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雲破
雖然石小四哀嚎地厲害,但崔翎覺得這門婚事告吹的可能不大。
蘇家是真心覺得這門親事滿意的,石修謹若是想和自己的二叔一爭高下,也需要蘇家作後盾。
這應該是老太君和沐伯夫人私底下已經有了共識的。
石小四肯定沒有說不的權利。
但崔翎心裡也很清楚,只靠家族的聯合維繫的婚姻雖然能夠保證永固,地位,尊重一個都不會,但只有兩相悅彼此相攜,日子纔會真正過得好。
蘇芫這樣開朗大方的孩子,希能有一個平順幸福的將來。
想了想,崔翎說道,“看一個人到底怎麼樣,怎麼能僅憑一兩眼就隨意下定論?”
的表認真極了,“就好像當初我頭一次見你時,就以爲你是個魯莽衝又有些蠢鈍的傻蛋,可後來經過相,才知道你是個英偉睿智的男子。”
石小四張了張,不敢置信地問道,“英偉?睿智?男子?我?”
看到崔翎十分用力地點頭,他簡直都快要地哭了。
他不好意思地扭過頭去,“五嫂嫂,雖然你說的是實話,但心裡想想就好了嘛,不要這樣直截了當地說出來,怪人的。”
崔翎強忍住笑意,臉上仍舊一副誠懇的表,“石小四你不要謙虛,嫂子詞窮,只能想到這一點誇獎,你是實至名歸的。”
接著說道,“我相信。這樣英偉睿智的你。絕不會因爲一個小誤會而對蘇姑娘下定論。雖然力氣大,但卻是個直率大氣的好姑娘,我和雖然相不久,但卻很喜歡呢。”
石小四陷了沉思。
他剛平西侯府初見這位蘇姑娘時,和盛京城的任何一位名門閨不同,沒有扭扭地往大人後退,而衝著他友善地笑了。
接風宴上,他失手打碎了酒杯。也是蘇姑娘第一個開口張羅下人送上新的,替他解了圍。
就是被無辜踹了一腳那天,他也是聞到了上那淡淡卻又好聞的香味才忍不住坐到們那一桌觀牌的,否則,他一準要去抱舅祖母的大啊,幹嘛不要臉地湊到年輕子的那一桌。
石小四猛然想到了當初曾因爲識人不慎而被宋梓月騙得團團轉的那次。
宋梓月素喜好裝白蓮花,可他卻被之矇蔽,差點鑄了大錯。
他暗恨自己吃過這樣的虧後,竟然還不懂得不能以貌取人的道理,僅只是因爲被蘇芫踢了一腳。就忽視了所有的好,認定是個母老虎一般兇殘野蠻的姑娘。
這對簡直太不公平了!
不就是被踢一腳嘛。雖然有點疼,但他男子漢大丈夫還是習過武的,難道這點小力道都承不了嗎?就這點出息,還想著要當馳騁疆場的大將軍?
再說……
石小四想到了蘇芫那江南水鄉子般溫婉約的臉龐,那氣質,那眼神,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是糯好聽的,不知道怎麼了,一下子便覺得心跳加速起來。
他想,除了有點兇,蘇姑娘的容貌可完全就是他夢想的妻子的模樣啊!
這麼多年,別的小夥伴們不知道都有了多人了,而他還只是停留在看小黃書的水平,不肯再進一步,至今保持著.男軀,難道不就是在等待這樣一位門當戶對,年貌相當,又符合自己審水平的妻子?
如今,那個人就在眼前,且很快就要訂立鴛盟,他還在這裡吵著不娶?
一定是腦子被驢子踢了吧!
石小四經過激勵的思想鬥爭,心中想法立刻煥然一新了。
他十分激地對崔翎一鞠躬,眼淚汪汪地說道,“五嫂嫂,謝謝你!假若不是你的點撥,我一定還會繼續被自己的小心眼矇蔽,蘇姑娘確實是個好子,我……我這就去和舅祖母說,我願意娶!”
崔翎看著石小四在那奔跑的影,滿臉黑線。
忽然有點爲蘇芫覺得可惜,那麼好的姑娘後半輩子都要落石小四這個逗比的魔爪了,這可不是普通的孩子所能承得起的啊!
但隨即又自我安地想道,石小四雖然有點逗比,但也好忽悠的,只要多加引導,完全可以將他變死忠。
實在不行……不還能用武力嗎?
