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姜沉璧真想問候唐家十八代祖宗然后而退,小娘不干了!
但是看現下的架勢,本就不是干不干的事兒了,簡直就是騎虎難下。
還能怎麼辦?著頭皮上吧!
一面連連后退閃避著瘋狂的唐爺,一面心中飛速運轉,姜沉璧從袖中掏出一紙黃符來,狠狠蓋在唐爺的天靈蓋上。
此乃赦令鎮魂符。
什麼妖魔鬼怪魑魅魍魎,倒要讓看個清楚!
然而,就在姜沉璧將咒語催發到一半的時候,斜刺里忽然撲出來一個人,咚地一下子抱住了的腰,順勢跪在地上,“不可啊姑娘!你不能傷我兒!”
姜沉璧驟然遭襲,整個人驚愕了一瞬間,也就是在這生死攸關的一瞬,那爺一掌向姜沉璧拍了過來,正中口。
姜沉璧只覺一刺骨的寒意從口瞬間蔓延到了四肢百骸,整個人的靈魂都為之一,四下早已天旋地轉,有無數的惡鬼幽靈盤桓四周,嗚咽長嘯,凄厲無比!
該死……中了這家伙的幻了!
雖然心中明白不至于恐懼,但是若不盡快克制住這些鬼靈,恐怕自己的三魂六魄要被吸走同化,那時候可就糟了。
姜沉璧迅速念了兩遍靜心咒,這才讓自己的神志稍稍穩定了下來,一面咬破了中指,出一滴指尖抖落空中,口中喃喃念了一出鐘馗咒,那瞬間化作千萬縷的紅線,將眾虛空之中的鬼靈層層纏繞。
鬼靈被束縛,哭泣之聲愈來愈大,簡直如同尖,姜沉璧只覺雙耳一陣作痛
。
“告破!”
將十指紅線收,猛然一收,一瞬間赤芒大顯,所有虛空之中的鬼靈皆幻影,消失殆盡!
眼前的幻想瞬間化虛無,姜沉璧睜眼再看,只見那爺的肩背上,竟然伏著一個半大的男娃娃,這孩兒通冰雕玉琢煞是可,只是那雙瞳孔黑到極致,顯出濃濃的怨毒來!
難怪、難怪。
方才那唐爺口中一口一個“娘親不要我,你們也不要我,要你們陪葬”諸如此類的話,原來是被這怨靈男娃娃附了。
如此大的怨念,揣測份……莫非這怨靈就是柳如云的孩兒?
姜沉璧倏然想到了什麼,靈一現,從懷中掏出那個柳如云生前的玉鐲出來。
“孩子,你還認得這個嗎?”
話音剛落,那鬼靈娃娃竟然當真拋下了唐爺,一下子飛撲到了玉鐲上面,依偎不已,“是娘親……”
姜沉璧見他周戾氣稍稍止住,遂一狠心一咬牙,將五指虛張結印,把那個鬼娃娃吸盡了玉鐲里。
金屬,玉屬于,這玉鐲也算是可以為怨靈的載。
如此一番作為,那唐爺整個人白眼一翻暈倒在地,姜沉璧也踉蹌了兩步,整個人大汗淋漓。
好險,好險。
等勻了氣,一看到一群人蜂擁而上攙扶他們家那個不中用的大爺,又是氣不打一來,瞪向夫人道,“你方才在做什麼?你知不知你家爺被怨靈附,若不是我,他就要死了!你方才那一攪和,我也差點送命!”
大夫人不敢開口反駁什麼,
眾人帶著崇敬又畏懼的目看著姜沉璧,抖了抖襟灰塵站了起來,“告辭!”
“姑娘,你,你別走啊!”
沒好氣地回頭,“你家大爺已經不會再中邪了,還要怎樣?”
“可是……可是我們府上還是靈異之時不斷,那個人留下的金銀珠翠,怎麼置都置不掉,每一次無論扔在那里都會跑回來,如同鬼纏一般……姑娘你行行好,好人做到底吧!”
