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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斷作死后我成了白月光》 第129章

寧寧醒來的時候, 首先聞到一陣清新干凈的皂香。

這道氣息帶著溫和熱度,流轉在鼻尖與臉龐,不自想要靠近。寧寧半夢半醒, 意識不甚清晰, 出于本能地朝前蹭了蹭——

可是不對勁。

與往日不同, 的臉不知正與什麼東西

有些邦邦的,外邊兒籠了層布料,在四下無聲的寂靜里, 寧寧能到一怦然的力道,砰砰砰跳著。

神智倏然聚攏,想起昨天夜里冷白的月

裴寂的臉……也是冷白

和裴寂正睡在同一張床上。

昨晚他們都喝了酒,雖然并未喝醉, 但在酒的作用下,膽量總歸是比平日里大上一些。

寧寧懵懵地想, 最初大大咧咧讓他留下來的, 好像是

還有那句“想不想聽一聽心跳”……

口散開、滿溢在里的仿佛仍有殘余, 輕輕心頭。寧寧有些臉紅, 但更多還是抑制不住的喜悅與開心。

現在正和喜歡的人抱在一起, 他上暖和又舒適,著裴寂,就像靠著個乖巧的、暖乎乎的大型玩熊。

超級超級人開心。

他從來都起得很早,今日日上三竿,想必已經到了正午,裴寂卻仍躺在床上。

寧寧心下一,把腦袋從他懷里挪開, 仰頭向上

然后意料之中地, 對上一雙漆黑眼瞳。

冬天的冷意, 穿過窗戶降落在他眉眼。

由于裴寂低垂了眼,寧寧能清晰見到他纖長的睫,黑漆漆的,像扇子那樣乖順垂落,襯得瞳孔幽暗深邃,有如漩渦。

他沒料到懷里的人會陡然抬頭,眸悠悠一晃,手腕卻下意識用力,把抱得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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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

冬天的被窩暖和得讓人不想彈,裴寂懷中更是舒適,寧寧喜歡這種覺,也抬手抱在他腰上。

腰好細,線條流暢得像水一樣,恰到好地往下凹,再往前細細一按,能到堅

“你什麼時候醒的?”

的聲音悶在裴寂口上,噙了笑:“不會一直沒過吧?”

裴寂被乍一到腰,指尖輕輕一下,許是覺得,呼吸有些凌:“不久前。”

這當然是句謊話。

他雖因酒的緣故,醒得比平日晚了許多,但那亦是極早的時候,距離正午,相差大概有一個多時辰。

從未有過這樣的一天,當他從睡夢中醒來,面對的不再是冰冷床鋪,而是心心念念、傾慕已久的孩。

裴寂不愿醒或驚,只稍稍退后許,低頭凝視寧寧睡著的模樣,然后一點點地,用目與指尖勾勒出的面龐。

生得憨又漂亮,瑩白如玉的皮染了層薄薄淺,哪怕是在睡夢里,角也翹著輕盈的弧度。

裴寂,悄悄吻上揚的角與頰邊梨渦。

親完了,便再度把小姑娘摟進懷里,在冬日和煦的微里,用與溫度,讓完完全全屬于他。

他曾經發瘋一樣練劍,向來覺得發呆無異于浪費時間,可如今與寧寧在一起,哪怕是抱著這種事,也能令他到難以言喻的滿足。

裴寂心甘愿為此著魔。

“時候不早了。”

寧寧打了個哈欠,隔著一層他凹陷的腰窩:“你打算什麼時候起床?”

裴寂:“……”

裴寂右手向上,頭發。他嗓音清冽,帶著醒來后獨有的沙啞,雖是用了篤定的、令人無法反駁的語氣,卻也像在撒:“再抱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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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寂在床上黏人得厲害,下了床鋪,便又了個不茍言笑、冷然淡漠的劍修。

承影被他放在臥房之外,見二人出來,整團神識都開始發狂似的活蹦跳,一面發出激不已的鵝,一面迫不及待問他:“裴小寂!你們昨晚干了什麼?是不是躺在同一張床上了?啊啊啊啊啊!”

