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獻被嚇了一大跳, 連忙沖上去,見牧楊確實是暈了, 便立即掐他人中, “牧行屹,牧行屹!”
喊了幾聲沒彈, 傅子獻便開窗簾,對外面的隨從喊道,“快些回府,牧爺暈倒了!”
侍衛一聽便手忙腳的加快速度, 連先前牧楊說要買糕點的事都顧不上了,一個勁的往將軍府趕。
途中傅子獻一直想辦法將牧楊喊醒,直到他傳出輕微的鼾聲, 傅子獻才猛然松一口氣。
他睡著了。
想來是多日的勞累, 加上方才一時間太過激,所以才了現在這模樣。不過他呼吸平穩,應該沒什麼大事。
回了將軍府之后, 侍衛們將牧楊扶進了府中, 換來醫師號脈, 傅子獻就靜靜的在旁邊等候。
醫師看過之后只道沒什麼大礙, 只是有些過度勞累了, 多休息就好。
說著還給開了一副安神的藥,讓牧楊醒了之后喝。
傅子獻坐下來,見牧楊安靜的睡,長長的嘆一口氣。他雖然睡著了, 但是手里的玉牌卻還在攥著,傅子獻便將玉牌拿下,順手塞在他懷中的兜里,坐了好一會兒,這才要起告辭。
傅子獻剛要出將軍府,就上了風風火火往家中趕的牧淵,聽說自己的兒子暈倒在半路上,牧淵立馬從去皇宮的路上折道了。
傅子獻停步行禮。
牧淵腳步一頓,“楊兒如何了?”
傅子獻答道,“已無大礙,醫師說是太過勞累,現在已經睡下了。”
牧淵這才放松下來,暗罵道,“這臭小子……”
抬眼見傅子獻一副要離開的樣子,便道,“天已晚,你倒不如現在將軍府歇下,明日再回。”
傅子獻便推拒道,“這些日子在山上經此遭遇,只怕父親在府中擔心,晚輩要回去給父親報個平安。”
牧淵大手一揮,“我人去丞相府給你報,你留下來睡一晚。”
傅子獻不好再推辭,只得無奈應下,當晚歇在了將軍府。
牧楊一連好些日沒睡好,這日晚上竟睡得極其香甜,口水都流了一枕頭。第二日睡到日頭高懸,才緩緩從床上坐起。
他抹了一把角的口水,啞著聲音道,“來人——”
門外候著的隨從立馬推門進來,“爺,可是要起來洗漱?”
“給我倒杯茶來。”他了嗓子,只覺得無比干。
下人立即倒水給他,牧楊連喝了兩杯,這才覺得止了,而后下意識低頭看自己的手。
兩手空空,啥都沒有。
牧楊莫名其妙的撓了撓后腦勺,“難不是做夢?”
下人還候在一旁等候指令,“爺。”
牧楊便問道,“我昨夜是怎麼回來的?”
下人如實道,“聽說爺在回來的途中暈倒了,是傅家的六爺給送回來的。”
牧楊瞬間想起昨夜的事,又看了看空著的兩手,想到傅子獻給的玉牌,當下從床榻上蹦了下來,匆忙穿上鞋子。
“我爹呢?”牧楊抓著下人問。
“將軍正在用飯。”下人答。
牧楊不由分說的往飯堂去,還沒跑到門口就亮著嗓門喊起來了,“爹!我要去丞相府!”
結果進門一看,傅子獻正和牧淵坐在一起用飯,此刻正拿著筷子看他,微笑著道,“牧,你可覺好些了?”
牧淵哼聲道,“一大早起來就要去丞相府,怎麼?我這將軍府容不下你了?”
一同在桌子上的還有其他平日里見不到面的兄弟姐妹,此刻也都看著牧楊。
牧楊笑嘻嘻道,“原來傅子獻沒走啊,我找他有事呢。”
“有什麼事吃完飯再說。”牧淵道。
“那不,這事很重要的。”牧楊無視了其他人,走進來對時就換了一副笑臉,對傅子獻尤其和,“好兄弟,你昨夜,是不是送了我什麼東西來著?我怎麼一早起來找不到了呢?”
傅子獻笑道,“那玉牌我放你懷里的兜了。”
牧楊當下一,就到了那方掌大小的玉牌,高興的掏出來親了一口,跑到傅子獻邊一把將他抱住,“你對我真是太好了!這東西你這麼搞到手的?!”
傅子獻一下子被抱住,有些不知所措,手里還拿著筷子,“這、這……”
牧淵見牧楊高興,心里也是開心的,但是還是沉著臉道,“像什麼話,快把人放開。”
牧楊這會兒高興的忘乎所以,抱著傅子獻蹦了幾下,才將人放開,“你先吃,吃完來找我。”
說完轉頭就要出去,牧淵喊道,“去哪啊?怎麼不吃飯?!”
