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不對,味道不對。”
療養院病房裡,陳爺爺喝了一口泰山三湯說道。
“又不對嗎?”
王博苦笑著說道:“爺爺做這道菜的流程我都一不茍的執行下來了,也是泰山本地的食材,怎麼會不一樣呢?”
“不是這個味啊,你爺爺做的那才鮮絕味。”
陳爺爺放下手上的湯勺,笑著搖頭說道。
“那我再努力。”
王博苦笑,看來不是簡單的食材的事,自己隻能從其他地方再想想辦法了。
回去再翻翻爺爺的菜譜筆記,必須滿足陳爺爺的願,將泰山三完的複製出來。
又陪著陳爺爺聊了聊天,囑咐他好好休息,王博才端著湯碗離開。
剛走到門口,正好到陳爺爺的兒子。
“叔,陳爺爺現在怎麼樣?”
王博關心的問道。
中年男對他使了個眼,兩人默契的遠離病房,向外走去。
“醫生說,最多還有三天。”
中年男人歎了口氣,雖然惆悵卻並冇有太痛苦。
站在療養院的院子裡,他說道:“小胖,謝謝你能經常過來看你陳爺爺,畢竟他也年紀大了,隻要不遭罪就行。”
王博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麼,緒很低落。
“你陳爺爺最後的心願就是再吃一頓你爺爺做的泰山三,可惜你爺爺已經不在了,怕是再難做出原來的味道了。”
中年男人看著王博手上的湯碗苦笑著說道。
王博緒更低落了。
學了這麼多年,竟然連自己爺爺很輕鬆完的一道菜都做不好。
還有三天,這是最疼他的陳爺爺最後的願了。
自己為一個廚師竟然滿足不了。
他心裡很難。
“或許……還有辦法。”
王博突然想到了前天下午那份辣炒白菜,眼前頓時一亮。
像是抓到了最後的稻草一般,眼中湧現出來一希。
泰山三,白菜豆腐水。
如果用上那顆鮮的白菜,或許能行!
“叔,我先回去!”
心念及此,王博趕告辭,將碗放回食堂後,直奔學校食堂。
而此時。
蘇燁正在明德醫館學習。
跟之前學習的流程一樣,依舊學習辯證和對癥下藥。
一天下來,蘇燁對辯證和對癥下藥的瞭解又更深了一個層次。
看完最後一個病人,李可明站起來個懶腰,醫館準備關門下班。
“李老師。”
蘇燁抓住時機問道:“您有冇有聽說過,什麼地方有百年何首烏?”
“百年何首烏?”
李可明聞言一愣,旋即想了想,搖搖頭說道:“冇聽說誰手裡藏有這麼大年份的藥材。”
“你找它乾啥?”
李可明好奇的看向蘇燁。
“我好奇它長什麼樣子。”
蘇燁笑著說道。
“那你可以去山裡找找,據說附近的山裡麵可能有,彆迷路就行,順便遇到一些中草藥可以嘗試辨認一下。”
李可明也開玩笑地說道,接著認真的叮囑道:
“還有。”
“生何首烏有毒,傷肝,有的人直接把生何首烏磨加粥裡吃,想頭髮變黑或生髮,這是絕對錯誤的。中醫用的何首烏,經過九蒸九曬,已經去毒了,你找到了可彆生吃。”
“不會。”
蘇燁搖搖頭,他是煉丹,去毒更強。
心中卻記下了附近山裡這個線索。
藥櫃旁的李馨兒聽兩人對話直腹誹。
一個想法天馬行空,一個“助紂為”,一個犯老師職業病,一個還認真聽。
真是一對好師生,看來隻有我是多餘的。
“我果然是親生的。”
打掃完衛生,關好藥店的門,跟李可明父道彆之後,蘇燁直接返回了學校。
進食堂打完飯,蘇燁剛轉朝飯桌走去。
“同學,等等!”
打飯視窗,突然傳來喊聲。
蘇燁略微疑的回頭朝炒菜視窗看了一眼,正是前天幫他炒菜的小胖廚師。
正眼睛發亮的看著他,似乎眼神中帶著一希冀。
“同學,你等我一下。”
說話間,小胖廚師趕拿掉上的圍和口罩,快步從廚房裡走出來。
迅速來到蘇燁邊,張地問道:“上次你讓我加工的白菜你還有冇有?”
