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貴妃走后,太后頭疼地了額角。
“貴妃娘娘如今是越發的不像樣子了。”站在太后后的老宮林姑姑上前一步,幫太后了太。
“長春侯家那個倒是個好用的,只可惜沒立上妃位,”太后倚在靠枕上,微微蹙眉,“皇上早上吃了什麼?”
“賢妃給做了海鮮粥,聽說吃了兩碗才去上朝呢。”林姑姑笑著道。
“那便好,”太后笑了笑,“讓楊慶告訴賢妃,隔三日給哀家請一次安便可。”
“是。”林姑姑笑著應了。
蘇譽到了安國塔,發現大門閉,只有兩個侍衛守在門前,他這才知道安國塔上午是不開門的。
“國師夜間觀星,要到午時方起。”侍衛們表示蘇譽可以歇了午覺再過來。
蘇譽了角,晨昏定省方顯孝道,睡個午覺再過來,都變喝下午茶了,還請的哪門子安?抬頭看看天,忽然想起昨晚上皇帝陛下新給的任務,一拍腦袋,趕趕回去做午飯。
書房里,安弘澈面冷肅,兩修長的手指在一疊奏折上輕輕敲擊。
“朝中如今都了路家的一言堂了,說什麼都是‘臣附議’。”昭王一邊整理著兄長批完的奏折,一邊抱怨。
“統統扔回去,告訴他們,想要附議,就把丞相的奏折再抄一遍。”肅王看著丞相寫的萬字長書就頭疼,這些人單單一句附議就想得到批,也太便宜他們了。
“十三叔,那萬字書是史寫的。”昭王嘆了口氣,丞相的奏折并不長,抄十遍也不頂用。
“按皇叔說的辦。”沉默不語的皇上突然開口道。
“啊?”昭王長大了,“十三叔瞎說的……”
“朕倒要看看,他們的膽子究竟大到什麼地步。”上挑的目微微瞇起,安弘澈的眼中盡是冷。
他二十歲之前形不穩,時常會變貓,不得不以弱多病為由時常缺席早朝,朝中諸多事務皆仰仗丞相,以至于造了如今的局面。現在他已經及冠,自然不能再放任下去,該是整治那些人的時候了。
“哎,最煩那些唧唧歪歪的文,”肅王把萬字長書扔回去,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張圖,“皇上,這是新的皇宮布防。”
安弘澈接過來,掃了一眼,“防得住嗎?”
“外賊不好說,賊當能防得住了。”肅王皺了皺眉,倒是沒有拍保證萬無一失。當初聽說“圣貓”跑出皇宮,竟然有侍衛帶刀驅逐,他遠在千里之外都嚇出一冷汗,這次回京,說什麼也得把皇宮整治得水潑不進才行。
“那兩個月在宮外是怎麼過的?我跟十三哥都快嚇死了。”提起這個,凌王仿佛驚一般地了自己的口,及冠前兩個月基本不能化人形,平時那麼金貴的小貓流落在外,想想就很可憐。
安弘澈瞥了一眼表夸張的十七叔,不打算理他。
“皇上,該用午膳了。”汪公公適時地出來提醒。
“今日便到此為止吧。”皇帝聞言,面上的沉立馬一掃而空,起就走。
肅王和凌王對視一眼,轉而齊齊看向昭王,皇上什麼時候對吃飯這麼興趣了,一點都不像原來的皇上,莫不是被某個胖子附了吧?
“看我作甚?”昭王不明所以。
“皇上以前不是一到吃飯時間就嫌這嫌那的發脾氣嗎?”凌王好奇不已,跟著出去看個究竟。
遠遠的有人抬著食盒過來,仔細瞧卻不是膳房的人。
“蘇譽!”昭王眼尖地發現了跟在食盒后面的人,三兩步跑了過去。
“昭王殿下,好久不見,”蘇譽見到安弘浥,便笑著跟他打招呼,“上次的事,還沒有謝過殿下。”上回在醉仙樓,若不是昭王去的及時,說不得他就真被牧郡王拿住了,后來這麼一攪合,反倒讓他平白賺了三千兩銀子。
“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昭王嘿嘿一笑,出兩個深深的酒窩,“你這是在做什麼?”
蘇譽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原本以為皇上中午不去夜霄宮他也就不用做飯了,誰料想不僅得做,還得負責送外賣。這樣算算,一個月給八十兩倒是有些吃虧了。
“愣著做什麼,還不進來!”皇上的聲音在膳食殿里響起,蘇譽歉意地朝昭王拱手,轉走了進去。
“這飯是賢妃做的?”膳食殿的房梁上,黑黃相間的大貓長了脖子,看著桌上澤亮麗的菜肴,吞了吞口水。
“別出聲!”另一只黑白斑紋的大貓神嚴肅,拍了弟弟一爪子。
“嗷,你又打我!”凌王很不高興,張口去咬兄長的爪子。
蘇譽聽到貓聲,以為是醬兒,便抬頭張,正看到了房梁上一團的兩只大貓,“那是……”
“嗖——”一道銀閃過,兩只大貓飛快地躥下房梁不見了蹤影,一銀筷子準確無誤地釘在了兩只貓原本站著的地方。
皇帝陛下接過汪公公遞過來的新筷子,面無表道:“混飯的,不必理會。”
蘇譽眨了眨眼,皇宮里竟然養了這麼多貓啊……等等,剛剛那筷子是怎麼回事?