牧楊頭也不回道,“爹你先吃吧,我等會再吃。”
他這時候真是高興的飯都吃不下了,扭頭回去洗漱了下,然后就開始設想自己向衛家要什麼兵了。
什麼,什麼模樣,上面刻著什麼花紋,有什麼功效,這些都可以自己設計,然后由衛家,衛家會據這些來打造獨一無二的武。
衛家的兵可遇不可求,乃是千金不換的寶貝,牧淵手里的千面佛手,一桿百彎不折,鐵石盡斷的長/槍,就是出自衛家,陪他打過無數場勝仗。
得一件衛家的兵,是牧楊自小便有的愿。
只是沒想到這個愿在十八歲這一年,突然的實現了。
牧楊自然是高興得六神無主,做夢都要笑出聲。
他正在紙上涂涂畫畫的時候,傅子獻就叩門進來了。牧楊趕忙將他拉到桌前,“來來來,你幫我想想,弓上面用什麼圖案好……”
傅子獻便站在一旁,聽他不停的絮絮叨叨。
但傅子獻總歸還是要回家的,在牧府留了半日之后,最終要告辭離開。
牧楊不舍的跟著他送出了門,看著他上了馬車,待馬車不見蹤影后,才失落的回了屋子。
牧楊生活潑好,一刻都閑不住,所以最喜歡跟朋友在一起玩。池京禧在侯府,程昕在皇宮,平日要見上一面并不容易,更別提留宿了,好不容易上傅子獻這樣的朋友,牧楊自是黏的厲害。
在家中他不免覺得孤單。
傅子獻回府之后,回到了自己住的小院里,誰知道傅盛就在里面等著。
傅子獻恭恭敬敬道,“父親,兒子回來了。”
傅盛站在院子里的大樹下面,轉頭看他,“可有傷?”
傅子獻搖頭,“并無,只是這些日子被困,功夫一直沒練,能有些落下了。”
傅盛道,“日后慢慢練回來,這倒不急。這次去牧府見著牧將軍了嗎?”
傅子獻頷首,“見到了。”
“日后若有機會,就多去牧府走走。”傅盛說完,像是要抬步離去。
傅子獻出聲喊停了他的腳步,“父親。”
傅盛道,“還有什麼事?”
“我只是覺得疑,父親是文,為何卻讓我自小習武?”傅子獻問道。
傅盛似乎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的答案,聽他問了之后,便輕輕嘆氣道,“文,能治國卻不能救國,當外敵來臨時,帶兵打仗的從來不是我們這些手拿筆墨的人,我希你能像牧將軍那樣,仗劍守國,頂天立地。”
傅子獻頓了頓,猶豫了下,終是問道,“牧將軍當年毀了父親拿劍的右手,父親可有恨過他?”
傅盛卻笑了,說道,“其實他那一劍并沒有刺中我的肩胛骨,他當時害怕的厲害,失手刺偏了,只削了個皮外傷出來。我向來是不會使劍的,便借這個由頭說我右手重傷,不能使劍。我有什麼可恨的,倒是牧將軍平白被我誣陷了這些年,他對我有些怨氣也是正常的。”
傅子獻了然的點頭,“兒子明白了。”
傅盛笑著看他,“所有的孩子里,就屬你腦子最通,將來必大氣。”
傅子獻點頭示意。多年來父子倆都是這樣的相方式。
傅家的大門一關上,里面藏著多沒人會知道,眾人都以為傅子獻是個沒娘疼,爹不的小庶子,卻不知在這眾多孩子中,只有傅子獻自小有武藝師父,習得湛的武功和劍。
所有人都不知道,傅盛雖然是個手不能提劍的文,但實際上卻想讓自己的孩子為牧淵那樣肩頭扛著紹京安平的大將軍。
一晃時間飛快,姜氏余孽的事很快就平定,浪花都沒翻起來就被覆滅了,朝歌的人都不知道此事的發生。
聞硯桐喝了藥退了熱,第二天一早也沒看見池京禧,只聽下人說他在聞宅住了一夜。
后來才知道是皇上一早就將他召進了皇宮,忙事去了。
一忙就是好些日,然后到了頌海書院開課。
開課這日,聞硯桐起了個大早,收拾得整整齊齊,一朝氣的來了頌海書院的大門口。
跟以前上學一樣,若是休假休得時間長了,就對上學有種莫名的期待,雖然聞硯桐已經過了學生時代了。
想著再在書院讀三個月的書,就可以從書院滾蛋了,心就莫名其妙的好。
本是一個開開心心的開始,誰知道剛到書院門口,聞硯桐的馬車就被人撞爛了,從榻上直接翻下來。
怒氣沖沖的開簾子一看,就見牧楊從馬車里探出子,見到之后直樂呵,咧笑道,“聞硯桐?原來是你啊!”
聞硯桐頭痛,“原來是你個狗東西撞了我的馬車。”
作者有話要說: 聞硯桐:新開始,舊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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