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走嗎？”澄觀問玉小小。

　玉小小搖頭，就這麼一會兒工夫，三個菜包子已經進公主殿下的肚子了。

　澄觀輕輕嘆口氣，手端起了羹湯。

　忘月看一眼自己的師父，再看看兩個上寺的僧人，穿著小僧的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

　玉小小還在看這兩個文楓林邊的人，空手把誅日國的商人從地里弄出來的僧人，這會兒就站在的后。現在這僧人沒戴遮面的紗帽，玉小小看著這位的長相，不明白兇神惡煞的一個人，怎麼會出家當和尚呢？當兵還差不多吧？

　“師父，”忘月看自家師父要喝羹湯，不知怎麼地，心頭就是一慌，沖著澄觀帶著哭音地喊了一聲。

　澄觀沖忘月安的一笑。

　玉小小回過頭來，看澄觀要喝湯，公主殿下頓時就一囧，雖然刷鍋水喝不死人，但讓國師喝刷鍋水好嗎？

　“公主，”澄觀看玉小小又看著自己了，就低聲跟玉小小道：“日后要好好與駙馬過你們的日子，世事無常，你們要相依相扶才好。”

　世事無常啥的，玉小小也不太懂，澄觀手里的刷鍋水讓公主殿下很鬧心。

　“公主你要答應貧僧，”澄觀跟玉小小說。

　玉小小心說我答應你啥啊？還沒姘頭要不要這麼深地看著我？公主殿下手就把澄觀國師手里的湯碗奪了過來，說：“這湯很好喝嗎？都冷了，你還喝什麼？倒了吧。”

　“公主！”面相兇惡的僧人看玉小小搶了羹湯，馬上沖玉小小喝了一聲。

　玉小小順手就把羹湯往后一潑，雖然是刷鍋水混著羹湯，但一藥味的羹湯有什麼可喝的？想到這個，公主殿下就不為自己浪費糧食的行為疚了。

　兩個僧人一起上前，想從玉小小的手里奪下羹湯，再迫澄觀把這羹湯喝下去，兩個人誰也沒想到，公主殿下說倒就倒了，一碗羹湯好死不死，全潑面相兇惡的僧人的上了，有幾滴甚至濺到了這僧人的雙眼里。

　“北州！”另一個僧人北遠喊著自己同伴的名字，把眼睛瞬間腫漲的北州和尚往后拉。

　“公主！”澄觀看玉小小突然就翻臉手傷人，忙就起，把玉小小擋在了自己的后。

　“貧僧的眼睛！”北州和尚捂著雙眼大喊。

　玉小小把頭從澄觀的后探出來，看看北州眨眼工夫就腫了爛桃的雙眼，狐疑道：“還有人對刷鍋水過敏的？”末世里，毒藥是不可能用到人類的上的，所以玉小小沒看過人中毒的樣子，第一反應就是這和尚對刷鍋水過敏。

　北遠和尚瞪著被澄觀護在后的玉小小，說：“公主，你知道與我們永生寺為敵的下場嗎？”

　哎呀，玉小小從澄觀的后走出來了，這要是干架的節奏了啊。

　澄觀說：“公主你不要管我，你先回去吧。”

　玉小小拍拍澄觀拉著的手，說：“這事好像不對，國師你不要怕，萬事有我在呢。”

　這時楓林師所在的佛堂里，大肚羅漢像臉上的笑容，在閃爍不定的燭映照下，顯得有些扭曲和怪異。

　北寂和老僧都在勸楓林師用些膳食。

　楓林師小聲道：“東西給澄觀送過去了？”

　北寂忙道：“已經送過去了，北州和北遠也已經過去了。”

　“澄觀當年在寺中時，就與我師兄不和，”楓林師嘆道：“不過我與他沒有仇怨。”

　北寂上前幾步，在楓林師的邊站下，道：“師，澄觀叛寺，若是落到主持大師的手上，他只怕會活得痛苦，師待他已是仁至義盡了。”

　老僧不出聲地嘆了一口氣，澄觀是個極其聰慧的人，當年在永生寺說起佛法，無人可與他并肩，若不是與無歡不合，澄觀又怎麼會被趕到奉天這個小國來當國師？現在楓林師口口聲聲說，殺澄觀不是為了師兄無歡，那只憑區區一封書信，怎麼就能認定澄觀叛寺？

　“膳食呢？”楓林師這時問道。

　老僧忙端著玉托盤往前走，在走近楓林師之前，老僧還特意看了看玉托盤里的羹湯，聞一下羹湯的味道，慣用毒的人，只聞到一味道很濃厚的，甜面醬的味道。老僧的眉頭就是一皺，護國寺的廚僧怎麼會做出這種味道的羹湯來？

　北寂看楓林師終于想吃東西了，求之不得，看老僧磨磨蹭蹭地往前走，走過來一把從老僧的手上接過玉托盤，問了句：“這膳食有問題？”

　老僧搖了搖頭，這膳食是他親眼盯著護國寺的廚僧做的，能有什麼問題？

　北寂看老僧搖頭，端著玉托盤快步走到了楓林師的跟前，小聲道：“師，這些膳食還是熱的，您用一些吧。”

　楓林師掃一眼北寂端到自己跟前的膳食，都是素淡之，合他的口味，只是被玲瓏公主看似無知，實則毒的說了那一番胡話之后，楓林師就覺得自己心中憋悶，看著冒著熱氣的膳食，他是一點胃口也沒有。

　北寂看楓林師看不筷子，又勸道：“師就算不想用，也多用些羹湯暖暖胃吧。”

　“放下吧，”楓林師道。

　北寂無奈，只得將玉托盤輕輕放在了楓林師的面前。

　老僧這時道：“師，貧僧想去看一看澄觀。”

　楓林師點了點頭，道：“你也順便去看看護國寺的僧人，是不是準備好澄觀圓寂后的法事了。”

　“是，”老僧應了楓林師一聲，退出了這間佛堂。

　北寂就勸：“師多用一些吧。”

　楓林師端起羹湯，用瓷勺挖了一勺，送進了里。

　北寂在一旁道：“師，我們還要在奉天呆多久？”

　一口羹湯進，楓林師被甜面醬的味道弄得一噎，這是什麼羹湯？

　北寂沒留意楓林師神有變，還是站在那里道：“貧僧覺得師應該去誅日，無歡國師早就命人送信給師，讓師去誅日看他，師為何就是不去？”

　楓林師這個時候只覺嚨一疼，手上的力道變得無法端住羹碗，一碗羹湯掉落在地，甜面醬的味道剎時就飄散在了佛堂的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