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之后,大臣們陸陸續續地從昭殿走出來。
幾名大臣走在一起,還在為方才朝堂上的事疑。
“攝政王突然把楚丞相調出京城,這是何意?”
“兩人一向不和,卻也從來沒有撕破臉皮,實在不好揣測。”
“尚書大人,不知此事您怎麼看?”
一直沉默的李尚書被問到,也只是淡淡道:“攝政王的心思其實我等能猜測的?左不過是他們兩個斗著,我們看戲便是。”
話是這樣說,只是李尚書看著前面楚非歡的背影,眼底還是多了幾分深沉。
墨珩住重華殿,著實是讓他們措手不及,誰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麼,這些年來,先皇最后的子嗣子辛一直是被他們掌控在手中,墨珩向來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是李尚書清楚,若是墨珩真的對小皇帝上心了,只怕他們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墨珩之所以沒有將李氏一族清除,只不過是因為還有一個楚非歡相互制衡,而現在,他卻突然跟子辛接近,這種平衡,是要打破了嗎?
李尚書了胡子,老眸中閃爍著深沉的暗芒。
看來,他得跟李太后說說,好好看小皇帝了。
“阿嚏!”
重華殿的青離突然打了個噴嚏,了微紅的鼻子,又吸了吸鼻涕。
知夏看著的樣子心疼不已,連忙把藥端上,又幫青離把上的被子裹了,憂心忡忡道:“也不知昨夜當差的是誰,竟然連殿的窗戶都沒關,皇上大病初愈,這會又染風寒,真是……”
青離一咕嚕把一碗苦兮兮的藥全喝了,又接過知夏手中的溫水,漱了下口,才甕聲甕氣道:“你怎麼不說那只老狐貍把我趕到榻上去睡?”
知夏臉一僵,干笑兩聲,嘟囔道:“那攝政王也不是奴婢能惹得起的。”
青離越想越生氣,突然猛一拍桌,把知夏都嚇了一跳。
“那只老狐貍,遲早寡人要了他的皮!”
現在十分懷疑,那扇窗戶就是墨珩那家伙開的,重華殿當差的宮人們何時犯過這種錯誤?也只有墨珩才會不安好心,故意要他生病,好把持朝政。
知夏幽幽來了一句:“就算是攝政王干的,皇上你也不能拿他怎麼樣啊。”
可,可惡啊!
青離鼓著臉頰,是啊,現在可是青霄最沒用的小皇帝,能拿那只老狐貍怎麼樣?
要是從前,墨珩敢惹,絕對有一百種方法讓他在青霄混不下去。
斷他的財路,搶他的媳婦。
啊對了,墨珩好像還沒有媳婦來著。
青離眼睛蹭得一亮,突然問知夏姑姑道:“子玥公主最近在做什麼?”
知夏一愣,“皇上問誰?”
青離斜睨著,“知夏姑姑是在跟寡人裝耳聾嗎?”
知夏皺著眉頭,只是沒想到青離會突然問子玥嘛。
“芳華殿那邊的事奴婢也不清楚,不過奴婢倒是聽務府的人說,務府正在趕制請柬,似乎是子玥公主要在皇宮辦百花宴,想來最近也在忙這事吧。”
青離咬著手指,昨日子玥才找詢問百花宴的事,今日就上手準備了,作倒是快的。
“你可知是哪一日?”
知夏想了想,“好像就是后天。”
青離來了興致,“知夏姑姑,你跟寡人說說,這百花宴是干嘛來的。”
知夏狐疑地看著青離,“皇上從前也參加過啊。”
青離眨著無辜的眸子,“寡人這不是都忘記了嘛。”
知夏……
好吧,這個理由信了。
“百花宴不過是宮中的娘娘們無聊之余舉辦的宴會罷了,請的也都是京中的貴,當然也有請那些貴族公子,百花宴的時間與次數倒不固定,不過一般都是在初春與初秋時節。”
青離了然,說白了不過是一群人聚在一起吃喝玩樂罷了。
知夏又道:“往年的百花宴是太后娘娘舉辦的,今年是子玥公主自己持,想來邀請的多數都是同等年紀的貴們。”
青離在被子里面,一雙明亮的眸滴溜溜地轉。
“知夏姑姑,你有沒有辦法拿到宴請的名單?”
“皇上到底想做什麼?”
青離眉眼彎彎,“當然是,給皇叔找個皇嬸啊。”
知夏眉心狠狠一跳。
皇上這是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嗎?
不管知夏怎麼勸,青離這個心思是絕不了了。
什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可不是子辛那個廢,人家在頭頂上拉屎撒尿,屁都不放一個。
知夏看著青離發愁,就是不明白,青離怎麼就跟墨珩杠上了。
不對,應該說,墨珩怎麼突然就開始注意青離了?
要知道,從前不管子辛如何被李氏欺負,墨珩是看都不看的。
墨珩沒有回重華殿,而是去了尚書閣,這里是皇宮的書閣,不過子辛從不看書,也未踏足這里,尚書閣幾乎都要了他專屬之地,這尚書閣也有他的寢殿,從前在宮留宿的時候,他都是住在尚書閣。
云堯把封著彼岸花蠟印的信件給他,七絕殿的效率向來高,更何況是前幾日發生的事。
墨珩匆匆掃過幾眼,眉頭卻是皺得越深。
云堯有些吃不墨珩的心思。
墨珩突然讓他去查子辛,著實讓他有些意外,這些年雖然看似墨珩對子辛不管不顧,但是也是有暗中派人盯著,說是盯著,不如說是保護,未免李氏突然沖子辛下手,墨珩是看不上子辛,但是先皇的最后一脈,他也會盡力保住。
前幾日京城傳來消息,小皇帝被子玥指使上樹撿風箏,結果摔了下來,磕破了腦袋,危在旦夕,當時墨珩還在河,收到消息之后便趕了回來,可是子辛卻好像是變了個人一樣,也不由得墨珩懷疑,這個子辛是假的。
可是底下的人所查出來的所有事,事無巨細,沒有任何令人懷疑的蛛馬跡。
雖說他們的人也不是對子辛寸步不離,但是也絕對不可能有人在他們不知的況下,李代桃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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