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人游到淺灘就不能再游了,蘇譽從木板上跳下去,趟著水快速跑到岸上,一把將金的貓抱起來,照著那茸茸的臉狠狠地親了一口。
皇帝陛下扭了扭子,給了他一掌。蠢奴,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輕薄于朕,真是……
這般想著,金的貓跳到地上變回人形,瞥了一眼渾漉漉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的蘇譽,皇帝陛下微微蹙眉,這蠢奴真是太膽小了,不過分開了個把時辰,就嚇這樣了,哎,有這樣一個慕自己的蠢奴,真是件苦惱的事。
抬手,把金的外了披到蘇譽上,皇帝陛下看了看依舊呆呆的蘇譽,哼了一聲把人摟進懷里,“知道你想讓朕抱,看在你方才驚了的份上,就抱一會兒。”
蘇譽哭笑不得地聽著皇帝陛下的數落,緩緩手摟住那韌的腰。大概因為天氣冷,變的服有兩層,外面是這件金的絨絨長袍,里面是白的廣袖裳,薄薄的著溫。把臉埋在那溫暖的口,深吸一口氣,暖暖的的味道,是他與這個世界最重要的牽絆。
汪公公攙著國師緩緩走上岸,魯國公世子把木板拖上來拴在一顆矮樹上。
景王和凌王看到他們來,也不打了,紛紛變回人形。
“皇叔,看到發條老鼠了嗎?”景王竄過去問國師。
國師沒理他,仔細地觀察著四周,“你們怎麼到這里的?”
凌王撓了撓頭,“我倆正睡著呢,聽見一聲巨響,然后就是一片金,睜開眼的時候就在海灘上了。”
景王彎腰撿起地上的小球,跳到皇上邊,想跟蘇譽打聽老鼠的事,就看到兩人膩膩歪歪地摟在一起,趕抬手捂住兒子的眼睛。
背對著景王的蘇譽看不到,皇帝陛下卻把景王臉上的神看得分明,沖他得意地勾一笑。
景王撇,出海救父皇還帶著寵妃,昏君!
“你可識得這個島?”國師問晾干了尾變出雙的鮫人。
海珠四下看了看,驟然變了臉,“這里……”離他們所站之不遠,乃是一片雜的礁石,其中有幾塊十分高大。丈許高的礁石之上,兩只金的大貓正虎視眈眈地盯著,對視上的目,卻又迅速地背過去。
聽到鮫人的驚呼,眾人順著鮫人的目看去,就看到了兩個背對著他們的金球,沒有任何雜質的金皮,只有一只耳朵是白的。一個白在左耳,一個是右耳。
兩只大貓在一起嘀嘀咕咕,白的兩個耳朵疊在一起,與藍天白云融為一,遠遠看上去就像是一整只大胖貓。
“二十一怎麼也來了?”
“完了完了,咱們先回去,讓五哥來應付吧。”
“哼,五哥頂什麼用,把老九來。”
“對對,老九,快走!”
“六哥、七哥!”凌王殿下在兩只大貓逃走之前便出聲住了他們。
兩只大貓剛剛抬起的爪子頓時僵了,緩緩地一齊回頭,一模一樣的兩張貓臉。
“左耳白的是父皇,右耳白的是七叔。”皇帝陛下面無表地看著那兩個茸茸的背影,淡淡地對蘇譽說道。
蘇譽看向那個左耳白的大金貓,吞了吞口水,這就是……太上皇?
太上皇與皇帝陛下靜靜地對視片刻,倏然跳下礁石,在空中化為人形,穩穩地落在地上,一金的長袍,一張俊臉與皇帝陛下有八分相似,只是看上去更加滄桑,氣勢驚人,不怒而威。
“參見太上皇,見過昊王殿下。”汪公公激不已地跪倒在地。
魯國公世子愣怔了一下,跟著跪下行禮。
七叔昊王也跳下來,笑瞇瞇地擺擺手,長相與太上皇別無二致,只是那有些氣的笑容與不茍言笑的太上皇有著明顯的區別。
“哼!”太上皇負手而立,掃了一圈慢慢聚攏到他面前的眾人,笑嘻嘻的凌王,頭上頂著個球來去的景王,冷眼瞪著他手里還抱著個男人的皇上,頓時氣不打一出來,抬手……
呼凌王腦袋一掌,“兄長失散過年,還笑得出來!”
呼景王腦袋一掌,“不孝子,現在才來找父皇!”
呼皇上腦袋一掌,“逆子,怎麼抱著個男人!”
皇帝陛下抬起頭,“這是朕的皇后!”
呼蘇譽腦袋一掌,“看見父皇怎麼不行禮!”
蘇譽頓時被打得一趔趄,抬頭,就看到一臉煞氣的太上皇已經轉頭看向國師。
太上皇靜靜地看著國師,抬手……緩緩落到那雪白的發頂:“哥的寶貝二十一呀,都長這麼大了!”
國師冷冷地看著太上皇,抬手,一掌呼在他的后腦勺,清冷悅耳的影響徹云霄,“還有臉說!”
為什麼切斷脈聯系!
為什麼不救一個契奴!
為什麼不讓鮫人遞個消息!
