長風糾正商九歌的話:“他們踩在河面上如履平地,空手就能夠劈斷鋼刀,纔來黃河半年,就把原來那些小小的盜賊團都給收拾地一乾二淨,府來圍剿,派出三五個人就能把幾百人打的落花流水,況且他們號稱黃河十七俠,那麼就足足有十七個這樣的怪。”
“而現在他們已經了黃河河面上的霸主,也就不用再幹那些掉面子的事,來往客商,只要了過河的銀子,孝敬了河神老爺,那麼就可以平安無事的過去,他們就不刁難你。”
商九歌看著謝長風:“那麼如果不銀子呢?”
“不銀子就要看你吃餛飩還是吃刀板面了。”謝長風心有餘悸地說道。
“那他們人還好的啊。”商九歌驚喜說道:“還請人吃東西。”
“這個吃是吃打的吃。”謝長風糾正商九歌的認知。
“餛飩就是你穿服自己跳下去,就像下餛飩一樣。”謝長風看著商九歌:“刀板面就是拿刀把你砍下去,就和下刀削麪一樣。”
商九歌想了想:“那就一點都不好玩了,他們不是好人。”
“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好人的姑娘。”謝長風搖頭笑道:“一會我去過船費,姑娘千萬不要出頭,只要了錢就能過去。”
“出門在外,能夠破財消災就是最好的事了。”
這樣說著,謝長風拉了拉商九歌的手:“我們去前面看看吧。”
商九歌點了點頭:“嗯,那就去前面看看吧。”
撓了撓頭,跟在謝長風的後,做過船艙過道,來到了船頭的甲板。
只見船頭甲板上立著三個穿著黑披風的高大人影,其中一個人面前放著兩口箱子,一口箱子裡放著散碎銀兩,另外一口箱子裡面放著一箱木頭做的小牌子,上面似乎寫著河神之類的字樣,不過遠遠的看不清楚。
“老規矩。”只聽到爲首的那人冷冷說道,他腳下,商九歌看到之前在岸邊扇過自己的那個船家正倒在那裡,看模樣已經昏死了過去。
似乎剛纔帆船的大靜,都是他們搞出來的。
“一個河神祈福的神牌,賣一兩銀子。”
“買了神牌,這一路上就會有河神大人保佑,一路上平平安安的。”
他看著甲板對面站著一排黑的船客:“當然,如果不買神牌的話,那麼如果在這條黃河上出了什麼三長兩短。”
“那麼。”
他微笑起來:“就是河神大人怪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