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筆在文件上重重劃了一道,陸澤洲抬頭看見姜源, 皺起眉, “你干什麼?進來不知道敲門?”
“你看看葉橙, 這說的是人話嗎?”姜源點開手機, 把剛才那個采訪葉橙的視頻給他看, 又把手里拿著的圖紙拍到他的桌上,臉上不住的火氣。
“我剛按著他設計的作品,把我以前給他畫過的設計圖都重新畫了出來。這下好了, 就算發到網上說他抄襲,也沒人會相信了!”
陸澤洲看完采訪視頻,心中了然。葉橙這是擔心姜源會把他抄襲的事曝出來,索先發制人,這樣網上再出現什麼抄襲的言論, 也不會有人信。
陸澤洲拿起姜源畫的設計圖紙看了看,冷靜道:“就算他沒有說這番話,你發到網上,頂多引起一時的議論, 對他名氣有些損失, 想要真正判定他抄襲, 證據并不足。而且還會把你自己暴出去, 說不定他到時候反咬一口, 說你故意瓷。”
“那我要怎麼辦?”姜源盯著視頻上笑的一臉無害的姜源, 目落在他說的最后一句話上, 他會宴請國所有著名的珠寶設計師們……
“我有辦法, 你安心等著就是,別想什麼餿主意,過兩天就能給你消息。”陸澤洲看著他滴溜溜轉的眼珠子,警告道。
姜源胡點頭,拿起自己的設計圖紙,轉就跑出去了。
葉橙的慶祝宴會,定在了兩天后星期五的晚上七點。他不僅在采訪時宣傳了一波,還特意發了微博。
星期五晚上六點,陸澤洲在穿鏡前打領帶,馮伯敲門進來說車準備好了。
“洋洋呢?”陸澤洲嫻的打好領帶,開口問。
馮伯道:“已經去床上了,小葉在給他講故事呢。”
陸澤洲轉出去,打開隔壁房間的門看了一眼,葉輕靠在床頭,手里拿著一本故事書,正給躺在他懷里的陸洋洋講故事。
看到陸澤洲,葉輕停下講故事的聲音,抬頭看向他,陸洋洋也從葉輕懷里探出腦袋,著眼睛,睡眼朦朧的:“爸爸。”
“哥哥陪你睡覺,爸爸有事出去一趟。”陸澤洲朝葉輕點點頭,就關上門下樓,坐上車往葉家去。
陸洋洋今天和葉輕玩了一天,連午覺都沒睡,陸澤洲一走,就閉上眼睛在葉輕懷里睡著了。葉輕合上故事書,輕輕把小家伙往枕頭上放了放,扯過被子給他蓋好,就悄悄下床,打開門出去。給樓下馮伯說了一聲,說自己有急事要出去一趟。
“什麼急事明天不行嗎?明天早上讓車送你出去。”馮伯說道。
葉輕搖頭,“是家里有點事,我了車,已經在外面等了。”
聽說是他家里有事,馮伯只好道:“那你去吧,太晚不方便的話就明天再回來,需要幫忙就給我打電話。”
“多謝馮伯。”葉輕應了一聲,匆匆離開了。
開往葉家的車上,陸澤洲靠著椅背看著窗外,座位旁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來,是老三打來的。
“老大,你讓我查的葉夫人,平常不是在家里就是逛街約人打牌。不過有一點很奇怪,有幾次一個人悄悄去了一個舊小區的一套房子里,遮遮掩掩,好像生怕被別人發現似的。我問過保安,那套房子沒人住,是空的。不過前兩天,有個Omega突然進去了,照片我發給你了。”
掛了電話,陸澤洲點開發來的照片,是一個年輕人站在小區門口,正在抬手搭車。看清年輕人悉的臉,陸澤洲眉峰微擰,怎麼是葉輕?
略一沉,他撥通了葉輕的電話,響了好一會兒都沒人接。直接掛斷,他又給馮伯打了過去,一接通就問:“葉輕呢?”
馮伯道:“小葉說家里突然出了點事,回家去了。”
家里怎麼會無端端出事。陸澤洲握著手機,眉心鎖,葉輕究竟跑哪里去了,他想干什麼?
