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想中的激烈戰鬥並沒有發生。
唐有福和高雲天沒那個膽!他們甚至連猶豫都沒猶豫多久,在葉九炯炯的目視之下,乖乖出手,戴上了手銬。
葉九有個習慣,那就是會隨攜帶兩副手銬。
因爲經驗告訴他,有時候帶一副手銬是不夠的。
你永遠都不知道,到底需要一次面對多個犯罪分子。
這一回,倒是剛剛好。
葉九哥沒有給孫朝夫上銬子。
沒到那份上。
你固然可以說孫朝夫賄賂國家公職人員,但這東西,老實說,葉九很清楚,沒有哪個單位會理的。
你就把孫朝夫銬到檢察院去也沒用,檢察院那邊,會當他葉九神經不正常。
現實就這樣,和你想象中完全不同。
但唐有福和高雲天,肯定得抓回去。
其實葉九也知道,這倆抓回去一樣沒用。
重案中隊那邊,敢就這麼把人給放了,必定是得到了某領導的指示,否則楊利軍本人是沒有這麼大膽子的。
一個重案中隊長,還不敢做這樣的主。
說到底,這也是個殺人案。
當然,是未遂!這個世界就是那麼古怪的,如果唐有福等人真把高曉燕殺了,葉九當場抓獲他們,那肯定不能就這麼放了,必須要有個代。
可高曉燕不是沒事嗎?
誰也沒辦法給葉九作證,證明唐有福這幾個人是想殺高曉燕來著。
前天晚上,葉九就來不及給唐有福等人做筆錄,他們就直接被重案中隊帶走了,估著現在,筆錄那是做得漂漂亮亮的,不會留下半點把柄。
他們就算再蠢,也不會自己承認,是在追殺高曉燕。
至於說到葉九,他們更不承認自己想要殺他了。
開什麼玩笑?
警察也是殺得的?
不不不,警,我們本沒看到你,我們自己拿著刀子在玩呢,結果你就衝過來把我們都打了。
哦哦,打了也沒關係,我們不追究你的責任。
那就這樣啊,拜拜,我們回家了!大致就是這麼個流程。
葉九現在沒辦法證明,唐有福高雲天等人是要殺他,高曉燕也沒辦法給他證明,因爲高曉燕也是當事人,的證詞效力不夠。
但葉九還是堅持要將唐有福和高雲天送回分局去,直接給重案中隊。
——你們前天晚上,從江派出所把人帶走的,然後就這麼放了,怎麼也要給我一個正式的說明吧?
雖然葉九也知道,重案大隊那幫傢伙,不會鳥他。
公安局絕對是一個論資排輩最嚴重的單位,新丁“沒人權”的。
尤其是重案中隊那幫人,一個個都是破大案子的,牛得不行,下邊派出所所長去了,或許還給幾分面子,葉九這樣從部隊轉業回地方還不到一年的“片警”,誰會把他當回事?
心好的時候,還跟你說幾句話,萬一心不好,看都不看你一眼。
葉九押著唐有福和高雲天出門。
這倆傢伙那個委屈啊,磨磨蹭蹭的,一步三回頭,當然是指孫總給他們出頭了。
問題孫總現在還躺地上,像個烏一樣,那頭不出來啊。
“你,你給我站住……”在即將出門的時候,孫總的烏腦袋終於了出來,啞著嗓子,聲嘶力竭地大喊了一聲。
葉九站住了,轉著他,笑容很溫和。
“孫總,還有什麼狠話要說給我聽?
說吧,我最喜歡聽傻炮了!”
傻!炮!這兩個詞語,肯定不是眼下這個時代的,不知爲什麼,自然而然就從葉九裡冒了出來,一點都不違和。
“姓葉的,你這是下定決心要跟豪哥作對了?”
孫朝夫努力調勻自己的呼吸,冷冷喝道,滿眼都是怒火,恨不得一口將葉九吃了。
葉九聳聳肩,滿不在乎地說道:“那又怎麼樣?
你還真以爲鄧子豪是天王老子,誰都不了他?
我明白告訴你吧,姓孫的,跟我談判,你不夠格。
你特麼就是鄧子豪養的一條狗。
老子堂堂警察,不和狗談判。”
“回去告訴鄧子豪,那些材料,九哥已經上去了,直接去了省裡。
想要嚇唬我,讓他自己來。
你看我鳥不鳥他!”
“你記住,下次不要在九哥面前這麼囂張,不然我打出你屎來!”
“走!”
葉九說完,隨即轉,推了唐有福和高雲天一把。
一個警察押兩個犯罪嫌疑人,這種形很見。
通常都是好幾個警察押解一個犯罪嫌疑人。
不過葉九哥藝高人膽大,不怕他們出幺蛾子。
敢跟葉九哥玩花樣,揍得你懷疑人生!兩個人就這麼乖乖的走了,屁都不敢放一個。
單單把孫律師可憐地丟在豪華的總統套房裡,努力了好幾次,也沒能自己站起來。
特麼的,這個姓葉的傢伙,下手真特孃的狠!可憐孫律師,除了小時候窺鄰居家生洗澡被老爸收拾過,幾十年人生,還沒被人這麼打過。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他一定要將葉九千刀萬剮。
還有,這特麼什麼狗屁酒店啊,客人在最豪華最貴的總統套房裡,躺了那麼久,哼哼唧唧了老半天,也不見有人來幫個忙,扶一把!這是要看著孫律師去死嗎?
孫總在心深,將關大酒店的客服們從頭罵到腳,還把他們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然並卵!孫總還是像條死狗一般,躺在地上乾嘔,就是起不來。
一直掙扎了兩三分鐘,孫朝夫才終於努力爬起來,一屁癱坐在椅子裡,努力調勻呼吸,然後才抖著手,拿起了手機。
孫總手指頭哆嗦著,按了幾遍,纔算是把號碼撥齊全了。
孫朝夫這個電話,是打給張勇的。
在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孫朝夫就彷彿打了一般,忽然就恢復過來了,竭盡全力衝著電話大喊大。
“張勇!”
“張政委!”
“我要告狀!”
“你們特麼的怎麼管的人?”
“咹?”
“那個葉九!對,就是江所那個混蛋,葉九!”
“他打我了!”
“就在剛纔,就在關大酒店的總統套房裡,他打我,把我打重傷了!”
“你們必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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