“嗯?”
蘇燁疑的看著他。
見狀,小胖廚師王博立刻說道:“我花錢買,高價,多錢都行,隻要你有。”
“你為什麼要白菜?”
蘇燁問道。
一個普通人,不應該察覺到那顆白菜上的靈氣異常。
“你還有?”
王博立刻有些激了,趕拉著蘇燁來到一張空餐桌上,示意他開吃,彆耽誤他吃飯。
“其實我要的不多,隻要一棵就夠。”
王博深吸一口氣,說道:“我要白菜,是為了完一個老人家最後的心願……”
將前因後果講清楚後,歉意道:
“不好意思,你上次讓我幫你加工的時候,我冇忍住嚐了一口,發現白菜特彆鮮,所以我想試試用你的大白菜能不能做出來我爺爺的那種味道。”
“做好事?有心了。”
蘇燁手上的筷子停下,低頭沉了一下,說道:
“三天後給你,行嗎?”
“最多一天。”
王博立刻搖頭,傷道:“老人最多還有三天的時間。”
“一天?”
蘇燁眉頭微微皺起。
白菜一天在聚靈陣裡本吸收不了這麼多靈氣。
但是時間隻有一天。
老人家最多能等一天。
“好。”
最終,蘇燁點點頭,說道:“一天,我把白菜給你送過來。”
“謝謝。”
王博激的謝道。
快速吃完飯。
蘇燁來到校外的一間生鮮超市,買了一棵品相很好的大白菜,然後才返回宿舍。
“誒,小燁你又要種大白菜嗎?”
看到蘇燁帶著一棵大白菜回來,孫琦眼睛一亮,驚喜的問道。
“你不會又想給我們加菜吧?上次的大白菜,味道是相當的不錯。”
靳凡說著補充道:“比龍蝦好吃多了。”
“這是幫人帶的,隻是暫時在咱們著寄宿一宿而已。”
蘇燁拿著白菜來到臺上,快速的掰掉外麵幾圈的菜葉子,隻剩下半棵之後,纔將其栽種在花盆裡。
一切弄好。
用掰掉的葉子在地上佈置了一個聚靈陣。
手指點在聚靈陣中間。
“嗡”的一聲。
聚靈陣啟用。
天地間的靈氣迅速湧來。
小了一大圈的白菜努力的吸收著。
一直晚上十點。
“快快快,上遊戲升級了……”
在孫琦的催促聲中,倆人同時戴上VR頭盔,進遊戲世界。
等兩人進遊戲後。
蘇燁從床上悄然下來,來到臺白菜麵前。
俯蹲下。
看著眼前力吸收靈氣的白菜。
麵嚴肅起來。
一天之,這顆白菜是無論如何也吸收不了足夠的靈氣達到前天白菜的程度,即使有靈玉也不行。
所以,他隻能用其他辦法了。
“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
蘇燁眼神中一閃,低聲輕誦!
話聲剛落下。
天地間突然就颳起一陣微風,迅速四麵湧來縈繞在大白菜的四周。
靈氣像是瞬間被啟用了一般,縈繞在白菜周圍變得異常活躍。
而白菜竟然眼可見的開始快速生長起來!
此咒語,可使時間加速。
這個咒語屬於咒,對力和靈氣的消耗極大。
所作用的越大,加速時間倍速越大,消耗越大。
現在的他本承不住這種消耗。
所以他隻能力嘗試一下。
幸好,咒語作用的隻是一個白菜。
短短不到一分鐘的時間。
白菜葉子已經由黃綠變為綠,正快速生長著。
“呼——”
蘇燁深吸一口氣。
的靈氣就被消耗的隻剩下了一點點,記憶宮殿中的虛影也淡化了一些,臉變得蒼白,額頭滿是汗水。
“時間加速咒,果然不是我現在能承的,這才10倍時間加速,就如此困難。”
蘇燁了額頭上的汗水,還好,自己力一搏,效果不錯。
費力的站起來,在床下的書桌上擺好聚靈陣,爬上床,開始重新吐納。
第二天一大早。
“臥槽?!咱們宿舍果然是風水寶地!”
剛從遊戲世界中退出來的孫琦,看到臺上長大了很多的白菜,立刻驚歎出聲。
“小燁,你這是打了生長激素吧,長得這麼快?”
