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爺,這……大小姐……”
這時候所有人都彷彿沒了領頭人,慌得不知所措。
杜白一本該白淨的長袍已經被地上的泥水給弄髒許多,他的面也比先前更蒼白了些許。
他倚靠在馬車旁,掩口止不住咳嗽了兩聲,眉頭微微皺起。忽的似有所,回頭向來時的那片黑暗,風雲涌間就像是一個無形的怪在向他招著手。
他忽然笑了一聲,嚇得一旁侍衛急忙擔憂著他,還以爲這位姑爺不住打擊發了瘋。
“想讓我回去?”
杜白沒有看自己袖口上的跡,而是著那片黑暗,輕聲呢喃,就彷彿那片黑暗中有人正在等待他的回答。
“那好,我就如你所願!”
杜白敞開雙手,長長的袖隨著不知哪裡吹來的風微微飄。
他如此說著,緩緩呼吸閉上眼睛,等再次睜開眼睛時瞳孔裡流出來的卻是近乎瘋狂的狠。
“但,你可別後悔啊!”
他輕輕了脣,邪氣油然而生,淡淡的腥氣讓他心臟跳的速度愈發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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繃的神經突然放鬆之後的確很容易給人帶來疲倦易乏,也會讓人胡思想。
蘇婉妙也是如此。
這馬車裡只有一人,斜臥在車,腦海中一會兒浮現出自己平日生意上的困苦,一會兒又浮現出兒時父親的諄諄教導,時而卻又會想起先前那隻沒有問過自己就擅自牽上來的溫暖的大手,面上沒來由的微微泛紅。
大概是覺得自己若是再想下去未免太過放浪,蘇婉妙急忙微微搖了搖頭,將那些不該有的念頭都通通甩出去。
只是就在這時,忽然發覺到似乎有一點不對勁。
馬車好像停下來了。
還沒意識到況的不對勁,只以爲發生了什麼意外,疑地掀起車簾想詢問車伕發生了什麼,只是這一看卻讓頓時愣住了。
周圍哪裡還有蘇家那浩大的車隊,便是連半個人影都不見著!孤零零的一輛馬車橫立在泥濘的道路中間,前後均是一眼不見底的黑暗,左右則是一座座低矮陌生的土房,卻始終不見不點亮,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人在這裡居住。
車伕早已經不見了蹤影,整個天地間彷彿這一瞬只剩下了一人而已,一片死寂,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微微急促的呼吸聲。
“這……”
蘇婉妙打了個寒,覺到一難以言喻的恐懼纏繞住了!
“他們……爲什麼只有我在這裡……”
就在這時,從前方的黑暗深出現了兩三點的火,似乎是有人提著燈籠在慢慢靠近。
蘇婉妙下意識想要大聲呼救,只是理智制止了。
因爲發生的一切都太過詭異,詭異到幾乎要崩潰。
而等到那點靠近之後,待看清了來人之後,蘇婉妙急忙放下了車簾,捂住自己的,生怕發出半點聲音,眼睛裡滿是恐懼!
只見一片深邃的黑暗裡,四個前後排列的紙人正提著一盞燈籠,沿著小路一蹦一跳緩緩地靠近。
這些紙人的面上慘白如雪,偏生臉頰塗著一抹詭異的殷紅,一雙本該是畫上去的漆黑眼珠此時卻在微微旋轉著,配上那咧開到誇張弧度的,詭異到讓人骨悚然。
更令驚懼的是,這幾個紙人前進的方向正是的位置!
蘇婉妙蜷著軀,本不敢多看這些怪一眼,只能閉著眼睛,期對方沒有發現,就這麼徑直離開。
良久,外面沒有任何的靜。
蘇婉妙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沒有什麼變化。試探著掀開前面車簾的一角,前方那條紙人過來的小路上的確是已經沒有了它們的影。
“應該是過去了。”稍稍鬆了口氣。
然而就在這時,後傳來的一似有若無的風卻讓渾一。
屏住呼吸,僵著慢慢轉過頭去,竟是恐懼地看到左右兩邊的簾子不知何時被人從外掀開了一角,幾個面孔慘白的紙人正過隙看著,那毫不變的邊裂開的弧度,彷彿在嘲笑著的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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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無聲的村莊小路上,一聲聲沉悶的咳嗽聲響起。
杜白本不顧天上重新開始飄落的微微細雨,他一腳踩在泥坑裡,在上濺起幾分泥水,卻又不管不顧繼續往前走著。
他的面愈發蒼白,然而他的一雙眼眸卻是愈發有神,彷彿有一道淡淡的芒在其中綻放。
周圍不知何時已經開始起了霧,讓人看不清太遠的路。
一片漆黑裡,彷彿只有他一個人行走在這天地間。
本來還有其他的侍衛要跟來,但是都被杜白強地拒絕了,他命令所有人原地待命。
在面對這種程度的鬼怪時,普通人即便武藝再高強也不過是送死而已。
袖上的漬已經愈來愈濃厚,彷彿形了一副鮮豔的畫。
“我來了!怎麼不見人呢?”他一邊咳嗽一邊毫不顧忌地將視線左右隨意去,只是看見的只有無人的空房子以及無盡的黑暗,半點人影都不見。
“還是說,你本見不得人?!”他彷彿是嘲笑一般地說道,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幾座房屋的牆角黑暗間有氣流流,氣開始緩緩匯聚。
杜白眼神一凝。
有東西要出來了!
伴隨著濃郁的腐臭氣味,幾個近似癲狂的人影開始搖搖晃晃地出現在了視線。它們目呆滯,神扭曲,不似活人。
“是之前的村民嗎?”杜白微微嘆氣。
這些村民已經不是活人了,但卻還稱不上死人。三魂六魄僅餘一魂一魄,如同牽線木偶一般任人擺佈。
他腳步不曾停留,徑直向著這幾個人走去,只在靠近時輕輕,催正氣,輕易便制服了它們。
正氣本便擁有驅邪避鬼的效用,直接的接對於鬼怪來說簡直無異於是劇烈地毒藥,不需要他再手就自己倒下了。
如此簡單暴的方法,對付這些東西也是綽綽有餘了。而這些傢伙還不值得他用底牌。
這些人慢慢倒在了地上,而杜白則猶如一位孤傲的俠客沒有回頭看一眼,繼續向前行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