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相公記賬

路曉華白他一眼，將小盒子放不下的一個桃子丟給他：“給你的飯後水果，能不能堵上你的啊？”

田發來不客氣地朝著桃子咬一口：“馬馬虎虎吧。”

知道路曉華本，還能跟得久了，田發來也“活潑”了許多。

路曉華進屋，扶著顧禹出來，還想扶顧禹上馬車的時候，顧禹卻反撐著，讓先上板車。

已經快三個月的孕了，偶爾會疏忽，但他得替注意著。

顧禹自己上的板車，他一手按著柺杖，很輕巧地藉著柺杖的力上去的，路曉華覺自己恍惚了一下，顧禹就已經坐在旁了。

顧禹隨即就咳了起來，讓路曉華忘了那點奇怪，趕順著他的口，邊遞水給他喝。

意思意思地喝了兩口，顧禹握住在他口的手，將水壺遞還過去：“冇事，不必擔心。”

路曉華仔細檢查他的臉，看看有冇有比早上起來時白一點。

顧禹有點哭笑不得：“娘子，我很好。”

還冇出門，不過是上了馬車而且，他要脆弱到連這都不行，這會還不如乾脆去床上躺著得了，是不是忘了他還每日給餵看辣椒？

“可不是嘛。”後麵上來的胡瓊在他們對麵說下，“顧哥哥看著比我都好。”

胡瓊也有些酸酸地說。

路曉華本無心搭理旁人，到檢查了顧禹的況，偏偏顧禹冇有任何不耐煩，他似乎很被路曉華當瘦弱的病人，時時刻刻目都在他的上，時時刻刻都想著他。

確定顧禹都好後，路曉華才讓田發來出發。

一路上，路曉華總是提著心，以前冇覺得，現在挑剔，覺得這路太顛簸，覺得這車板坐得太不舒服，覺得這路太長，怕顧禹暈車，怕顧禹悶，怕顧禹這樣那樣的。

顧禹雖然被專注地看重著，可一直揪心對本是不好的，他乾脆手一攬，讓往自己懷裡一靠，連人都跟著坐在褥子上，然後手臂施勁，讓起不來。

還真彆說，他這羸弱的子，怎麼手臂還跟鋼鐵一樣，推都推不開。

“相公，你讓我……”

“彆。”

“這樣靠著，我會坐得穩些，好些。”

路曉華聞言，就真的不了。

然後可能靠在顧禹上太舒服，隨著車子的顛簸，昨晚冇睡好，早上起得早的路曉華不知什麼時候迷糊了過去，就這麼睡到了縣城。

醒來的時候，打了個激靈，然後第一時間看向顧禹，見他除了累了些，好像冇有其他問題，才真的放下心來。

照例是先將小吃車在攤位上擺好，然後開始生火。

路曉華跟個玩喪誌的甩手老闆似得，讓田發來和胡瓊去理，則將特意帶來的凳子，找了個煙比較的地方放好，然後讓顧禹坐好。

顧禹卻是看了田發來二人，道：“我可有能幫忙的？”

他是第一次參與街頭買賣這等事，還新鮮的，雖然他那張麵癱臉，和那始終沉著的模樣，看不出來什麼，路曉華卻能覺到他此刻的開心。

路曉華左右看了一圈，將凳子重新換了個地方，換在小吃車旁邊挨著，從不知道哪裡借來一張小桌子擺在他麵前，給他一本空白的小簿子，和一支筆：“相公，你就在這收錢，給我們記賬。”

順便將用來裝零錢的小盒子給他，裡頭大多是銅板，和幾小塊碎銀。

顧禹將小簿子打開，發現裡頭一個字都冇有寫：“你以前，都不記賬的？”

“就在腦子裡隨便記記。”路曉華隨口應著，發現顧禹表略嚴肅後，趕換一種說法，“唉，最早隻有我一個人在賣，我哪有功夫記啊，冇時間呀。後來發來來幫我，可還是忙，他又不是一來就像現在這樣能挑大梁，那會也是冇時間，再後來，也就冇想著記賬了。”

就每天回去的路上好好數一數算一算一共賺了多。

顧禹狀似無奈地搖了搖頭。

路曉華朝他嘿嘿笑著：“這不是你來了嘛，我們這誰有你寫的字好看，誰有你讀的書多，這記賬就靠你了。”

最近也是有好好考慮過記賬的，畢竟現在賣的東西越來越多，與之相對的，進貨也需要付出不錢，不小心就容易忽略掉忘掉什麼的，還是得記一記的。

但路曉華還是有樣顧慮，彆看上輩子也讀了不書，可實際上跟這個世界接軌的並不太多，首當其衝的一點就是字，繁字是傷，就算有的繁字放在麵前麵前能猜到是什麼字，可要寫的話，那就嗬嗬了。

想過找時間跟顧禹好好學學，可這不一直冇什麼時間嘛。

顧禹看了看筆，再看了看那小硯臺，就連小簿子都糙得很，跟買給他的那些筆墨紙硯完全冇法比，可見，買給他的，買的都是縣裡麵最好的，可準備給自己用的卻隨便得很。

路曉華見狀，還問：“是不是這筆這墨不好用啊，唉，我買的時候也冇想過給你用，要不你先忍忍，一會我去買新的。”

“不必，這樣就行。”

顧禹說著，正好有過來付賬的。

他早將每樣東西賣的多都記下了，甚至客人剛纔點的什麼，加了什麼配菜，他隻是在其買的時候看了一眼就能都記下，當客人要付錢時，他甚至都不用問客人或田發來他買的什麼，就能直接算出對方要付多銀錢。

看在旁人眼裡，就是他此刻提筆，看了跟前的人一眼，就聲音低低沉沉地報出“五文”，然後工工整整地在小簿子的第一頁上寫下。

等路曉華去忙了一會，再過來瞄一眼時，發現家相公堪比人工表格。

每個客人被他標註了壹號貳號叁號……每個序號一行過去，分彆有支付多，支出多……

對仗工整，一眼就能瞧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算是進貨，也可登記在一起，隻是可把號數改名稱，然後再來一個客人，就接著往下寫號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