自承影從他分離出來,寧寧也能聽見這道中年大叔音,聞聲抿一笑,承影劍純黑的劍柄:“你猜一猜。”

承影猜不出來。

承影瘋了。

親傳弟子與外門弟子的待遇不同,不用住集宿舍,每人都安置有一間獨立小院落,很能保障彼此私。

寧寧本以為不會有誰發現裴寂在這兒,沒想到剛打算開門出去,就聽見一道突如其來的敲門聲。

寧寧做賊心虛,匆匆與裴寂對視一眼,見后者點點頭,才佯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把手放在門栓上。

房門應聲而開,站在門外的,赫然是大師姐鄭薇綺與賀知洲。

還有一男一兩個小孩。

“寧寧快出來玩兒!這是我——”

鄭薇綺說得興高采烈,晃眼一瞥,在見裴寂時瞬間愣住:“裴、裴師弟?”

寧寧像是做壞事被當場抓包,立馬僵著聲線解釋:“他是不久前來這兒,同我一起研習劍法的!”

說話時沒帶丁點兒旖旎的念頭,然而這番話落在裴寂耳邊,竟了一束幽幽暗暗的火,在耳廓燎開一片緋紅。

研習劍法。

當初在迦蘭,寧寧曾開玩笑地提起“雨打風吹劍法”,他彼時稀里糊涂,以為那真是什麼正兒八經的劍,很是認真地告訴,以后可以一同研習。

如今想來,只覺窘迫到臉紅。

鄭薇綺大腦一筋,沒做多想地笑著“哦”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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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寧暗暗松下一口氣,剛要轉移話題,卻聽見大師姐邊的小孩好奇道:“大哥哥不久前到這里來,為什麼門前沒有腳印呢?”

寧寧被這道氣的嗓音問得當場一呆,很沒骨氣地,覺有熱氣從心口涌到了臉上。

“我清晨前來,此時新雪已經蓋上。”

裴寂替接下這個難題,抱著劍淡聲道:“鄭師姐,這兩位是何人?”

經過鄭薇綺的一番介紹,寧寧才總算了解到,原來兩個小朋友是表哥裘白霜的孩子。

“我表哥表嫂來玄虛參加仙靈會——就是每年年末,修真界里的大能都會前來嘮嗑的那個。”

鄭薇綺耐心解釋:“仙靈會傍晚才結束,總不能把這兩個小家伙帶進去湊熱鬧,恰好我在玄虛,表哥表嫂就把他倆付給我了。”

說著孩的腦袋,朗聲笑道:“這丫頭裘逑,小名‘球球’;弟弟隨母姓,古祿,我們都他‘咕嚕’。”

這爹娘的取名水平簡直傲視群雄,寧寧懷疑如果還有第三個小孩,說不定會被取個單字“滾”,連起來一句話,球球咕嚕滾。

聽起來多麼相親相一家人,唯一需要考慮的問題,是“古滾”還是“裘滾”——畢竟不管哪一種,聽上去都不像個來自間的人。

玄虛劍派景致頗多,然而兩個小朋友都不到十歲,對名山大川不興趣,冬天里最大的樂趣,就是堆雪人打雪仗。

賀知洲特喜歡小孩,興致很高:“來,看哥哥給你們堆一座皇城!”

裘逑為姐姐,已經有七八歲大。這是個外向的小姑娘,鵝蛋臉大眼睛,撲撲的小臉被斗篷上的白絨半掩半遮,聞言兩眼發亮,滿懷期待地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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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古祿只有五歲,被厚重了個球,看上去像個圓滾滾的小豆芽。他格要靦腆許多,一直寸步不離跟在鄭薇綺旁,帶了些新奇地向四下張

“我聽說賀師弟很擅長賦詩。”

鄭薇綺道:“現下正值大雪紛飛,不如做一首詩吧。”

賀知洲閑來無事的時候,偶爾會與同門師兄弟詩作賦。當初寧寧之所以能確認他的穿越者份,就是因為這人背了首耳能詳的詩。

本以為賀知洲會來一段“千樹萬樹梨花開”或“雪卻輸梅一段香”,沒想到他哼笑一聲,一甩頭發,竟揚聲開口:

“遠看是白,近看是白。是水不能喝,是灰捂不熱。”

寧寧:“嘎?”

