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們發現,今日皇帝陛下的心格外好,沒有發脾氣,沒有撕奏折,甚至連長春侯奏請把他兒提前放歸的要求也答應了。如此反常的形,反倒讓路丞相一派更加忐忑。
下了朝,肅王與凌王對視一眼,兩人心照不宣地一同朝書房走去。今天皇上心好,說不得能留他們在宮中用膳。
書房中,皇帝陛下漫不經心地批著奏折,今日沒有蠢奴靠墊,奏折看起來就比平日無聊了許多。出舌尖,輕了一下角,回想昨夜的味,安弘澈不由得勾起角。唔,要趕批完奏折才好,回去讓蠢奴陪著睡個回籠覺。
兩位親王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正在筆疾書的皇帝陛下。
“參見皇上!”兩位皇叔規規矩矩地行禮。
安弘澈頭也不抬地擺擺手,“有事?”
凌王扛了兄長一肘子,他沒什麼要匯報的,純粹是跟著兄長來蹭飯的。
肅王輕咳一聲道:“前日那刺客的事已經查明,之前的事也有眉目了。”
筆尖微頓,安弘澈將一個“準”字寫完,把朱筆扔到一邊,抬頭看向神肅穆的皇叔,“說。”
“皇上所料不錯,他們的確是沖著賢妃去的。”打從上次皇上在獵場遇襲,肅王就一直在追查刺客的問題,手中的線索不,卻如麻繩,不易分辨。昨日接手的那個刺客,倒是讓他找到了頭緒。
“誰做的?”皇帝陛下瞇了瞇眼睛,因為心好而帶上的笑意一掃而空。
肅王皺了皺眉,也不瞞,直截了當地說:“我懷疑是安弘濯那小子。”
皇上把牧郡王的封地封在西北,肅王對于去西北的道路再悉不過,從刺客供出的路線中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打算活捉了蘇譽往西北運送。縱觀整個西北地界,除了安弘濯,再沒有第二個會做這麼無聊的事的人了。
書房中沉靜了片刻,皇帝陛下突然抬手,一把拍向桌面,瞬間震碎了桌上的杯盞,“反了天了!”
兩位皇叔都驚了一下,這是怎麼了?
想起以前在鮮滿堂,牧王看蘇譽的眼神,后來又送了他三千兩銀子的添妝,安弘澈站起來,背著手在桌子后面暴躁地來回走。該死的,他早該想到的,那個卑鄙的家伙,竟敢覬覦他的蠢奴!“擬旨,明日就把牧王押解回京!”
“皇上,此事不宜聲張。”凌王趕勸一句。
“那就就地死,”皇帝陛下暴怒不易,“敢覬覦后妃,朕要把他凌遲了!”
還待再說什麼的凌王頓時噎住了,肅王冷肅的面容搐了一下,“皇上息怒,他應當是為了異星的事才會如此。”
安弘澈愣了一下,緩緩坐回龍椅上,冷著臉不說話。
“那小子不知在哪里聽說,得到異星的人可以得到掌控天下的能力。”把皇帝陛下從吃醋的邪路上拉回正題,肅王趕把自己查到的線索和盤托出。
之前因為牧王掌控部分宮守衛,肅王懷疑當時追殺圣貓的事與他有關,就一直監視他的一舉一,而后漸漸發現了他的異常。牧王是先皇所,但卻是沒有繼承權的“凡子”。自從神諭降世,牧郡王一直在地尋找異星,他十分篤定,異星可以替他逆天改命!
“可憐見的。”凌王搖了搖頭嘆息道。
“封鎖消息,沿路清掃牧王的人手,”安弘澈冷聲道,“異星之事,決不可泄分毫,派兵駐守封地附近要塞,嚴監視與牧王來往之人。”
“臣遵旨。”肅王領命而去,踏出書房才想起來,他本來只是來邀個功,順道蹭飯的,怎麼飯沒蹭到,反倒多了這麼多事要做?
“十七叔還有事嗎?”安弘澈看向還呆立在書房中的凌王。
“臣告退。”凌王回過神來,趕告退。
因為兩位王爺的耽擱,等皇上批完奏折,已經到了午時。
“皇上,娘娘還未起,這午膳……”汪公公滿臉為難地前來詢問。
安弘澈微微蹙眉,“擺到北極宮吧。”
明黃的帳幔緩緩拉起,金傾瀉而,埋在錦被的間的黑腦袋向下了,試圖躲開這刺目的亮。
皇帝陛下擺手讓眾人退下,輕盈地躍上龍床,坐在床頭歪著腦袋看了一會兒,抬手把被子開,出那張睡得紅撲撲的臉。
“唔……”蘇譽掙扎著睜開一只眼,被刺得睜不開,索又閉上。
安弘澈慢慢湊過去,見那眼角的紅痕已經下去了,只是那雙形狀好看的還有些發紅,看起來比平日要許多。輕了一口,甜甜的味道與昨晚無異,這讓皇帝陛下有些焦躁的心再次平復下來,手把蘇譽圈進懷里,用臉頰著他的額頭蹭了蹭。
這麼好的蠢奴,肯定會有不人覬覦,幸好朕護得及時,早早把他去進宮,哼。
“皇上?”蘇譽被又又蹭的,終于清醒過來,打了哈欠道,“什麼時辰了?”
