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菇采得差不多,蘇譽興致地想去看大貓,走到山林盡頭,那綠藤掩映下的山便顯在眼前。
皇祖叔的山一點也不難找,因為口非常大,足有三丈高,遠遠的就能看到。口外的山上,爬滿了一種不知名的綠藤,在如今這個季節,郁郁蔥蔥的一大片,綠葉仿佛盛夏時那般繁盛。
幾棵參天巨樹整齊地排列在口外,仿佛兩排肅穆的侍衛,大樹上都有著或多或的傷痕,一道一道的豎著下來。蘇譽上前了,那的道道,一看就是很大的爪子抓出來的。
果然是個大貓……
蘇譽看向那幽深的,吞了吞口水,好奇是一方面,真要讓他踏足上古神的,頓時就沒膽了。轉頭看看皇帝陛下,皇上瞥了他一眼,把蘇譽護在后,拉著他向前走了幾步。
站在口,豎起耳朵,“呼嚕呼嚕……”像是從大貓肚子里發出的鼾聲從中清晰地傳了出來。
皇祖叔果然在沉眠。
皇帝陛下吸了口氣,沖著里喊道:“小輩安弘澈,求見皇祖叔!”
等了片刻,沒見回應,正準備再喊一聲,忽而一道金從中涌出,毫不客氣地把皇上往外拋。皇帝陛下眼疾手快地一把抱住蘇譽,將他牢牢地鎖在懷里,這金只會把他扔出去,若是把蘇譽一個人留在這里,指不定就被那上古神嚼吧嚼吧吃了。
蘇譽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就被皇上一把抱住,一陣恍惚之后,兩人就跌倒在了海邊的沙灘上。
一只純黑的貓上掛著一串海帶,蹦跳著跑過來,撲到了皇帝陛下上,漉漉沾著沙子的海帶頓時把皇上金的服弄臟了。
安弘澈抬手,一把將大黑貓拍下去,拉著蘇譽站起來。
“看我找到了什麼!”景王被拍得打了個滾,呲牙撓了皇上一爪子,轉而又興地顯擺他上的海帶。
“海帶!”蘇譽手把景王上的大海帶拿起來,“還有嗎?”
正說著,勇王提著筐走過來,筐里已經裝滿了海帶和紫菜,另外還有一堆蝦,在海帶中活蹦跳。
“太好了,我們有菜吃了。”蘇譽接過那籮筐,很是高興。
天天吃魚蝦,貓大爺們可以,他和汪公公、魯國公世子可不了,總要吃點菜的。這海帶泡一泡腌海帶,吃起來清香爽口,沒準貓大爺們也吃。
回到草地上,太上皇和昊王這對雙生子已經醒了,正在研究昨天景王玩的那只兔子。兔子被拴在樹,慢慢悠悠地啃著草,看到兩只一模一樣的金大貓走過來,頓時嚇得起腦袋。小小的兔頭想不明白為什麼兩只貓看起來一樣,但白耳朵的方向卻不同,就像是其中一個是另一個的倒影一般。這般看來,更加可怕了。
國師顯然還沒起,忠王就窩在國師邊,企圖用一個好的故事把弟弟喚醒。
凌王不了哥哥的叨叨,跑到溪邊去撈魚。
皇上走過去,把昊王頭頂的太子殿下拎起來,在鼻尖蹭了蹭。
“咪!”太子殿下掙了幾下,撅著子想往蘇譽那邊湊。
