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儀死死地盯著姜沉璧,半晌才吐出一句話來,“多行不義必自斃!你給我等著!”
姜沉璧幾乎被氣笑了,這是多黔驢技窮才能說出來的威脅話兒,未免也太綿綿了吧。
“同樣的話送給三小姐,三小姐好自為之。”姜沉璧說完,拉著弈便回去了。
“娘子,忘川兄說他對我的這個勞什子的毒,有了一些頭緒,我讓他說出來咱們聽聽,他又執意不肯。”弈托著下沉思,“你說他到底有沒有法子?”
姜沉璧啞然失笑,挑著弈垂在鬢角的一縷長發,“你是不相信孟忘川嗎?”
弈搖首苦笑,“我是不相信我自己。”
“放心,車到山前必有路,忘川兄既然說了,必然是有他的想法,我們信他便是。”姜沉璧笑道,“我倒是比較擔心南宮錦鳶,你說思慕不得,會不會因生恨啥的?畢竟南宮家家大業大,忘川兄又不會武功,我好害怕把忘川兄抓起來當養媳……不對是養夫……”
弈也掌不住笑了,“你的腦袋里林林總總想的什麼呀!”
圣上壽誕就在月中,老爺收拾了行囊預備進宮祝壽,若是放在以往,他必然是帶上卿儀傾野兩個兄妹,男兒俊朗高挑,子俏可人,為他掙足了面子,可是上次的事一出,卿儀自然是沒了這等殊榮。
很勉為其難地,這個機會讓給了弈。
弈一出宮,姜沉璧也后腳出了府。沒錯,已經暗暗打下了刺探攝政王府的主意。
預知這燕京名貴諸事,最好的地方便是八仙樓,城中首屈一指的酒館子,姜沉璧換了一尋常布,揣足了銀兩便走了進去,不是正午時分,里面卻是賓客滿座。
姜沉璧正四下皺眉,一個小廝上趕著來招呼,“喲,客一個人嗎?”
點了點頭。
“您來的巧啊,今兒可是陸先生的說書,您還不知道吧?陸先生自從上次被咱萬歲爺召過去說書了一次之后哪,在咱們這各大酒樓可都是炙手可熱的名角兒!只是您趕得遲了些,卻也
不打……您看坐窗邊嗎?”
姜沉璧微微一愣,陸先生,那不是上次在酒樓里語驚四座、膽敢議論天澤司的那一位主子嗎?他一來,說明今日江湖上又有猛料啊。
果然,姜沉璧才坐下沒一時,就看到一青的陸先生在眾人的簇擁之下緩步走上二樓,這陸先生看上去不不慢,就算是一時間聲名鵲起,也面無傲。
姜沉璧微微正。
“諸位對不住,老朽來遲,讓老爺們久等了。”陸先生生的一張白凈面皮,看上去頗是斯文。
“陸先生您就別行虛禮啦,趕的吧!”
“是啊是啊!”
“好,閑言敘,今日小老就給諸位講一講……咦,我上次說到哪了?”
姜沉璧一口茶險些噴出來,底下陸先生的忠實擁護者已然急火火地開口,“您說到如今朝野三足鼎立……”
姜沉璧倏然一驚。
這個陸先生還真是膽大不怕死,竟然連朝廷也敢在市集議論?還是他背后有一手遮天的人?可是他這樣說又是為了什麼?
對陸先生的神產生了些許興趣,不過如今不是深究的時候,畢竟弈的毒還沒個說法,只得傾耳聆聽。
“咱們說到,這朝野三足鼎立,我倒要請問諸君,可知道是哪三方勢力在翻攪風云?”
“旁的我不知道,但是左右不了大國師!”
“對啊對啊,大國師這數年之間聲名鵲起,我聽說天澤司如今實權更在其余五司之上!”
陸先生玄機莫測地一笑,待臺下嘰嘰喳喳的聲音休止,四方目重新聚攏到他上這才不不慢地開口,“不錯,大國師確實是個厲害人,不過此人上節咱們評議過了,便不再贅述,這次我要說的卻是另一位,此人位列王儲,但是他的娘親,卻是民間一個普普通通的繡娘!”
忽然之間,姜沉璧虛眸一瞥,看到了一抹悉的影,這子一楓紅長,眉眼明張揚,得,還擔心南宮二小姐在孟忘川那里挫一蹶不振呢,人家該吃吃該喝喝,還有心來聽評書。
是
多慮了。
“讓一讓讓一讓!”
“怎麼就要趕人?我付了酒錢的!”
陸先生還待說話,樓下卻忽然傳來一陣喧鬧聲,姜沉璧心有疑,順勢往下看去,只見一群人氣勢洶洶地涌了上來,看那統一著,卻正是天澤司的人無疑。
樓上的賓客也跟著一陣,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有的探頭探腦往下張,有的卻立刻收拾了東西隨時準備走人。
吃瓜群眾姜沉璧仍舊啃著點心,啃得滿都是渣渣。
“陸云間,大國師傳召,請你隨我們來。”為首的男人似乎是個長老,因為姜沉璧在聚賢大會上見過此人,當時還嘆天澤司請的長老又老又丑,甚至懷疑是曲丹宸刻意在凸顯自己的盛世。
“抱歉,在下還有一折書沒有講完。”陸先生彬彬有禮地一頷首,“若是您不嫌棄,還請稍待片刻,畢竟,臺下還有人等著呢。”
那長老抬眼掃了掃一眾聽書的,冷哼一聲,“還有誰想聽書麼?”
臺下那些不過是尋常百姓,至多有倆公子哥兒,誰見過天澤司這等陣仗?一時間紛紛作稽告辭,跑的一個比一個快。
“我要聽!”南宮錦鳶倏然起,俏立于原地,一把聲音高嘹亮,“陸先生,你說你的!我倒要看看誰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