“過了午時了。”皇帝陛下故作不在意道。
“午時?糟糕!”蘇譽立時睜大了眼睛,蹭地一下坐起來,而后悶哼一聲,無力地往一邊倒去。
安弘澈一把抱住他,看著他突然蒼白的臉張不已,“怎麼了?哪里痛?”昨晚剛開始蘇譽疼得厲害,把他也嚇了一跳,事后驗看確實是傷到了,好在并不嚴重,這會兒看他這樣子,頓時又慌了手腳。
“我沒事,”蘇譽緩了一下,并無大礙,不相信地再次問皇上,“已經過了午時了?”
皇帝陛下聞言,抿的漸漸勾起,這蠢奴,果然在惦記著給他做午膳的事,唔,看他這麼可憐兮兮的,作為一個寬容的主人,對于他偶爾一次的懶也是可以原諒的,“當然,朕膳房把午膳都端來了。”
“跟國師說好今日殺嬴魚的,”蘇譽苦惱地抓抓頭,“過了午時,今日又不能殺了。”
皇上臉上的笑僵住了。
膳房已經許久不曾供應帝王的飯食了,今日得知皇上傳膳,驚喜的同時更是下足了功夫。不指皇上恢復原來狀態,但求能讓皇上滿意,從而隔幾日想起來吃一頓膳房的菜。
只是,一頓飯下來,皇帝陛下就沒有出一笑模樣,自始至終黑著臉,每樣菜吃一口就不吃了,最后干脆撂了筷子。
蘇譽眨了眨眼,不知道貓大爺又在發什麼脾氣,“怎麼了?”
“不好吃!”安弘澈不滿道。
“好吃的呀。”蘇譽看了看碗中的菜肴,其實膳房的手藝很不錯,許多傳統的海鮮菜肴做得比他還好。
“哼!”皇帝陛下冷哼一聲,不理他。
撓了撓頭,蘇譽往皇上邊挪了挪,給他夾了塊魚,沾上醬放到碗里,“多再吃點,一會兒咱去夜霄宮曬太。”
看著蘇譽別別扭扭的坐姿,安弘澈抿了抿,抬手把碗里的飯菜吃掉。
貓大爺其實是很好哄的,蘇譽忍不住笑了笑,左右看看,見宮人們都低著頭,快速湊過去親了一下他的角。
“好好吃飯!”皇帝陛下瞪了他一眼,夾了一大筷子菜堆到蘇譽碗里。
等蘇譽吃得差不多了,不再生氣的皇帝陛下滋滋地把他抱起來,扛著去了夜霄宮。
今日正好,躺在水榭上一邊曬太一邊等烤魚,真是人間一大樂事。
蘇譽趴在水邊看了半晌,嬴魚的籠子還在,只是不見聲響,過水面約能看見那帶著翅膀的影在水中擺來擺去,便不再管它。
皇帝陛下隨手拍了一條鯉魚扔給蘇譽,意思很明顯,朕沒吃飽,給烤吃。
支了個炭火,蘇譽放松靠在墊上,時不時翻一下烤魚,看著皇上瞇眼曬太的樣子,忽而想起一個問題,“皇上,上次在安國塔跟你一起吃烤魚的那幾只貓是怎麼回事?”
“那是……”安弘澈翻了個,微微蹙眉,雖然很不想承認,“那是弘浥和兩位皇叔。”
皇,皇叔?蘇譽瞪大了眼睛,正要說什麼,忽而發現不遠的房頂上,正蹲著一只黑黃相間的大花貓。
凌王殿下因為怕被兄長抓住一起干活,就拐了個彎準備去安國塔躲一下午,忽而聞到了人的魚香,不知不覺就找到了這里。
看了看似乎睡著了的皇帝陛下,又看了看蘇譽手中茲茲冒油的烤魚,大花貓躍下屋頂,輕盈地跳上水榭,歪著腦袋看了看一臉呆滯的蘇譽,甩了甩尾。左右侄媳婦不知道他是誰,討一塊烤魚應該沒問題吧?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牧王:我明明是皇長子,為什麼沒有繼承權?蒼天負我!
喵爹&國師&十三叔&十七叔:(⊙ω⊙)
牧王:我明明天縱奇才,為什麼不能當皇帝?蒼天負我!
喵爹&國師&十三叔&十七叔:(⊙ω⊙)
牧王:我這麼嚴肅地問你們,為什麼不回答?蒼天負我!
小魚:因為……你跟他們的畫風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