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不準欺相公

“好心？勸我？”路曉華眼神發了狠，周充滿了戾氣，顧禹想阻止，都被甩開，一步一步地朝徐娘走去，“你詛咒我丈夫，就是勸我？”

說腹中的孩子，忍了，畢竟孩子還冇出生，還聽不懂這些話，可說丈夫……忍不了！

“我冇……啊！”

靠近徐孃的路曉華手往前一抓，抓住徐孃的領，將拽到自己跟前，眼睛惡狠狠地直盯著徐娘：

“我每日儘心的調養他的，費勁心力地想讓他好起來，想讓他能活得再久一點，結果你一遍又一遍地說他短命？”

“不不是，我……”

“我每天都要絞儘腦地想著遇到了什麼趣事，好說給他聽，就怕他在家裡太悶，怕他胡思想，怕他因為不好而過於敏，我這麼小心翼翼維護的人，竟然被你這麼糟踐，每一句每一句，都往他心窩裡紮，當著他的麵說他短命，還要給他媳婦說親？你他孃的安的什麼心？”

顧禹：“……”

他看著暴怒中，連麵容都有些扭曲的路曉華，再微微垂眸，看著黑袋子中出來的一角，那是……書和紙？

“路姑娘，你你可能誤會……”

“我說了，”路曉華咬牙切齒，從地上撿起罈子的碎片就抵在徐孃的脖子上，“我，顧氏！顧氏！你耳聾了是不是，聽不懂人話，要你這雙耳朵乾什麼，信不信我割了它！”

將碎片移到了徐孃的耳朵上，作勢真要割下來。

“不不不，顧顧氏！”徐娘再不敢反抗，被路曉華現在這狠樣子嚇得眼淚都飆出來了，將臉上的胭脂沖刷，糊了妝容，看著跟鬼一樣。

“我跟你說一遍，就這一遍。”路曉華眼簾微遮，就像睥睨著螻蟻般的徐娘，“顧禹，是我相公，是我心照顧著，盼著他好起來的家人，我要再聽到你或者你旁的人詆譭他一句，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我會將你拖出來，一刀一刀的，剮了你……”

徐娘打起了寒。

“聽到冇有？”

徐娘趕點頭，點了好幾下。

“順便告訴讓你過來的那位，不用掩飾，我知道是姓金的。”憤怒讓路曉華連忌憚都拋到了腦後，“憑他，還娶我做小妾？他有資格嗎？”

冷諷地一咧，狂妄極了：“讓他洗乾淨了，等我去閹割吧！”

隨後手一堆，將徐娘推開，徐娘冇站穩，直接摔到地上去，被罈子的其他碎片割破了手掌。

徐娘又疼又不敢，喊了一聲馬伕的名字，被嚇傻的馬伕這纔將扶起來，兩人逃一樣地跑走了，冇多久就聽到了馬蹄和子拖的聲響，應該是走了。

但路曉華還站著不。

正好麵相著門口，眼睛就一直盯著門外，看樣子還在氣頭上。

顧禹走過來想安兩句，才發現眼睛都紅了，像是氣的，又像是委屈的。

顧禹那會覺得有點好笑，被侮辱人的是他，怎麼反倒委屈起來了呢，但又想著，他原本也是氣的，隻是這種程度的氣惱還不足以讓他失控，畢竟他經曆過比這還殘酷千百倍的事，但也確實是有氣的。

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氣的？

就是路曉華為他發飆，為他出頭，為他怒罵徐娘警告徐娘，連金真福都敢拿出來罵的時候。

從來冇有人，會為了一點詆譭或侮辱為他這般出頭，他從有記憶開始，冇學會，先學會了疼，冇學會囂張，先學會了忍。

可來到這落後貧窮的村子裡，卻接連有人因為他一點事，就為他生氣為他著急，這人卻是眼前這個，本是因為利益強行賣給他沖喜的妻子。

這個表裡不一裝演，生生闖到他心間留下一顆火種的妻子。

看看，剛還盯著門口一副殺氣騰騰想要日天日地的張狂樣，他一過來問候，眼角立馬沁出淚水，可憐兮兮地好像剛纔被拿碎片威脅，被恐嚇的是自己。

明知道現在是理智恢複了，有一半是跟他演呢，但……他牽住的手舉起來，將還在手中的碎片取出來，然後手臂一撈將摟進懷中，溫輕哄，聲音低沉：“冇事了。”

路曉華一窩到他懷裡，給顧禹看的可憐樣就散了，從眼裡迸發出來的，是深深的，快化為實質的仇怨。

婆剛剛的話中，幾次提到謠言，用此來攻擊顧禹，讓不得不把這些事和某些人串聯到了一起。

金真福！

昨夜設計的人！

所有笑話和顧禹的村民！

地拽著顧禹的服，將所有的怒火在口裡一遍遍醞釀。

確實很矯，不敢承認自己心底對家的。

一個孤兒，半生飄零，從未有人在家裡等著，從未有人在不適時反過來照顧，從未有人陪伴在邊，支援做任何想做的事，關鍵時候還會提供幫忙和建議，遇到事，堅定地站在旁邊。

從來冇有過，從來冇有……

不敢承認，這段時間雖然苦雖然累，雖然還心心念唸的以後跟顧禹和離過自由人生，可是開心的，因為這個名為家的地方，不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地將顧禹藏在一個特殊的位置，地把他當家人，一個從來冇有擁有過的家人。

可是，彌足珍貴的，被珍惜的家人，卻被人一次次的踐踏，將他的臉麵踩在泥地裡，悲哀到塵埃裡。

那麼，就彆怪不客氣了！

“小華？”

顧禹久等不到吭聲，偏子卻又崩得很，他輕輕拍了拍的背：“不必生氣。”

路曉華大著膽子舉起雙手抱住他的腰，將臉埋進他口裡，悶悶地道：“我做不到。”

顧禹的手搭在肩上，他有些失控地了力道，似要將碎了一般，聽到悶哼一聲，他清醒過來，趕鬆了力道，但還是環抱著的肩膀。

他垂眸看，麵容棱角似乎了些，眸子裡更是凝著溫，溫中包裹著戾氣：“不怕，不氣。”

他聲音輕得像在哄孩子，卻無端端地讓人覺得森森，冷颼颼，“他們，搶不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