葉家別墅門前燈火通明,各豪車停在門口,香鬢影的客人們絡繹不絕。隔了一整幢別墅的后門,卻在黑夜里,寂靜無聲。葉輕背著包,聽著前方傳來的熱鬧喧嘩聲,經過后門,在拐角的一面爬滿爬山虎的墻前停下來。
蹲下,他撥開墻上的爬山虎,手在墻上索片刻,就到了一小扇生銹的鐵門。
他在這里短暫的住過半年多,對這里的一切還算悉。他知道這堵墻后,就是一小片玫瑰花圃,而這扇生銹的小鐵門,二十多年前葉夫人沒懷孕之前是一個狗,后來葉橙狗過敏,葉家不再養狗,這個狗也鎖了起來,再沒有用過,直到被爬山虎覆蓋住,所有人都忘了它的存在。
葉輕也是無意發現這里的,他住在這里時,因為格格不像個外人,喜歡找個偏僻的地方躲起來,自己待著。他喜歡躺在墻邊的草地上,側的那片玫瑰花圃,能遮擋住所有人的視線。一次無聊盯著墻上的爬山虎看時,無意發現里面藏著扇小鐵門。
小鐵門生銹多年,早已經打不開了。葉輕手到門上,指尖靈氣緩緩滲鐵門里。片刻之后,啪嗒一聲輕響,整個鐵門都掉了下來。
葉輕趕收回手,輕輕接住鐵門放到旁邊地上,然后先把包扔了進去,然后彎腰從狗鉆進去。
“你聽到什麼聲音沒有?”剛鉆進里面,葉輕就聽見有男人的說話聲,趕停下作,抬頭看,過開的正盛的玫瑰花圃,有幾個男人在不遠的后門邊晃悠。
后門竟然有人守著。葉輕忍不住慶幸,幸好他沒有從后門進,要不然已經被逮住了。
“我好像也聽見了,去附近墻邊都看看。”那幾個男人散開,有人往玫瑰花圃這邊來。葉輕的心跳得厲害,正愁如何躲過去,就聽有人又道:“抓住了?裝服務生混進來的?”
“行了,人抓住了,我們走。”那人一揮手,就帶著其他人一起撤走了。
葉輕松了口氣,又有些疑,還有人跟他一樣混進來了嗎?
想了想就拋到腦后,葉輕打開帶來的包,翻出里面的西裝馬甲換上,然后把自己的服藏進爬山虎里,就按著以前的記憶,往前面燈火通明的樓里走去。
他溜進來,是想看看葉夫人。在醫院那天葉夫人的表現,還有那棟房子里的信件,以及葉夫人突然病加重的消息,都奇怪極了,他必須來見見葉夫人問清楚。
平常葉家不好混進來,這次舉行宴會,倒是正好給了他機會。
他記得葉夫人住在二樓。從后門進去大廳,大廳里西裝革履的男士們端著紅酒杯在相互談,穿著禮妝容致的士們也聚在一起聊天,服務生們穿梭其中,上的西裝馬甲,和葉輕上的別無二致。
葉輕長舒一口氣,上的西裝馬甲,是他專門找之前在會所工作過的同事借來的,幸好服務生的服都差不多。
大廳中央,葉橙被幾個人圍在中間談笑風生,葉國華和葉云衡也在和人談。葉輕隨手端起餐臺上的托盤,避開周圍的人群,悄悄往樓上去。
剛上二樓,就看到傭人從葉夫人房間出來。葉輕裝作去給二樓臺上的客人送酒,等傭人離開,看看四周沒人,就立刻過去打開葉夫人的房門,推門進去。
房間,葉夫人正躺在床上看書,面容有些蒼白,時不時抵著咳嗽。聽見開門聲抬頭,看見葉輕,頓時大吃一驚,放下書,就急忙要下床,一個趔趄,摔倒在地毯上。
葉輕快步上前手扶住了,扶重新躺回床上。
“孩子,你怎麼來了?”葉夫人握住葉輕的手,眸中閃著淚,然后急忙推他,“你快走,不能讓葉橙發現你。”
“為什麼?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葉輕沒,看著擰眉開口問。
“我發現葉橙似乎能控制別人的思維。”明白自己不說,他是不會走的,葉夫人只好長話短說,快速道,“我知道聽起來非常不可置信,但是每次和他在一起,我的思維都會不由自主的聽從他的意思,只有離開他,才能恢復自己的意識。”