大夫人知道放走了姜沉璧,恐怕唐府的詭異之事再也無法解決,這兩日已然有一半的下人辭工不干了,再這樣下去……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們有這擔驚怕的功夫,還不如讓你們那個孽子跪在柳如云的靈前誠心懺悔呢。”
姜沉璧說完,拂袖而去。
“所以,你就和那鬼靈娃娃纏斗了一個晚上麼?”當鋪里,弈一面替姜沉璧著肩膀一面道,“又不同我們相干,你何必如此上心,我和忘川兄足足擔心了一晚上。”
孟忘川道,“依我之見,咱們開個當鋪委實是屈才了姜四小姐了,應該改收妖捉鬼一條龍啥的。”
“去去去!”姜沉璧起手邊的茶盞扔了過去,孟忘川倒是一偏頭閃開了,卻潑了弈滿頭滿臉的茶水。
他默默摘掉頭上的茶葉,瞪了一眼幸災樂禍的某人。
“我只是覺得,孤苦無依,又被眾人非議,應該是很可憐的人……就像我當初死,民間也有傳聞非議,就像是我這的主人,分明安分守己,卻要千夫所指…
…”姜沉璧仰頭笑了一下,“不知為何,我忽然想要沉冤得雪,不然我心中總是不安寧。”
弈點點頭,“既然是你認可的事兒,那便堅持一下也無妨,下一步你打算怎麼做?”
“我已問過了那些龍頭鎮上的散客,也探過了唐府,接下來只剩下那個曾經和柳如云相好過的沈生了……明日去探訪一番,待我還清了事原委,自然也就離真相不遠了。”
弈和孟忘川各自點頭,對這個想法不可置否。司空凌卻忽然一指姜沉璧的后,臉頓時煞白,“神仙姐姐……你你你后!”
姜沉璧倏然一驚,猛然回首時,只見后站著一個大頭鬼娃娃,正用一雙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看!
孟忘川看不到,弈也看不到,兩人只是又驚又恐懼,弈張地拉著姜沉璧的手,眉頭蹙,“你看見什麼了?可還是那個怨靈?”
姜沉璧還算鎮定,知道這玉鐲不過能暫且將那鬼娃娃收其中,全不是解決的法子,遂肅聲道,“你們兩個先躲一躲,我來對付他!”
弈的眉頭皺的更,“你怎麼對付?”
“來不及解釋了,司空凌,快扶著你師父走!弈你也先走,你們在這里我只會分心!”
眾人才將撤離,鬼娃娃一聲尖嘯,俯下沖姜沉璧沖了過來,秀手一揮,口中喃喃掐訣,一時間四下燭火俱滅,陷黑暗之中。
息之。
那鬼娃娃不到生人的氣息,開始躁不安地在整個當鋪游盤桓,姜沉璧一面屏息,
一面悄不做聲地在底下畫符。
黑暗之中,就算開啟重瞳也不過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廓,也該慶幸自己畫符的功力和師父一脈相傳還算得上深厚,否則只怕是鎮不住小鬼,反而要被搭進去一條命了!
筆法嫻行云流水,一瞬間黃符智商便被畫滿了的紋路,姜沉璧倏然起,兩指一彈,那燭火復又燃起,小鬼瞬間回,一口尖牙雪白錯,直直向脖頸咬來。
“來得好!”姜沉璧猛地將黃符向前一送,不偏不倚地蓋在小鬼的頭上,一瞬間如同劇毒腐蝕一般,刺啦作響。
這一滴可是耗費了姜沉璧不的力氣,那鬼娃娃痛苦不堪地扭著,本來就猙獰的面龐更加扭曲,周冒出縷縷的白煙出來,仿佛下一刻就會死魂消。
“啊啊啊……”鬼娃娃發出凄厲尖,“娘親……娘親……”
縱有不忍,姜沉璧也不敢再松開黃符,整個手都在微微地抖,可是知道這小鬼的厲害,因著怨氣濃厚的緣故,這小鬼居然生下來就能召喚百里之的鬼靈,方才那一掌下來,險些讓都陷幻境!
何況怨念深厚,爹瘋瘋癲癲,娘含冤而死,本無從化,唯有灰飛煙滅的結果。
誰想到倏忽之間,那原本揣在姜沉璧懷中的玉鐲子竟然猛地掉落出來,當啷一聲滾落在地,四分五裂,還未待姜沉璧反應過來,鐲子之中飛出一縷青煙,直直撲滅了被點燃的鐘馗符……
姜沉璧看著迅速暗淡下來的符文,陡然一驚。
糟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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