蘇譽目瞪口呆地看著威嚴的太上皇被國師狠狠地修理,并且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昊王殿下看熱鬧不嫌事大,跟著附和,“就是,我當時就勸六哥別欺負鮫人,他偏不聽。”
國師含著殺氣的目冷冷地瞪過來,“還有你!”
“嗷!二十一,哥錯了,哥錯了,別打頭別打頭,哎哎!”昊王殿下如愿以償地被弟弟揍了一頓。
皇家別開生面的見面方式讓蘇譽大開眼界,拜這一掌所賜,頭回見公公……的張心,都被拍到了九霄云外。
蘇譽把上的外袍還給皇上,“我就下擺了,晾一會兒就好,你上還有傷,別凍著。”
皇帝陛下微微蹙眉,“朕好著呢。”說什麼他上有傷,蠢奴這是在懷疑朕保護他的能力嗎?
“這島上也不冷,我穿著熱。”蘇譽見貓大爺不樂意,只得這麼說。
皇帝陛下哼了一聲,把服穿上,真是的,這麼任的蠢奴,也就朕會這麼慣著了。
被修理過的太上皇整了整襟,重新恢復了不怒而威的姿態,看了看蘇譽,冷聲問皇上,“你母后呢?”
“在宮里。”皇帝陛下面無表道。
“怎麼娶個男人?”太上皇看了看蘇譽,模樣清秀,人看著也老實,還算順眼,但是不能下崽。
“我樂意。”皇帝陛下簡短有力地答道。
“逆子!”太上皇深吸了口氣,“多年未見,你就這麼跟朕說話!”
“太上皇,您該稱寡人。”汪公公及時提醒道。
“……狗東西,用你說!”太上皇呼了汪公公一掌,冷哼一聲,甩袖而去。
蘇譽看了看太上皇,又看了看皇上,不聲地握住了皇帝陛下繃的拳頭,將那修長的手指慢慢掰開,將自己的手塞進去,反掌握住,“皇上跟太上皇還真像。”
皇帝陛下怔了一下,慢慢回握住,哼了一聲,“誰像他!”
父子兩個明明十分思念對方,卻一個比一個,蘇譽忍笑,不再多說,說多了貓大爺該生氣了。
太上皇在前面引路,昊王笑瞇瞇地在國師邊陪小心,眾人跟著走進海灘后面的樹林。
“你們也看到那個東西了?”昊王聽凌王提及那個像是睚眥的怪,嘆了口氣,“此不除,我們怕是永遠都不能離開這里。”
“為什麼?”景王錯竄過去問自家父王。
太子殿下趴在景王頭頂,瞪著一雙大眼睛好奇地四下張。
“這是你的種?”昊王瞧了瞧景王頭頂的球,抬手抱下來了,“孫子,爺爺!”
太上皇回頭,一把搶走小貓,“這是寡人的孫子。”
“行,行,你孫子。”七叔撇。
太上皇哼了一聲,把小球舉起來與自己平視,“皇爺爺。”
“咪……”太子殿下甩了甩尾,不明所以。
島嶼不算大,也不小,大約有五百畝地的樣子,中央是一座小山。穿過一片樹林,眼前是一片開闊的草地,綠瑩瑩的像是上好的羊毯,一直蔓延到山腰,山腰之上,便又是郁郁蔥蔥的樹林。
半山搭著個茅草棚,兩個材偉岸的男子正在那里生火做飯,確切的說,是一個在生火做飯,一個坐在一邊看著。
穿著黑黃長袍的男子上放著一片樹皮,手中握著個燒黑的樹枝,在上面寫著什麼,時不時抬頭看看,正是五伯忠王,“老六和老七怎麼去那麼久?”
生火的男子穿著一黑白相間的長袍,與肅王不同的是,這袍黑多白,乃是九叔勇王。勇王把魚架在火上,添了把柴,抬頭看了看兄長,意識到他在問自己問題,撓了撓頭,“哦。”
忠王嘆了口氣,“哦什麼哦,你去看看,他倆……”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遠遠地看到一行人從林間走出,除了兩個弟弟,還有一群年輕人以及……抬手了眼睛,白白發,俊無雙,二十一!
“老九……”忠王站起來,推了弟弟一把。
“嗯?”勇王不明所以。
“你說我跟二十一講講咱們過得有多慘,他能不能不打我?”忠王心酸地問,汗倒豎地看著宛如謫仙一般的國師漸漸走近。
“不能!”呆呆的九王爺還沒開口,清悅如天籟的嗓音便代為回答,隨之而來的,是一只瑩白如玉的手,結結實實地呼在了忠王的腦袋上。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弟弟寵壞了淚只能自己吞篇》
小時候,因為國師與兄長們年紀差太遠
五哥:二十一,哥給你講故事吧
小白貓:(抬爪,呼臉)
六哥:二十一,哥帶你去上朝吧
小白貓:(抬爪,呼臉)
七哥:二十一,哥帶你去撈魚吧
小白貓:(抬爪,呼臉)
九哥:二十一,那個……(不知道說什麼)
小白貓:(抬爪,呼臉)
哥哥們:(⊙ω⊙)好可,再來一爪子
若干年后
大白貓:(抬爪,拍飛)
哥哥們: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