“寧寧裴寂手拉手,我像條狗后走。”

賀知洲詩興大發,越說越來勁:“來了兩個小朋友,做小古和小裘。”

裘逑在詩里聽見自己的名字,一時間榮幸得不得了,出圓圓乎乎的手掌用力拍:“哥哥好厲害!”

“嘿嘿,過獎過獎!”

賀知洲笑道:“只要你勤學苦練,假以時日,也能變得和我一樣。”

寧寧在心里替裘逑瘋狂搖頭。

不不不,還是不要變得像你一樣了賀師兄!

小孩的興致來得尤其快,裘逑聽罷熱沸騰:“我不堆雪人了……我要去作詩!”

又期待,綿綿的尾音不自往上揚:“賀哥哥,你屋子里有詩書讀嗎?”

答案當然是沒有,只有一大堆稀奇古怪的劍譜。

賀知洲在九年義務教育期間飽古文古詩折磨,好不容易來一趟修真界,早就把那些文人墨客的風花雪月丟在腦后。

但他總不能掃了人家小姑娘的興,一番思索后恍然地一拍手:“走,哥哥帶你去學詩!”

寧寧總覺得他不像個念書的人,聞言笑了聲:“你還真買了許多詩書啊?”

“哪兒能啊。”

手一把將裘逑抱起來,嘿嘿道:“去林潯院子唄——他不是最畫意的那一套麼?”

賀知洲說著低了頭,看向不遠怯怯的小男孩:“咕嚕想去不?”

古祿搖頭。

他想堆雪人。

“那我就帶走啰。”

賀知洲子像小孩,同小朋友們一向得來,把懷里的裘逑抱得更高一點兒,一邊踏著雪往前小跑,一邊拔高聲音:“抓穩——我們起飛,飛飛飛飛飛——”

“賀師弟,”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鄭薇綺嘖嘖嘆氣,“不愧是年輕人,還真是有活力啊。”

發完慨,下意識旁的古祿。

比起他姐姐,這位小朋友顯然要斂許多。古祿的格不像他爹娘,溫和靦腆得過分,很容易害,尤其害怕陌生人,連鄭薇綺都沒和他混

他這會兒正在專心致志雪球,側的寧寧蹲在地上,用右手托著側臉,在一旁笑盈盈地搭話:“咕嚕想堆什麼樣的雪人?姐姐來幫你。”

小朋友怯生生地一眼,黑眼睛像兩顆圓潤的葡萄。

了凍,帶了嬰兒的臉蛋被染上紅,像是綿綿的團子,讓人忍不住地想要

這也太太太可了。

寧寧忍下熊抱的沖不自咧開覺得自己此時此刻的模樣,肯定像個不懷好意的怪阿姨。

古祿頓了頓,似是有些張地低著頭,半晌右手一到寧寧眼前。

小朋友手里是團瑩白的雪,被他了奇怪形狀,寧寧正努力分辨這是什麼東西,就聽他小小聲道:“花花,給姐姐。”

寧寧怔了一瞬。

這道嗓音綿得過分,耳好似倏地落在棉花上,寧寧覺得心肝都快被萌化。

“裴寂,快過來。”

道謝后接過小花,朝裴寂勾勾手指,繼而又朝男孩笑著說:“這個哥哥堆雪人很厲害的,可以讓他教教你。”

于是看上去又冷又兇的大哥哥和漂亮溫的姐姐開始一起和他堆雪人。

裴寂總是冷冰冰的模樣,面對小孩時雖然也不講話,目卻不自覺和許多。

鄭薇綺本以為古祿會害怕他,沒想到裴寂收斂劍氣溫溫和和蹲下,直到他的清澈年音響起,小朋友都沒有表現出任何抗拒。

對了。

當初在鵝城里,那群小孩也唯獨偏他。這人仿佛自帶了討小孩喜歡的魔力,明明看上去那麼兇,連不年人都不敢接近他。

鄭薇綺被寧寧拉著一起玩雪,在胡思想的間隙,聽見寧寧輕聲問了句:“鄭師姐,你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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