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去找那只青龍?回頭別把自己填到龍肚子里去。”厭坐在桌上,一如既往的冷淡,
“嗯,大概又要離開一段時間,所以特意過來看看你和婁太夫人。”袁香兒已經習慣了的別扭,并不以為意,領著南河、烏圓、渡朔和胡青在厭的院子里坐了下來。
因為路途比較危險,便沒有帶胡三郎和錦羽兩個小家伙。臨走的時候,三郎有些懨懨不樂,袁香兒特意把他單獨到一邊,
胡三郎耷拉著耳朵,抬起漉漉的大眼睛看。
“三郎,你看啊,這個家里師娘是凡人,錦羽還是個不能化形的孩子。我出門在外怎麼能放心得下,只好把這個重任托付給三郎你啦。”
三郎抬起頭來,“我……我幫你看好他們。”
“真是辛苦三郎了。”袁香兒他的腦袋,“我們三郎既聰明,又能干,會變各種形態,還悉人間事。幸好有三郎你在,把家里給你我才放心。”
小狐貍頓時起膛,眼睛亮晶晶的,高高興興地一手拉著錦羽,一手被云娘牽著,把袁香兒等人一路送到大門外。
當然,本來袁香兒是想將烏圓也留在家里,可是他偏偏在此事上特別聰明,口中答應得好好的,一轉眼就跟了上來,
“哼,你休想忽悠我留下,我爹每次出門不想帶我的時候,都是用這些借口的。”跟到半路被發現了的烏圓氣鼓鼓地說。
袁香兒只好把這只小山貓提上來,放在他最喜歡蹲著的肩頭。
“阿厭你悉那位青龍嗎?”坐在桌邊的袁香兒問厭。
“不悉。”厭搖頭,“只知道很能吃。”
九頭蛇和老耆趁著他們沒注意,正悄悄往外走,渡朔舉袖攔住了他們,
“和兩位請教一下,知道那只青龍的消息嗎?”
他口中說得客氣,強大的威卻如凜冽的刀刃一般撲面而來,激起了老耆的好戰之心,他厚厚的抖了抖,就要放大本挑戰。
五頭蛇一下拉住了他袖,長長的脖頸湊到他耳邊勸說,“他們那麼多個,打起來我們數量上吃虧啊,就是那個人類的雌都十分厲害,最初我還打得過那只小狼,正在欺負他,就是這個人類突然冒出來,抬手三張靈火符,差點把我烤了。”
他這邊拉住老耆,還在脖頸上的五個腦袋轉過來,面一般的臉上眼睛彎起來,一個腦袋一句話地說了起來,“那只青龍,我知道一些。”“好吃懶做格還特別不好。”“每次去人間吃東西,吃個六十年,回來除了睡覺基本啥事不干。”“也不是什麼事都不干,這位青龍除了喜歡食還喜歡漂亮的男妖,干下了不黑歷史。”“所以才說龍最銀,這麼多年不知禍害了多生靈,和牛生了麒麟;和豕生了象;和馬生了龍馬……”
所以說一睡六十年是指這個意思的嘛?
“我以為青龍是男,原來還是一位嗎?”袁香兒捂著腦袋問。
“龍族乃是鱗蟲之長,能幽能明,能細能巨,能短能長,他們沒有別之分,完全依照自己不同時期的喜好來展示外形。不論雌雄都能夠孵育龍蛋。”
袁香兒覺打開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告辭離開的時候,厭說道:“玲瓏金球可震懾、拘拿一切鬼靈。若是經過酆都幽冥,那里鬼眾多,記得用它護。”
袁香兒蹲下和道謝,手將一直戴在頭上的那頂帽子正了正,順便掐了一把那白的小臉。
離開厭的屋子之后又順路去見了一趟虺螣,
虺螣送了一個小藥盒,里面裝了們蛇族的特效藥。
“這是解百毒的,這是治燙傷的,這是讓敵人手腳無力,四肢癱的,這是……”靠近袁香兒耳邊,悄悄咬耳朵,“這是那事的時候用的,嘿嘿。”
告別的時候,袁香兒騎著南河在天空越飛越高,還看見地面上的虺螣和韓佑之在依依不舍地拼命揮手。
帶著朋友們的禮和祝福,一行人向著連綿不絕的十萬大山深飛去。
厭的石屋用寶石堆砌,虺螣的木屋用木搭蓋,雖然十分別致,但總歸是人類建筑的模式。但是伴隨著他們的一路深靈界,林中的景象開始離人間的范疇,植在靈氣充沛的環境下瘋長,巨大茂且多樣化。
一棵棵參天大樹高聳云,樹冠亭亭如蓋遮蔽了天空。臂的古藤四垂掛,袍子和蘑菇在的角落層層疊疊的生長,青綠的苔蘚點綴著細碎的小花,空氣中飄搖著縷縷的絨花。
巨大的石像和一些破敗無人的房屋被繁的植被覆蓋,昭示著此地曾經也有過人類活的痕跡,他們或許被忘在此間上百年,如今只能掙扎著出一些斑駁而的部位,著悠久古樸蒼涼之,沉默著等待自己被完全掩埋的命運。
一個小小的半明的靈從出地面的樹上用力鉆出來,人形的細胳細,沒有五,半明的小小軀歪歪扭扭走了幾步,就開始歡快地在草地上跑了起來。
被靈力滋養的森林間,無數這樣新生而懵懂的生靈一個個地冒了出來。
一只巨大的蜥蜴從樹干上飛快地爬下來,分叉的長舌頭一吐一,吸溜一下將那只剛剛誕生的小小靈卷進了口腔中。
他那冷漠的眼珠轉過來看了袁香兒等人一眼,和出現時一樣迅速離去。
“啊,這樣就被吃了,好像有些可憐,他才剛剛出生。”袁香兒說。
南河道:“靈界的靈炁充沛,能夠滋生出大量的靈,但同時也在叢林中被大量淘汰,不斷吞噬同伴的靈力長,最終能夠為實力強大的大妖者萬中無一。”
“原來妖魔的世界生存這麼地殘酷啊?”