“孩子,答應我,離他遠一點。帶著我給你的東西,去另一個城市好好生活。”葉夫人抓住葉輕的手,聲音哽咽。
自從慢慢發現不對勁,想起以前對葉輕的所作所為,心中充滿悔恨。這是的親生孩子啊,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傷被人欺負在病床上一躺就是三年?試著和葉國華還有葉云衡說過,但是那兩人完全被葉橙控制住了,不僅沒有幫助,還因此被葉橙察覺了不對勁,關在房間里不讓出去。
葉輕聽完震驚不已,他下意識想說怎麼可能有人能控制別人的思維,可是想到他自己的能力,又不由自主的相信了。憑什麼就只有他與眾不同,而不讓別人也獲得神奇的能力呢?只是沒想到這個人會是葉橙。
“有人來了,快躲起來。”葉夫人聽到門外走近的腳步聲,連忙推了葉輕一把,讓他藏進柜里去。
葉輕剛關上柜門,房門就被人推開了,有人進來了一聲,“媽媽。”
葉橙。葉輕藏在柜里,手指攥,著柜的隙看出去,正好能看到床邊的形。
“你不在樓下,上來干什麼?”葉夫人靠著床頭,咳嗽了兩聲。
“來看看媽媽啊,媽媽一直不好,我很擔心呢。”葉橙手想握葉夫人的手,被葉夫人躲開了。
“媽媽不喜歡我了呢。”葉橙嘆口氣,聲音里帶著憂傷,“媽媽以前最喜歡我的,說我就算不是你親生的,你也最喜歡我。”
“葉橙!”葉夫人忍無可忍質問他,“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小輕?要害了他的名聲,把他趕出葉家?”
“為什麼?當然是因為你把他接回來了,他才是你的親生兒子。你會為了他,把我趕出葉家。”葉橙說完,辯解道,“可不是我把他趕出葉家的,是爸爸哥哥還有你。”
葉夫人氣的手抖,“我從來沒想過把你趕出葉家!接小輕回來,是讓你們當兄弟的!”
“從來沒想過?”葉橙冷笑了一聲,“可是在葉輕被接回葉家之前,我做過一個夢,夢里你接回了親生兒子,就把我趕走了。我之后過得可是相當不好。所以醒了后,我百般討好你,不想被趕走。”
葉夫人目瞪口呆,“你就為了一個夢,害的小輕昏迷了三年?!”
“可不僅僅是一個夢,如果我不努力阻止,說不定會真的發生。”葉橙面無表。
葉夫人張張,眼神愕然,竟有些不認識這個養了二十多年的孩子了。
“媽媽,我們一家四個人過的難道不好嗎?你為什麼要一直想著葉輕呢。”葉橙突然放聲音,有些抱怨,“就因為想著他,你都不喜歡我了,連我的意思都不愿意聽了。”
“所以,你以后就在房間里好好休息吧,別再隨便出門了。”葉橙拉起被子給葉夫人蓋上,“我很快就能結婚了,你難道不為我到高興嗎?”
“媽媽,看著我的眼睛。”葉橙對視上葉夫人的眼睛,緩緩開口,“你很困了,需要好好睡一覺。”
葉夫人和他對視片刻,原本清明的眼神漸漸朦朧,眼皮耷拉下來,很快就歪在枕頭上睡著了。
葉橙從床上起,正要離開,手機卻突然響了。
“在樓上,馬上下去。陸敘帶著黃更年來了?他作為陸生珠寶的首席設計師,新設計出的幾款珠寶真是難看。年紀大了沒有靈了,就不要霸著首席設計師的位置不放。等我主陸氏,一定把他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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