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丞明明有認床的病,不知是不是白晚舟的哭聲有催眠作用,這一夜,竟睡得甜憨無夢。
清晨醒來時,白晚舟在他懷中睡得像個小綿羊。
潔如玉的臉蛋兒嘟嘟的,得像個嬰兒,長長的睫微微煽,和清醒時的倔強不同,此刻的,安靜得像個易碎好的瓷娃娃。
看著懷中乖巧的小人兒,南宮丞有片刻失神。
鬼使神差的,竟就這麼一不的任由繼續著。
聽說睡覺喜歡一團的人沒有安全,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
叩門聲打破這片刻的寧靜,阿朗的聲音傳來,“爺,宮里來人了。”
南宮丞正想讓阿朗小聲些,白晚舟已經醒了,一睜眼看到南宮丞近在咫尺的臉龐,那一雙俊目溜在自己上,一把就把他推開,“死變態!”
南宮丞好心被當驢肝肺,還被撓了一把,一肚子憋屈無安放,悶不吭聲的就下床了,這娘們,還是睡著的時候可點,醒了簡直沒眼看!
白晚舟只管低頭檢查自己的襟,要是有半凌,必須跟他拼命!
南宮丞開了門,阿朗見他睡眼惺忪,里頭的白晚舟又在低頭整理襟,不由吞了口口水,這節奏,他也跟不上啊!
“爺昨夜是宿在王妃這里嗎……”
不提這茬還罷,一提南宮丞頓時惱怒,給了他一記栗。
“什麼時候到你來管爺的事兒了!宮里來的是誰?”
阿朗痛得齜牙咧,“秦公公。”
南宮丞皺眉,“是父皇邊的人,說了什麼事嗎?”
“沒說,只傳王爺王妃進宮,馬車已經等在門口了。”
南宮丞一陣頭大,這是怎麼了,去哪兒都甩不掉那個瘋人了?
宮里既備了馬車,南宮丞沒有自己騎馬的理,便跟白晚舟一起坐了進去,白晚舟心中不爽,坐得離他遠遠地,經過昨晚那通怒罵,現在算是放飛自我了,跟南宮丞是半點不客氣。
一路罵罵咧咧,不是明嘲就是暗諷,一刻也不肯消停,“咱們把丑話說在前頭,這次可不是我想粘著你的,我本不想去宮里!要是再有什麼事,你別往我上賴。還有,咱們對太后口徑一致,就說圓過房了,省得老人家再點鴛鴦譜,派你來跟我互相惡心。”
南宮丞看那副嫌棄自己到不行的樣子,又火大又郁悶,他不嫌棄就算了,竟然對自己不耐煩?
當初哭著喊著要嫁給自己的不是?
但他南宮丞豈是這麼容易就被一個瘋人打敗的,他也不生氣,也不頂,只淡淡的看著白晚舟,臉上甚至還難得的帶了笑。
只是那笑,在白晚舟眼里,詭異,詭異得很。
“你笑什麼?”
南宮丞笑得更燦爛了,“你怒不可遏的樣子很好笑。”
白晚舟氣結,沒想到自己罵得這麼努力,人家只是當看猴戲。
癟了,雙手抱,頭撇到一邊,再也不說話。
南宮丞挑眉,“父皇不會輕易喚人進宮,據我的經驗,一般不會是好事。”
白晚舟氣呼呼看著南宮丞那張臉,這樣好看的臉,要是撓爛一定很彩,“你想表達什麼?”
“我認為這種時候不太適合搞部分裂,有句老古話什麼來著,夫妻同心,其利斷金。”
白晚舟冷笑,“現在想起咱們是夫妻啦?”
“一刻也不敢忘,如鯁在。”
“放心,待到時機,我一定會請皇上準許和離。你一生深著你的六嫂也行,放手再找真也,咱們一別兩寬。”
這一次提到楚醉云,南宮丞破天荒沒有生氣,只是沉了沉眸,“就那麼想離開淮王府?”
“當初有多想嫁進來,現在就有多想逃出去。”
話題止于此,兩人都是聰明人,再說下去肯定是吵架。
馬車停在宮門口,兩人步行至乾華殿,只見殿前跪著一雙布男,不似宮中之人。
白晚舟看著背影,覺得眼,走近看清了二人容貌,不由大吃一驚。
這不是才被南宮丞趕出淮王府的趙二夫婦嗎?
心頭頓時升起不祥的預,南宮丞說得果然不錯,這倆尊瘟神蹲在這里,晉文帝此次召見,絕不會是好事。
南宮丞看見兩人,也疑地皺起了眉頭。
進殿之后,只見晉文帝坐在案前,手中盤著一對大核桃,手速轉得飛快,似乎非常煩。
廖貴妃著一襲銀裘大氅立在一旁,長眉鬢,紅烈艷,張揚得如同一只驕傲的孔雀。
“給父皇請安,貴妃娘娘好。”
南宮丞和白晚舟請了安,正準備起,廖貴妃輕已厲聲道,“大膽!淮王夫婦可知罪?”
兩人聽了這句,就知道故事來了,也不起了,繼續跪在地上。
南宮丞問道,“兒臣不知何罪,還請貴妃娘娘明示。”
廖貴妃冷笑,“淮王,本宮一直看好你,誰知你竟如此狼子野心,連太后的心思都敢!若不是你的家仆冒死跪在宮門外告狀,本宮還真不知你不擇手段至斯。你毒害太后在先,見東窗事發,便推出淮王妃來救太后,好一招以退為進擒故縱呀!若讓你毒害功,你母后就會為后宮權勢最大的人,如今雖未功,你卻也因救太后收獲了聲譽,可謂兵行險著。你說說,你布這一盤盤棋,甚至不顧骨之,連親祖母都能加害,到底是為何?”
廖貴妃一番話,白晚舟和南宮丞算是都明白了,趙二夫婦就是那冒死告狀的人,他們倆,則是毒害太后的罪魁禍首。
趙二夫婦誰指使昭然若揭,可是人家布局周,給他們倆來了個甕中捉鱉,他倆現在無論怎麼解釋,都是無謂。
南宮丞面沉,看不出在想什麼,白晚舟則是大腦飛速運轉,想著之策,和南宮丞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父皇,兒媳想和趙二夫婦對質。”
廖貴妃不屑道,“你以為你能當著圣駕脅迫他們改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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