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諾和顧星言戴鐐銬地被兩個大侍衛，從門外推進了書房，跪在地上，因為低著頭，也無人能看見兄弟倆這會兒是副什麼面目。

　賢宗看著顧家兄弟冷哼了一聲。

　顧大額頭地，聲音哽咽地跟賢宗道：“圣上，罪臣罪該萬死。”

　顧二沒說話，知道是在演戲，可這會兒臨其境了，顧二渾都不得勁。

　賢宗還是罵，看著緒也激，只是有心細的大臣能覺出來，圣上的這頓罵比方才的破口大罵要溫多了。

　顧家兄弟跪在地上，低頭不語，一副專心等死的模樣，聽見賢宗說恕了他們的死罪，讓他們戴罪立功，顧星言是演不出來，顧大卻是子一震，一個頭重重地磕在地上，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有大侍衛上前，替顧家兄弟除了鐐銬。

　賢宗將袍袖一甩，道：“城中的形，戶部盡快上個折子給朕，都退下吧。”

　大臣們行了大禮之后，退了出去，也沒人敢在這個時候問賢宗一句，那顧星諾還是丞相了嗎？

　顧家兄弟也退出了書房，明明是一群人往外走，可這二位的遭三步之，空無一人。

　英年允出了書房，就要往顧家兄弟的面前來，顧大卻往沖這位叔父搖了搖頭，拱手行了一禮。

　英大學士停下了腳步。

　顧二學著自家大哥，也沖英年允行了一禮，他這會兒心極差，這表看在旁人的眼里，就是無奈忍辱的表。

　英大學士長嘆了一聲，轉離去。

　其余想與顧家兄弟說話的大臣見此景，只得紛紛一言不發地離開。

　“太醫，宣太醫！”

　眾臣尚未離開前庭院門，書房里傳出了太監的喊聲。眾臣頓時就又是驚慌，這是賢宗今日第幾回急宣太醫了？

　不多時，一個小太監從書房里跑出，徑直跑到了當值的大侍衛統領面前，低語了幾句。

　這位統領沖書房一拜，隨即就沖停留在院中的大臣們道：“圣上命你等速速離去，各司其職，莫負皇恩！”

　大臣們忙又跪地領旨，退出了書房的前庭院門。

　最后離開的大臣，站在院門回頭，看見幾個太醫腳步匆匆地從偏殿那里往書房這里跑，領路的太監時不住地催這幾位太醫快一點。

　顧星諾和顧星言跟著眾大臣走出了前庭院門，哥倆越走越慢，最后走到了最末，看準了一個路口停下，跟眾臣分道揚鑣了。

　“去哪兒啊？”顧二扯了扯領，煩燥地問自家大哥道。

　顧大的臉上難得的不見了笑容，很嚴厲地看了顧二一眼，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顧星言被顧星諾瞪得站直了。

　“你能比星朗難？”顧大問。

　顧星言耷拉著角，搖了搖頭。

　“跟我去見圣上，”顧大道：“把你的脾氣給我收起來，你現在就是在兩軍陣前，容不得你用事。”

　“知道了，”顧二老老實實地應聲。

　賢宗又躺在了殿的龍榻上，額頭上還覆了塊巾，顧家兄弟跟著暗衛走進來時，太醫們已經退下了。

　“不用行禮了，”賢宗沖要給自己跪下行禮的顧家兄弟道：“近前說話。”

　顧星諾和顧星言站在了賢宗的床榻前。

　賢宗扶了一下額上的巾，低聲道：“顧小二即刻回鄉關去，言若，你親筆寫信，讓顧辰盡快趕回奉京。”

　顧二這邊領旨，顧大這里跟賢宗道：“圣上，臣的祖父已經在回奉京的路上了。”

　“催他加快行程，”賢宗道：“朕離京之后，七殿下就放在他的軍中，由他照顧。”

　顧大的目沉了沉，領旨道：“臣遵旨。”

　由姜氏父子領兵駐在奉京，而玉子易卻在顧辰的軍中，這無疑是賢宗的一種制衡手段，在日后的朝中，顧家不希玉子易親近姜家，姜家亦然，可這兩家又都是玉子易皇的助力，所以權在你手，人在我手，沒有兵戎相見的可能，卻心中提防彼此，這才是賢宗這位帝王最希看到的局面。

　“顧小二，”賢宗又跟顧二道：“你回到鄉關之后，莫問差不多也是時候號令天下信徒去永生寺護佛了，但凡經想經鄉關前往永生寺者，格殺勿論。”

　顧二說：“圣上，鄉關那里商隊眾多，只怕到時候出關的人太多，臣不好分辨。”

　“那就閉關，”賢宗道：“你放一個信徒出關，就給我們的大軍多添一個對手，顧小二，你明白朕的意思嗎？”

　顧星言神一凜，躬道：“臣遵旨。”

　“不問男，不問老，”賢宗看著顧二道：“有妄圖闖關，聚集關前不去者，殺。”

　“臣遵旨，”顧星言又一次領命道。

　賢宗很慶幸顧家這哥倆都是殺人殺慣的了狠人，這會兒若是換個文臣在他面前，自己的這道旨，可能又要被罵暴不仁了。

　顧星諾這時跟顧二道：“軍中怕是也有信徒，這些人要是想闖關，你能攔就攔，萬一給他們闖關而去，你也不要追，就讓他們去追隨他們的佛。”

　顧星言把雙眉一揚，道：“我能守住關。”

　“不能激起軍中嘩變，”顧大冷聲道：“將這些人留在軍中，到了真正兩軍對陣之時，你就不怕被這些人背后捅刀？”

　顧二被顧大說得沒聲了。

　賢宗重重地嘆了口氣，道：“這樣吧，顧小二快到鄉關之時，命人去關中傳消息，就說我們要與永生寺決一死戰，軍中那幫一心要跟著莫問走的人，就讓他們走。”

　顧二說：“圣上，攔百姓不攔軍人？”軍人能打仗，而百姓就是去了永生寺，戰力也不足為懼，他們怎麼能攔百姓不攔軍人呢？

　賢宗看顧星諾。

　顧大馬上道：“軍中需要肅清，但在軍中殺兵，難免壞了士氣。至于百姓，攔下他們，一是為了他們好，不讓他們去送死，二是嚇住那些后來的百姓，軍人與百姓，這二者不同，星言，你懂了嗎？”

　顧星言看一眼自己的手，這雙手即將又被染一遍了，“圣上，臣定不辱皇命，”顧二跪在地上，沖賢宗磕頭保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