蘇譽汪公公來幫忙,打了溪水來把海帶泡上,有把紫菜攤到大石頭上晾上。殺了條鮮魚,抓了些米,放在罐子里煮魚片粥,又用小一點的砂鍋燉了些魚湯,而后開始理那一筐蝦。
蝦過滾水,剝出蝦仁,和面,準備包些包子。
鮮香菇并不如干香菇好吃,但聊勝于無,蘇譽切了些香菇丁,與蝦仁混在一起,加調料和昨天晚上剩下的海鮮高湯。高湯在寒冷的山里放置了一晚上,已經凝結凍,恰好可以放進包子里。
香濃的魚片粥,配上鮮香的蝦仁灌湯包,蘇譽又把昨天皇上摘的那幾個野果切,撒上點白糖當個涼菜,一頓簡單又味的早飯就出爐了。
“這島附近好像有很多怪魚。”景王吞下一個包子,含含糊糊地說。早上起來抓魚撈蝦,以他多年與海怪爭斗的經驗,一眼就能看到掩藏在水里的怪魚。
“不錯。”太上皇咬了一口蝦仁包,濃濃的海鮮高湯混著蝦仁的鮮甜,一口沒咽下去就忍不住咬了第二口,說出這二字也不知是在夸包子還是在回答景王的問題。
“瑾堂啊,咱們午間吃烤魚吧,”凌王呼嚕呼嚕喝了一碗魚片粥,把空碗遞給汪公公讓他再盛一碗,“我記得船上還有些辣椒。”
“唔,這海里有鯖魚,我一會兒去捉來。”景王跟著附和,他在宮里吃過賢妃做的烤全魚,知道用鯖魚做出來的最味。
太上皇見眾人這麼想吃的樣子,哼了一聲沒說什麼,看著蘇譽的目中卻含著期待。
皇帝陛下立時不高興了,這些蠢貓,竟然還想點菜!蠢奴是朕的,朕吃什麼你們跟著混口吃的就不錯了!
“好啊,”蘇譽笑了笑,給太子喂了一口魚湯,轉而看向臉不好的皇上,“皇上想吃嗎?”
“不想吃!”皇帝陛下斬釘截鐵地說。
“那皇上想吃什麼?”蘇譽愣了一下,他記得皇上也喜歡烤魚的。
“香辣蟹。”皇帝陛下冷聲道。
蘇譽撓了撓頭,歉意地看向諸位叔伯父皇,“那就做香辣蟹吧,我才想起來,這里沒有鐵盤子,做不得烤全魚。”
太上皇瞪了皇上一眼,不孝子!
皇帝陛下得意一笑。
海島的礁石里有很多海螃蟹,個大厚。景王不喜歡捉螃蟹,因為螃蟹跑得太慢,他更喜歡去撈魚,捉螃蟹就給了幾個皇叔。
蘇譽在草地上翻撿海帶,抬頭看了看坐在石頭上的國師。
國師還是那般飄然出塵,就算是隨意坐在一塊丑兮兮的石頭上,依舊好看得不得了。
“皇叔,我們真的沒法離開這個海島了嗎?”蘇譽把懷里扭來扭去的太子掏出來,讓他自己在草地上跑著玩。
金的小球一下地,就顛顛地跑到國師邊,著他垂下的擺要往上爬。
國師手把小球撈起來,抬起修長的手指點了點那的小鼻子,“待本座法力復原,興許還有一戰之力。”
蘇譽一驚,看向國師,那如畫卷的眉目間,有一不易察覺的疲憊。撥開烏云引來月,所耗費的力量,或許遠遠超過他的想象。
“不行!”正在大石頭上刻字的忠王聞言,立時出聲反對,“就算在島上待一輩子,也不許你再用那個法。”
“怎麼……”蘇譽瞪大了眼睛,莫非這法會傷及國師本?
忠王見蘇譽興趣,便扔下手中的鑿子,坐到他邊,順手了一顆蘇譽剛炸的蝦丸填進里,“這法消耗巨大,用一次會疲憊許久,你沒發現二十一近來十分嗜睡嗎?”
