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璧的目落在兩個人相互依偎親無間的袖上,只覺雙目腫脹酸。
“這位姑娘,煩請借過。”那紅挽著男子便要離開,姜沉璧倏然出雙臂,“你們不能走!”
紅姿容稱不上絕,眉眼之間卻是顧盼飛揚,英姿颯爽,“為何?”
那藍衫男子帶著一張白象牙面,這薄薄面之后,是姜沉璧最后一希。
“你,面,摘下來。”姜沉璧定定地盯著男人,那紅一挑眉,“這位姑娘,我夫君同你素不相識,看你打扮也像是個大家閨秀,如何竟說出這等話?”
“摘下來!”姜沉璧陡然點亮了重瞳,雙目之間迸發出駭人的彩,孟忘川已然在此時趕了上來,一把拉住姜沉璧,“丫頭,你瘋啦!”他一面瞧著那男人,一面附耳對姜沉璧道,“你也想想,若真的是弈,怎麼會對面不識,不來相認呢?”
姜沉璧死死咬著銀牙,頑固不肯離去,孟忘川苦勸無果,及那紅玩味似的目,不由得賠笑,“這……我家小姐……”
“無妨。”不待孟忘川說完,那便啟一笑,“覬覦我家夫君的,小姐也不是第一人,只是這各花各眼,我二人已有婚約在,還請小姐自重,不要在天下英雄面前失了面!”
言畢,拉著藍衫男子就要走。
誰知倏然之間一聲清明劍嘯,姜沉璧竟然拔劍在手,遙遙相指,琉璃眼眸之間寒翻涌。
袂飛旋之間,看到了那個男人,下意識地護住了紅
。
十指不被察覺地一,聽到自己的聲音如激寒冰,“若是我認錯了,自當向兩位謝罪,可現下,請公子摘下面,以真容相見!”
四下一片死寂,周遭已然聞聲圍來了不好事之徒,匝匝地聚了兩三圈。
孟忘川低了聲音訓斥司空凌,“你惹出來的好事!”
那藍衫男子自先才便一言不發,聞言微微笑了一下,“既然小姐如此執著,那麼在下,恭敬不如從命。”
言畢,那雙修長的手便到耳側,緩緩摘下了面。
姜沉璧也好,孟忘川也罷,包括四下好事之眾,都不錯目地盯著那一張臉龐。
臉頰細而白凈,長眉鬢,睫羽之下的一雙墨眼眸卻古井無波,淺淡,看上去不勝羸弱之態,雖不勝俊逸,卻有亦鬼亦仙之風。
四下里不乏各大宗選拔出來的弟子,皆各自艷羨驚嘆不已,人道是帶著面的多半都是真容不堪,誰能料此人之風姿飄飄如仙?
只有姜沉璧,在剎那之間猶如被人走了靈魂。
當啷一聲,長劍落地,的不自覺微微了一下,讓司空凌扶住了。
果然,不是他。
“姑娘看清了嗎?”男人溫聲問道。
聲音亦是陌生的聲音。
姜沉璧怔怔地看著他,像是要費勁全數力氣,才能將此人與那個人全然剝離,半晌,一大顆眼淚忽然毫無征兆地落了下來,“對不住,這位公子,這位姑娘……”快速拭去眼淚,倉促地笑了一下,“是我眼拙了。”
男人看到落淚,似乎形微
微一僵,點頭還禮,“無妨。”
孟忘川和司空凌一左一右陪著姜沉璧,兩個人生怕一時激又做出什麼事來。
姜沉璧卻主笑道,“無妨,無妨,我看清了,心中明白得很,忘川兄,你說的不錯,我只當他……”那句‘死了’究竟是說不出口,化為畔只有切切苦笑,“我只當與他再不相見。”
孟忘川回首又看了兩眼那藍衫男子,心中縱有完全不解,也只能按捺下去,“嗨,不怪你,我看著此人也像那小子的,像歸像,到底不是。你也無需難過,我看那紅姑娘長得也不如……”
他話音未落,姜沉璧忽然之間踉蹌了一步,一口濃稠烏便噴涌出來。
“姜姐姐!”
“這位俠看上去郁結在心,要不要服一顆凝元丹?”孟忘川回首,只見云城立于二人后,遞過來一個白瓷瓶。
司空凌瞪大眼,“這麼貴重的東西……”
孟忘川補充道,“初次與兄臺相見,不便收禮。”
“某人雖然不才,家中供奉倒是也不缺,”云城微微笑道,“不過是一顆丹藥,若是能讓俠好過一些,則幸甚矣。”
“那,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言語之間的功夫,孟忘川早就將那丹藥嗅了嗅,確認是真品無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