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皇祖叔!”眾人趕起,朝祖宗行禮。
大大貓把蓬松的大尾圈過前爪,放在面前,有些不知所措地抖了抖尾尖,“喵……”
蘇譽不知道皇祖叔說的什麼,貓大爺們都聽得懂,紛紛直起。
“里面有小件,您估計吃不得,等我把魚切好。”蘇譽強迫自己從那人的上挪開視線,對于害的貓,要先喂飽才能,不然又嚇跑就不好了。
剖開烤得焦黃的鳙鳙之魚,把里面的鱧魚掏出來擺在上層,再破開鱧魚烤得脆的殼,掏出耗干了油的幾條鯖魚。鯖魚剛好夠一眾叔伯兄弟們一人一條,鯖魚之中還有吸了油脂的元貝。
蘇譽手法利落地將鯖魚和元貝分出來,然后示意皇祖叔可以吃了。
大大貓看了看眾人,又看了看那香味四溢的烤魚,地向前慢慢挪了一步。
原本蹲坐在石桌前的眾人,頓時被到了兩邊。巨大的貓頭低下來,一口咬住了那磨盤大小的鱧魚,連同那殼一起,嘎嘣嘎嘣三兩下就吃掉了。
太上皇和弟弟們對視了一眼,迅速抱起眼前裝著鯖魚和元貝的大葉子,并且眼疾手快地搶下來一塊鳙鳙之魚。
皇祖叔見他們這般反應,了,任由小輩們割下來一塊魚,然后才繼續吃。蘇譽覺得那琥珀的大眼睛里似乎泛起了些許笑意。
鳙鳙之魚,當真名不虛傳。
魚鮮到口即化,那種鮮甜怕是河豚也比不上,但質本卻又毫不糯,勁道十足。由于火候掌握得好,烤了一個下午,沒有一烤糊的,外層烤得焦黃均勻,里的質鮮無比,從魚腹里面刷的醬料完全浸在魚之中。咬上一口,焦香脆,香溢滿口,直恨不得連舌頭一起吞掉。
太上皇吃下一口就后悔了,應該多搶一塊的。
抬頭看去,一頭牛那麼大的魚,已經被皇祖叔吃掉了一半!帶著倒刺的大舌頭,一口下去,就把魚順利地從魚骨上捋下來一大塊,不多時,朝上的一面已經只剩下了空空的魚骨。大大貓叼著大魚的脊背,靈活地翻過來,繼續從一邊到另一邊。
皇帝陛下吃了一口元貝,默默看著那吃得開心的皇祖叔。他平日吃飯喜歡變人,因為貓吃得太,但這祖宗卻恰好相反。
等眾人把屬于自己的一條魚幾個元貝吃完,皇祖叔也把一條大魚舐干凈,只剩下一副空空的魚骨。
巨大的虎斑貓滿足地了,抬起一只爪子了,洗了洗沾到調料的胡子,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巨大的爪子在空中頓了頓,慢慢放下來,甩了甩尾,站起來,準備離開。
“祖叔留步!”太上皇趕住大大貓。
“喵?”皇祖叔歪了歪腦袋。
太上皇與雙生弟弟對視一眼,這大貓似乎不想跟他們多談,想也知道,若是有耐跟他們聊天,這五年怎麼連句“喵”都沒跟他們說過。
“二十一,靠你了。”昊王只得把弟弟推出去。
國師接過汪公公遞過來的綢帕子了手,清冷地眸子掃過幾個犯慫的兄長,緩緩起,一陣白閃過,雪的大貓跳上了一塊較高的石頭,坐在上面大概到皇祖叔的口。
大大貓愣了愣,慢慢湊到那石頭上,嗅了嗅。
國師抬爪,按住那比他爪子還大的鼻子。
瑞白澤的氣息,無論是崽還是老祖宗,都會生出親近之意。果然,認出了白澤的祥瑞之氣,皇祖叔躊躇地踩了踩兩只前爪,有些不好意思地湊過去,了國師一口。
雖然只是一口,但那舌頭太大,幾乎把國師從頭到了尾,原本仰著下準備跟祖宗說話的白貓頓時僵了。那雪的,不沾一塵埃的皮,瞬間充滿了烤魚的味道。
忍了又忍,國師終究沒能忍住,抬爪……
“二十一,快住手!”意識到國師要做什麼,太上皇一驚,趕喊他。這皇祖叔看著沒有惡意,但一個繼承了上古脈的神,豈是可以用常理推測的?若是他突然翻臉,他們幾個加起來也不夠一爪子拍的!
