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澤幾次三番想要走進聽雪樓，把里面的年帶出來，看一看普澤大地的。

　但他最終是停滯不前，嘆了口氣，在高樓屋檐攏著羽翼安靜的等待著。

　樓，冷清寂寥，卻用鎏金點綴的房間，只有陣陣冷風沿著窗欞吹進來，起了年鬢間的幾縷青。

　輕歌斜臥在貴妃榻上，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世上最濃烈的酒，猶如火焰穿腸過肚，連心臟都是灼熱滾燙的。

　遍地都是零零散散的晶瑩酒壺，一酒氣，雙眼卻是愈發的清明。

　輕歌仰起頭來，高抬手，酒水從壺里溢出，流了齒間，自咽灌，稍縱即逝的痛快消滅了短暫的霾。

　“嘎吱。”

　屋門被一雙小手打開，小舞忐忑不安地看了眼輕歌，才抖的走了進來。

　小舞的眼睛里滿是恐懼和痛苦，輕歌淡淡地看了一眼，隨手丟出了幾枚丹藥，“你子弱，吃了。”

　小舞眨了眨眼睛，搖搖頭：“不必了，這丹藥很貴重，公子自己留著吧。”

　“本公子讓你吃了，聽得懂？”輕歌皺了皺眉，有些發燥地過去。

　小舞微愣，而后出手將丹藥拿過來，送了口中。丹藥口即化，一溫熱的覺涌進四肢百骸，渾上下的痛便消失殆盡了。

　小舞眼眶一紅，吸了吸鼻子，耷拉著頭，說：“公子，我剛剛沒了孩子，這是我失去的第五個孩子，我的子恐怕不能伺候你了。”

　輕歌喝酒的作猛地頓住，呼吸到了幾分窒息，問：“第五個？”

　小舞點了點頭，“我在聽雪樓好多年了，有一位公子生了病，喜歡用子落胎時流出的來煉制丹藥。”

　“公子，你可以等幾日嗎，這幾日我真的沒有辦法伺候你了，我太難了。”小舞眼睛微紅。

　輕歌眉頭蹙，著一言不發，覆在臉上的銀面閃爍著凜冽的弧，隨即搖了搖頭：“不必了，不需要伺候，陪著我就行。”

　不敢想象，這些年來，這個孩經歷了什麼。

　以為苦，累，卻不曾想眾生皆苦。

　小舞抬起頭來，詫異地看著輕歌，見過了許許多多，各式各樣的公子哥，無不是聲犬馬，冠禽，來聽雪樓的，有幾個是想詩作對的？還不都是尋歡作樂，一響貪歡。

　“我陪你喝酒吧。”

　小舞細長的手出去，就要把桌上的酒壺拿起，貴妃榻上的面年，卻是一把將酒壺奪走，冷淡地說：“烈酒傷。”

　小舞極力地睜大眼眸，水霧蓄滿了眼眶，吸了吸鼻子，扭頭看向別拭掉眼尾的淚痕，才說：“公子是個好人，我是聽雪樓的歌奴，也做過一兩回的舞姬，我為你唱一曲吧。”

　輕歌猶豫頃，淡淡地著小舞，便輕點了點頭。

　小舞站起來，來到屋子的中央，玉手揮起，袖衫輕揚，姿如不期然的一陣風，似在哀怨，又好似滿懷期。

　彎腰后仰，以袖遮面，只出一雙流轉著星芒的杏眸，凝著輕歌。

　袖子緩緩下移，出了整張臉。

　巧笑嫣兮，顧盼生輝，別有一番韻味。

　輕聲唱道：“哀怨淚沾，繁華須異日，待孤諷，怕東風，一夜吹，我曾獨行白水濱，初梅殘雪兩銷魂……”

　年斜臥貴妃榻，聽著歌奴唱的小曲兒，喝著樓里最烈的酒，目不轉睛看著子的舞姿，半晌過去，輕歌面頰出了一抹明的笑：“唱得不錯，跳的也行。”

　“……”

　如此，周而復始，足足半月之久，輕歌和都在這屋子里，一個喝著酒，一個唱著曲，倒像是隔絕于這片天地以外的世界，無形間有了幾分默契。

　滿屋子都是酒壇子，輕歌卻毫無醉意，墮落在聽雪樓，不去聽聞塵世的是與非，就好似徹底遠離了喧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