蘇譽眨了眨眼,看向優雅地打哈欠的國師,愣愣的點點頭。其實,他覺得,國師在宮里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
“我安家一脈,乃是世間僅存的上古脈,千百年來,傳承下來的法與上古神已經不可比。這撥云見月之,對于上古白澤不算什麼,但對于大安國師來說,卻是,一旦用了兩次以上,他可能就會一睡不醒。”忠王心痛地從上古白澤講起,一代一代的傳承,很是人,等故事講完,面前的一盤蝦丸也見了底。
忠王殿下抬手,抹了抹眼角,拍拍袍,拎起鑿子,繼續去刻石碑了。
蘇譽還沉浸在那壯烈的故事里,愣愣的抬頭看國師,就見那雙清冷的眸子里無喜無悲,平靜如古潭,頓時也心疼起來,忙把鍋里新炸的蝴蝶蝦撈出來,遞給國師。
國師出白皙到近乎明的手緩緩接過來,“故事,聽聽也就罷了,不必當真。”捻起一只炸蝦,緩緩放進口中。
窩在蘇譽襟里的皇帝陛下懶洋洋地出頭來看了看,抬爪拍了蘇譽一掌,蠢奴,五伯的話竟然也信。又不是上古神,哪會沉眠不醒,睡幾天就死了。
蘇譽低頭,親了那茸茸的一口,“那真相是什麼?”法用得過多,總會有些不好的影響。
皇帝陛下撇,法用的太多,不會沉眠,只不過,會掉……罷了。
蘇譽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如謫仙的國師,難以想象那麗的雪長發掉的樣子。不過,就算國師禿了,那也一定會是一個俊無雙的……禿頭……
“嗷嗷,救命!”一聲凄厲的貓聲把神游的蘇譽喚醒,轉頭看去,就見黑黃相間的大貓凌王殿下箭一般沖過來,后跟著一群嗡嗡作響的野蜂。
“快跳水里!”蘇譽抬手用廣袖護住懷里的皇上,朝著凌王道。
已經滿頭包的大貓聞言,也不管溪水會弄,噗通一聲跳進水里,蘇譽從火堆里出一燃燒的柴火,朝著空中的蜂群揮了揮。
蜂群見了火把,并未靠近他,而國師周三尺之,任何蚊蟲都無法靠近,太子殿下自然安然無恙。
“嗡嗡……”憤怒的蜂群在溪水周圍轉了幾圈,找不到那只可惡的花貓,漸漸散去。
十七叔拖著漉漉的爬上岸,汪公公趕遞了個布巾給魯國公世子,世子運起輕功躥到水邊,將大貓包進去。干了,凌王殿下又開始不老實,跳下來變回人形,跑到草叢里捧起一個用大葉子包裹著的東西,走到草棚里,“看,我找到了什麼!”
蘇譽湊過去看,竟然是個蜂巢,連忙接過來掰開一塊,濃稠的琥珀蜂便溢了出來,“野蜂!”這種山林間的野蜂乃是難得的味,若是烤魚的時候刷上一些,定然很是好吃。
皇叔們撿回來足夠的螃蟹,景王鍥而不舍地捉來了一堆鯖魚。
蘇譽就把鯖魚也給收拾了,穿串放在火上烤。鯨魚有些膩,須得將里面的油脂烤出來,待滋滋作響的時候,再刷上一層蜂。香甜的蜂滲鮮的魚之中,細細地撒上磨碎的辣椒和花椒,彈上鹽粒,香味遠遠地飄散開去。
而本就香味濃郁的香辣蟹更是不遑多讓,掀鍋的一瞬間,太上皇都不住吞了吞口水。
“這要是封后了,以后的家宴是不是都是瑾堂做呀?”昊王捧著一只蟹鉗,嘎嘣一下咬開。
“那是自然。”太上皇咬了一口烤魚,深沉地點了點頭。
蘇譽了角,給皇上剝了一只螃蟹,忽而覺得哪里有些不對,抬頭看了看,頓時愣住了。
先前忠王刻字的那塊大石頭,足有一丈高,但依舊遮不住石頭后面的大,盡管石頭后面的家伙努力把尾藏了起來,依舊出了一大圈。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皇祖叔:你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ω⊙)
喵攻:胖子就別妄想掩藏行蹤了( ﹁ ﹁ ) ~→
景王:何況還不是天生的黑( ﹁ ﹁ ) ~→
弟弟:QAQ胖子怎麼了?胖子也有做殺手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