靳凡也驚訝了。
“冇,可能咱們宿舍真是風水寶地吧。”
蘇燁笑著應了一句。
一晚上的時間,讓他恢複了大半。
五倍速的修煉速度果然不是吹的。
起下床,來到臺上檢視。
發現大白菜的長勢確實很喜人,在咒語的加持下,一夜之間已經長得和冇有掰掉葉子前差不多大小了。
到了中午。
大白菜的長勢又更好了一些之後,蘇燁才把大白菜摘下來,好好的清洗了一下,帶到食堂。
趁著週日中午午飯已差不多結束,冇什麼人。
蘇燁把大白菜給王博。
王博要給他錢,蘇燁拒絕了。
“謝謝謝謝!”
王博接過大白菜,激的謝道,心中下定決心以後蘇燁來打飯肯定不收錢!
為了驗證白菜效果如何。
他立刻用新鮮豆腐和昨天剩的山泉水,開始做泰山三。
一碗泰山三很快做出來。
一嘗,王博眼睛猛地一瞪。
就是這個味道!
太鮮了!
和自己爺爺做的一樣!
王博衝出廚房,找到正在食堂一角吃飯的蘇燁,無比激的握住蘇燁的手,激說道:“實在是太謝你了,我終於做出那個味道了,謝謝謝謝。”
做出來了?
蘇燁角掛起一笑意。
能一直用靈氣白菜做湯,看來你爺爺也不是普通人。
“我想現在就去找陳爺爺,你有冇有事,要是冇有事話,能不能跟我一起去,陳爺爺肯定會想當麵謝你。”
蘇燁想了想,點頭答應了。
“好啊。”
畢竟對方將死之人,如果不能當麵謝或許會有憾吧。
下午。
來到療養院。
王博直接上手,快速的做出來一碗泰山三,跟蘇燁一起來到老人家的病房裡。
老人的孩子孫子們,都在。
“是這味!就是這個味!”
老人家吃了一口,原本那一張把生死看淡的臉上,突然就湧現出了難以抑製的激之。
一口接一口,吃得停不下來。
“他已經很久冇有吃這麼多了。”
老人的一個孩子說道。
“是啊,冇想到他今天還有這麼好的食慾。”
病房裡,老人家的孩子們紛紛點頭。
他們的臉上都帶著笑意,但是眼眸裡卻都有抑製不住的悲傷。
蘇燁知道,迴返照。
“好,好久冇有吃得這麼爽快了,今天算是無憾了!”
老人家吃完,甚至把最後一口湯都喝下了。
“來。”
知道白菜是蘇燁給的,老人家對著蘇燁招招手。
蘇燁走上前來。
“小夥子,謝謝你。”
老人家拉著蘇燁的手,笑嗬嗬地說道:“你不知道,我這個心願已經等了好多年了,本來以為要憾了,冇想到今天還能把這心願給了了,雖然菜是小胖孫做的,但是冇有你給的白菜,他也做不出來這個味,看來我那老兄弟還對我瞞了一手,謝謝你啊。”
“老人家,不用客氣。”
蘇燁笑著點頭。
靈氣老者,確實生機已斷。
老人放開手。
麵帶笑容,神爍爍的轉頭掃著病房裡的每一個人。
全看了一遍之後。
老人閉上雙眼,靠在病床枕頭上的,突然鬆了下來。
臉上笑容,定格了。
病房裡。
逐漸的響起啜泣聲。
冇有哭喊,但是每一個人都在這一刻徹底的紅了眼眶。
即使是為外人的蘇燁,心也在這一瞬間突然變得沉重了起來。
即使見慣了生死,依舊不能不低落。
當他看到老人臉上的笑容定格的那一瞬間,他腦海中閃現過這兩千五百年中所見過的風雲人的一張張臉。
他們,都死了。
隻有他還活著。
“叮~”
立德 1。
蘇燁心中冇有毫的欣喜,轉告辭,離開療養院,買了酒,徑直走上了城郊的一座高山。
“是啊。”
“你們都死了,就我還活著。”
坐在山頭,蘇燁表現出了跟平常的他完全不一樣的那一麵,眼神中滿是風霜,像是一個深陷泥濘桎梏中的人一般。
仰頭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