石小四到底是如何和老太君說的,崔翎不知道,但是接下來的幾日裡,偶爾出去逛個園子,便總能看到石小四和蘇芫在一塊的影。
有時候,和蘇芫正在一塊兒說話呢,就忽然見到石小四不知道從哪裡摘了一大捧野花來,嬉皮笑臉地要送給蘇芫。
蘇姑娘初時還反的,從不給他好臉看。
不過慢慢地,不管是野花還是不出名字的小玩意兒,雖然板著臉說他幾句,卻也都收下了。
崔翎就曉得,這對未來小夫妻不用擔心了,他們兩個將來一定粘膩地令人髮指。
平西侯府一片安寧和樂,但西陵城卻不太平。
在令尹書房被盜之後,城中又有幾家員府邸遭了賊竊。
丟的都不是什麼貴重品,多是一些往來文件,經過清點發現,這些文件雖然都不甚重要,但卻都與一個盛乾的人有關。
五郎和平西侯深度挖掘之後,竟然驚奇地發現,盛乾就是當年欺騙了蘇姑姑的西域人!
平西侯百集,想到自己被毀了人生的兒,他發誓一定要將這件事徹查到底。
五郎卻覺得有些詭異,平西侯府的千金小姐,雖然沒有盛京城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規矩,可就是出個門逛個街市,隨行也有無數護衛保護,哪裡有機會結識個西域人?
結識也就罷了,還上了對方,這有點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蘇世子卻道,“小妹是老幺,年齡與我們其他兄弟姐妹差得多,出生後沒有多久,家母就過世了。大家憐惜,便有些寵過了頭。”
他連忙說道,“不過,小妹雖然子有些任,但心地卻是極善良的。那個盛乾,便是一次出門時偶然遇到救下的。”
年輕的出門踏青,偶遇被人追殺負重傷的男子,而出出手相助救了他。
因爲對方是完全不同的人,不論長相還是格,無不在吸引著好奇的姑娘。
就此淪落,並執迷不悔,一心一意想要嫁給他。
兩個人也曾有過好的時,彼此恩,信誓旦旦說要私奔。
但那個人卻早走了一步,只留下滿腹期待著要過幸福快樂的生活,最終卻被現實殘忍無打碎的姑娘。
不肯接這個事實,將自己徹底埋了起來,久而久之,神思顛倒,囈語噩夢,癡心人了癡人。
五郎聽完故事,便更覺奇怪,“當初,舅祖父沒有去查一下那個盛乾的底細?”
他沉著說道,“他是西域人,卻有個盛朝人的名字。假若他一直都在西陵城裡生活,那麼憑他那張臉,也一定十分引人注意,不可能打探不到。假若他從西域而來,那若無通關的文書憑證,他是過不來的。”
有通關文書到西陵的西域人,多是商販,也有西域朝中的員,普通百姓的可能很。
可尋常商販,是不會遭到別人追殺的。
還有,盛,是盛朝國姓,雖然百姓也有,但一個來歷不明的西域人,卻冠著盛朝的國姓,還是讓人覺得萬分奇怪。
那個盛乾,一定不是普通人。
平西侯沉著臉不說話,半晌搖了搖頭,“那人好像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
他苦笑起來,“我只查到他是以香料商販的份取得的通關文書,其他就什麼都沒有啦!”
在蘇姑姑給盛乾安排下住宅之前,他完全沒有居住過的記錄和痕跡。
至於後來去接他的豪華馬車,也好像在西陵城憑空消失了,去西域的出關記錄上也不存在。
五郎想了想,“有人取一個十年前曾經在西陵出現過的西域人的資料,這裡頭不尋常。這件事,說不定就和皇上派我來西陵的原因有關聯。”
他頓了頓,小聲問道,“小姑姑就沒有說過什麼嗎?”
蘇世子嘆了口氣,他搖頭說道,“小妹有時也清醒的,但大多數時間渾渾噩噩,我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也沒有人忍心去問,還要在的傷口上撒鹽。”
他們都知道,在盛乾的事上,沒有人會比蘇姑姑知道得更多。
然而,對於一個遭到了如此殘酷的傷,將自己的人生攪得一團,到神志不清的人,他們實在沒有勇氣再揭的傷口。
五郎想了想,便不再多說。
到了夜間,他將這件事告訴了崔翎。
崔翎皺了皺眉頭,“舅公和大舅舅護蘇姑姑,這份心意我都懂,可若是當初,他們不是一味地順著,而是及時將從巨大的失落中拍醒,好好開導,也許也不會變現在這樣。”
不過只是被男人騙了一場,是多大的一點事?
再說西陵也不是盛京,平西侯也不像地的一些權貴,他如命,本就不在乎想要私奔會丟了家族的臉面。
失一時痛,但只要善意引導,絕不會?一輩子走不出來。
想了想,神肅穆地對五郎說道,“我想見見蘇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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