“雖說是如此,數萬年來,隨著時間的積累,妖魔的數量卻也變得越來越多。可是不知道從哪一天起,天地之間靈氣的流通開始變。靈界和人間界正漸漸被剝離開來。”
“絕地天通,使人妖不擾。看起來像是哪位大能的手筆啊。”
“不論怎麼說,如今幾大靈界之間雖然彼此能夠連同,但卻全都在漸漸遠離人世,特別是最近幾年,靈氣枯竭得異常迅速,即便是天狼山這樣和人間接近的靈界,口也在不斷變化和減。也許再過不了一百年,妖魔所在的靈界就真正從人類的視野中消失了。”
這里正說著話,不遠的叢林里穿過一隊飄行在半空的隊伍,隊伍之旌旗無風自飄,一位容貌俊的男子懶散地坐在一頂華的肩輿上,肩輿無人挑抬,卻能凌空飛行,幾條穿著服帶著帽子鯉魚跟隨在轎子四周,游在森林的綠蔭下一路前行。
袁香兒十分稀罕地看了半天。
又過來一位袖飄飄的,那孩面容干凈,神冷淡,穿過們邊飄然遠去,紫的袖隨著的飛行被風鼓起,飄飄如仙。但的邊卻跟隨圍繞著數個小鬼的頭顱,那些小小的鬼面青白,頭上長著尖角,沒有和四肢,神確是或猙獰或愁楚或是嘻嘻哈哈一路笑去。
時不時會有詭異的妖魔從邊路過。
“將來妖魔不會再留在人間了嗎?”袁香兒的心中有些沮喪,對來說和這些靈們生活在一起的歲月奇妙而有趣,但是在未來,這些生命將漸漸不再會出現在人間。“大家都愿意的嗎?就這樣離開生活了幾萬年的世界。”
“妖魔的壽命綿長,時間觀念淡薄,我想許多妖魔甚至沒明白發生了什麼,他們慢慢悠悠地跟著靈氣走,溜達在靈氣充沛的靈界,以為可以隨時回到人間玩耍,或許等他們回過頭時,后那個悉的人類世界,早已經不見了蹤跡。”
“這對人類來說是一件好事。”渡塑聽著他們的聊天說了一句,“人類的軀太脆弱了,將來不再和妖魔生活在一起,他們就不用再懼怕力量強大的妖魔,敬畏琢磨不定的鬼神,清清靜靜互補攪擾,各生活,想必他們能過得更好。”
“世事難料。倒也不一定就是好事。”袁香兒想起自己重生之前那個沒有妖魔的世界,“人類這種生,一但失去了天敵,就會迅速地繁衍出龐大的數量,然后開始毫無底線地破壞環境,甚至自己折騰毀滅自己的武。而且靈氣枯竭的世界里,再也不能修習法,也無從追尋長生之道。我覺人類或許會把自己的路走得更窄。”
幾人聊著天,穿出了這片森林,眼前的視線豁然開朗,在一片巨大的盆地中,出現了一個眾多妖魔匯聚的集市。形態各異的樓亭臺閣,依山疊嶂。
五彩琉璃的三層小樓懸空而立,仙樂般的歌聲回,一道銀白的瀑布從欄桿間流淌出來,高高的傾瀉下去。再更高蜂巢一般的巨大建筑掛在山壁上,有著明雙翅的俊年從小六邊形的窗口不穿鉆進鉆出,在蜂巢下的地面上,微景觀一般的細小房屋連一片,材微小冠齊整,頭上長著須的小人穿行走……
街道之上,張燈結彩,兩側是熱鬧開張的商鋪和擺攤的小販,居中穿行著高矮差別巨大,形態各異的妖魔們。
“原來這里也有集市啊?”行走其間的袁香兒到十分新奇。
“有的,這是妖魔的集市。還有鬼的集市,另外也有量人類的集市。”烏圓蹲在的肩頭說話。
“這里也有人類嗎?”
“當然也有,他們是在最初的時候隨著靈界一起遷移過來的,但上百年過去了,生活在這里的人類已經十分稀。當然還有那些千百年前便得道仙的修士,他們倒不懼妖魔生活在這里,不過他們這些人已經失去,修靈,大約也不能算是人類了。”
袁香兒在妖魔中行走,好奇地四張,道路上喧嘩熱鬧,除了行人的長相和售賣的東西不同,幾乎和人類世界沒有太大的區別。
“新鮮的冉魚,食之不寐,可兇。便宜賣了啊。”
“畢方的翎羽啊,稀罕貨,只換不賣。”
“虎蛟丹,質地純正,走過路過看一看。”
這些妖魔吆喝的東西都是些什麼,袁香兒大部分都沒有見過。
轉過路頭,一個被眾多妖魔圍繞著水泄不通的攤位讓袁香兒大吃一驚,
那里搭建了一個高臺,臺面上布有一張貴妃榻,鋪著墊,后設華的屏風羽,貴妃榻上坐著一個冠楚楚人類男子,他上既沒有枷鎖也沒有任何制約,并沒有流出袁香兒想象中的抗拒神,而是高高興興坐在位置上,一點沒有因為自己為拍賣而到任何難堪悲憤。
一位材矮小的妖魔,站在臺上賣力吆喝,“罕見的純種人類,他會煮好吃的食,會打掃巢,會唱歌彈琴,還會制漂亮的皮子。只要按月提供金銀和靈石,便可以把這位人類豢養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