太上皇的警示已然來不及,國師的爪子結結實實拍在了那巨大的貓臉上。
蘇譽清晰地看到,琥珀的大眼睛里閃過一道驚喜,然后,十分高興地又了國師一口……默默抬手捂住眼,蘇譽已經不敢看國師的表了。
“我很久沒見到白澤脈的后人了。”皇祖叔對于小貓愿意親近他很是高興,再次蹲坐下來。
國師抖了抖被的,閉了閉一雙目,深吸一口氣,好歹把皇祖叔留下來了,“我等皆為安家后人,祖叔可喚我二十一。”
蘇譽聽著那喵嗚喵嗚的談,除了他其他人都聽得無比專注,抓心撓肝的想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不由得轉頭看向皇帝陛下。
皇上覺到他的視線,也不轉頭,就斜眼看他。
蘇譽討好地湊過去。
皇帝陛下頓時紅了耳朵,這蠢奴,大庭廣眾的,真是,真是不知恥!哼了一聲,偏過英俊的臉,不打算理他。
“我們幾個是同一輩的兄弟,我排行第五,這是老六、老七……”見皇祖叔看過來,忠王殿下自告勇地介紹眾人。
大大貓點了點頭,聽忠王說蘇譽是媳婦,好奇地多看了他一眼,抖了抖尾尖,不知道說什麼,便轉頭繼續跟國師說話。
蘇譽扯了扯皇上的袖,真的好想知道大大貓在說什麼!
皇帝陛下挑眉,真是的,又撒,就知道不能這麼慣著,這隨時隨地的撒,真是太讓人苦惱了。
片刻之后,金的貓跳上了蘇譽的肩頭,蘇譽迫不及待地湊過去吻住那茸茸的。
“……已經是這般年月了。”皇祖叔用前爪撓了撓耳朵,他在這島上住了多久,他自己都記不得了,有時候一覺醒來,就從秋天變了夏天,也不知是過了兩季還是過了好多年。
“我們兄弟幾個已經在島上五年了。”太上皇嘆了口氣。
“是……是麼……”皇祖叔低下頭盯著自己的爪尖。
“我等也不想打擾祖叔,只是這島附近有一只睚眥后裔,很是兇悍……”忠王言道,打算跟祖宗詳細描述一下那只海怪,被太上皇拍了一爪子。
“閉!”太上皇小聲警告他,若是把祖宗啰嗦走了,他們就別想回家了。
“那個啊……”大大貓轉頭看了看遠漸漸暗下來的海面,“我知道。”
“可有辦法對付?”昊王跳上國師坐的石頭,悄悄用尾勾了勾弟弟的,示意他消消氣。
皇祖叔想了想,“最好還是不要捉它。”
聽得此言,蘇譽心中咯噔一下,想想幾百年來都駐守在這島上的皇祖叔,這其中必然有什麼微妙的聯系。若是這般就糟糕了,他們豈不是永遠回不去了?
太上皇顯然也想到了這些,微微蹙眉,“此事有關海怪的制衡?”
巨大的貓頭歪了歪,制衡?那是什麼?
“緣何不能捉?”國師看出來這祖叔對于這些深奧的朝堂語并不悉,還是直接問的好。
大大貓眨了眨眼,頗為認真地答道:“那東西是睚眥與百足蟲的后裔,不好吃!”
眾人:“……”
蘇譽忍不住悶笑出聲,貓大爺們終于能會到他當初見他們要吃鮫人時的心了。
“不是吃的,”太上皇嘆了口氣,“我們要回岸上。”
回岸上?皇祖叔盯著自己的爪尖轉了轉耳朵,慢慢抖了抖茸茸的大尾。
景王看著那抖來抖去的大尾尖,實在忍不住了,一個縱躍撲上去抱住。
大大貓對于小貓撲過來的行為有些不知所措,想往后退又覺得似乎不太好,只得僵著不,“在島上呆著不好嗎?”他們這種份,在世間總要藏頭尾的,安家在一個地方生活幾代就要遷移,而且左右也只住在海邊捉魚吃,不如住在海島上,比岸邊的魚要多。
“安家已經是皇族了,人們會給我們上供鮮魚,不必再自己捉魚了。”太上皇昂起下,頗為驕傲地說。
皇祖叔眼前一亮,繼而又失落地低下頭,就算為皇族又怎樣,他這種不能變人形又巨大無比的家伙,依舊見不得人。
眼看著太落山,眾人都開始打哈欠,為了跟祖宗親近,太上皇熱地邀請祖宗跟他們在一起睡。
大大貓踩了踩爪子,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期待。
原本還算寬敞的山,對于皇祖叔來說只是恰好可以容,不過大大貓顯然很喜歡這樣狹小的空間,挪到大床上躺下,茸茸的一大堆立時占滿了整個石床,邊緣還溢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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