用過午膳,蘇譽被皇上強制留在北極宮歇午覺。
作為一個午飯時間通常很忙的廚子,蘇譽沒有睡午覺的習慣,神振地半躺在床頭,悄悄拿起皇上的一只手仔細研究。他確定那筷子是皇上徒手擲出去的,能像小說里寫的那樣木三分,定然是有傳說中的“力”的!想到當初這人從蘇家翻墻而出的輕盈,那定然就是輕功啊!
沒想到自己穿越的這個時空,還是個武俠的世界,蘇譽仿佛發現了新大陸,不已。
“你在做什麼?”清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蘇譽回過神,發現皇上正大睜著兩眼看著他,一只“手”還被他握著沒有松開。
“呃……”蘇譽僵在原地,松開也不是,握著也不是,頓時有一種電車狼被抓包的覺。
“知道你仰慕朕,但也得分場合。”安弘澈似乎一點也不驚訝,把手從蘇譽的掌心出來。
“……”蘇譽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他聽到了什麼?誰仰慕誰?還沒等他辯駁,那只修長韌的手又了過來,一把摟住了他的腰。
“哼,私下里倒是可以允你放縱一下,”皇帝陛下老氣橫秋地說,“也只有朕會這麼寵著你了。”
直到送走睡飽的皇上去理政務,并且走到了安國塔前準備向國師問安,蘇譽還沒有從皇上那神奇的邏輯里面繞出來。皇上哪只眼睛看出來他仰慕他了?他們明明才認識了兩天,況且這家伙脾氣暴躁格惡劣,雖然是長得很好看……
“賢妃娘娘,國師有請。”穿著素的宮恭敬地行禮道。
蘇譽晃了晃腦袋,把那張耀眼的俊從腦袋里甩出去,抬腳走進了安國塔。
大殿里依舊掛著飄渺的輕紗,仙氣人,白發如雪的國師斜倚在高座之上,目清冷地看著他:“你來做什麼?”
“臣來給國師請安。”蘇譽上前行禮道。
“若是為了晨昏定省,就不必再來了。”國師一雙目微闔,輕輕擺手。
“賢妃娘娘請回吧。”方才請蘇譽進來的宮,依舊保持著方才的笑容,把他又請了出去。
蘇譽看著再次闔上大門的安國塔,撓了撓頭。
“他還真敢去給國師請安?”路貴妃聽說了,忍不住笑出聲來,國師是什麼人,皇上想見都不是隨時能見的,“太后不過是給他個臺階下,他還當真了。”
“可不是嘛,您是不知道,賢妃被趕出來時那副表呦,嘖嘖……”邊的太監為了哄路貴妃開心,添油加醋地把蘇譽的窘態描述了一番。
“哼,惹惱了國師,讓皇上知道他有多蠢,我看他還能得意幾天,”路貴妃撥弄著盤子里的幾個木牌,“去把這個送到北極宮,就說是太后的意思,讓汪總管自己掂量著辦。”
歷朝歷代,為了后宮雨均沾,除卻初一十五要到皇后宮中,其余時間皇上都靠翻牌子決定去哪個宮中臨幸妃嬪。大安皇室更是明確規定,皇帝及冠之后當每日翻牌子。
北極宮中,汪公公皺著眉頭把盤中的木牌翻看了一遍,十個牌子里,有三個“路貴妃”,其余的包括兩個妃、幾個昭儀,就是沒有“賢妃”。太后既然同意路貴妃主張這件事,便是默許了這種行為,只是……
“皇上,該翻牌子了。”汪公公端著烏木雕花的托盤,遞到正準備去夜霄宮的皇帝面前,言又止。
安弘澈看也不看地隨手翻了一個,務府的侍從立時記錄:“某年某月某日,皇上翻某某妃嬪牌”。
“走吧。”皇帝陛下瀟灑地一甩袖,抬腳往夜霄宮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翻牌子有什麼意義篇》
汪公公:皇上,翻牌子了
喵攻:(爪,捂住)下注,下注
十三叔:(拿出一條魚)我“路貴妃”
十七叔:(拿出兩條魚)我也“路貴妃”
弟弟:(推出一堆魚)果斷“路貴妃”
喵攻:喵哈哈哈,是“陳昭儀”,魚魚,蠢奴快出來燉魚湯!
十三叔&十七叔&弟弟:坑爹啊,路貴妃今天怎不不出千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