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山口一戰,耶律休哥大敗,殘兵敗將僅萬餘人殺出重圍,丟棄了主帥旗鼓,東卅突西殺,輾轉逃向東北方向,最後遁逃保州。一直沒有公開面的楊繼業自率一路兵馬此前已奇襲唐縣,收復唐縣麗一直在等待消息,李華庭、劉廷讓大敗耶律休哥後,立即派人快馬通報,獲悉耶律休哥大敗,自家後路已不可能被敵軍鐵騎截斷,楊繼業立即自唐縣出兵,連夜突進,經一夜又一日的戰,於次日傍晚奪取大茂山原宋軍兵孰
佔據了這個堡壘,宋軍便徹底切斷了侵宋境的東西兩路遼軍之間的聯繫,進可西攻靈丘,中攻靈狐,東攻易州,爲宋軍反擊奠定了堅實的基礎。此一戰,宋軍收復唐縣、唐山、都、北平四城池,斬首三萬七千級、得馬匹數萬匹,生擒遼國將軍十二名,俘獲遼軍三萬餘人,軍甲仗不計其數。就像高梁河一戰時,耶律休哥抓住了趙義一個細小的失誤,趁機予以撕裂、擴大,從而一戰扭轉整個戰局,從全面防轉變爲全面反攻一樣,楊浩又怎麼會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宋軍的大反攻從小唐河一戰遼國八萬銳之師的潰敗開始了。這次大反攻由東到西,在整個戰線上開始,雁門關、府州、燭川,乃至整個東線戰場,所有的宋隊全面投了戰鬥。
宋軍一向攻防一,尤以防著稱,在西夏兵團與之合併後,卻頭一次用上了全攻陣型,第二天,楊延郎和羽便領兵向保州發了進攻。耶律休哥自幽州大捷後,還沒有吃過大虧,兵鋒所向,戰無不克,不免滋生了驕意,結果在定州城下一敗塗地,此一敗勢必將影響整個戰局。
逃回保州後,他知道宋軍必然隨後趕到,立刻開始部署防務,同時迅速向各路遼軍下達軍令,果斷決定從戰略進攻全面轉戰略防,儘可能地保持戰爭果。並修書一封,派人快馬呈報幽州,請罪的同時,也把宋與西夏合兵的意外況稟報了太后。
宋國能擁有這麼多戰馬,這麼多訓練有車的騎兵,唯一的來源,只有可能是西夏口況且耶律哥當初兵臨濁川,曾經與西夏軍對峙良久,對西夏軍比較悉,更曾耳聞過西夏兩支破陣勁旅重甲兵、陌刀陣。此時想起,如何還不明白他在小唐河到底遇到了什麼?
他知道西夏對隴右用兵的時候,最新收到的報,據說楊浩已向關中進發。遼國大舉南下,除了因爲宋國自幽州一敗,元氣大傷之外,另兩個憑仗就是趙義意外駕崩,主繼位,以及西夏與宋國直接開戰,這個中原帝國必將兩面敵。
現在是怎麼了?西夏兵爲什麼與宋軍合兵一路,並肩作戰?在中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羽和楊延朗兵臨保州城下,猛攻不克,於是決定先掃清外圍,遂由羽虛張聲勢繼續攻城,楊延朗則悄悄帶本部兵馬離開保州,轉攻保州周邊仍被遼兵佔據的縣鎮,當晚,楊延朗攻克遂城,並以此爲據點,了保州眼皮子底下的一顆釘子。
耶律休哥很想弄清楚這一切,只可惜戰場上派出的斥候探馬,是不可能探察到對方帝國部發生的這些大事的,於是耶律休哥傳下令去,務必要活捉幾個敵軍。羽率軍正在攻城,故意放開一個豁口,再生擒幾個宋兵並不困難,很快,耶律休哥就弄清楚了這段時間中原到底發生了什麼。
中原發生的這件大事,許多宋國邊關守軍在楊浩的大軍趕到之前也被矇在鼓裡,直到現在對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也未必清清楚楚,但是羽的兵是從隴右到關中,再到汴梁開拔三關的,對事的原委十方清楚,耶律休哥弄清楚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不由得大吃一驚。
既然宋與西夏合一,何止兵力陡增,士氣大振,而且宋國在橫山一線與西夏對峙的大軍,乃至西夏隊,必然也要向遼軍發進攻,此刻攻向雁門關的十萬遼國兵馬恐怕有危險了。他馬上就覺到,敵勢正強,不可力敵,僅僅由進攻轉爲防是不夠的,想要保持勝利果實,將已經佔領的這些州縣牢牢控制在手中的想法也無法實現了,現在只有主撤軍,撤回遼國境去,纔有可能穩住陣腳。
耶律休哥立即再擬第二道下發整個戰區的撤軍命令,並且命令全城守軍立即準備,連夜突圍。
羽的圍城大軍防重點是北城,是夜,耶律休哥開西城,全軍闖營破陣,殺出重圍,馳出數十里,再北向而去,次日,潘率兵趕到保州,耶律休哥已鴻飛冥冥。保州城百姓倒是大多安然無恙,並沒有遭到耶律休哥劫掠殺,或屠殺平民泄憤。
這固然是因爲遼軍此番南下,打得是佔領宋國領土的目地,所以不想對地方百姓過於苛待,也是因爲耶律休哥用兵,部向反對滋擾欺侮普通百姓。這的確是一個明磊落的北國英雄,然而既然爲了各自國家的利益了對手,這份相惜之也就得擱下了。
楊浩聞訊,也是爲之嗟嘆,不過嘆息也沒多久,因爲戰爭已經全面打響了。只不過濁川、府州、雁門關那邊是雷聲大、雨點小,宋軍接到的命令是即便能夠取得勝利,也不可過於深,他們的主要任務是製造一種聲勢,牽制遼國南院兵馬,楊浩的主攻方向……在東北。
祁連山脈,綿延數千裡的崇山峻嶺一片白雪皚皚,今冬的第一場雪,下得就是如此之大。
一夜之間,積雪覆蓋,茫茫一片,呼嘯的北風颳得雪沫子直往人的脖梗子裡灌,這樣的環境,地面上有任何痕跡,都可以一個時辰之被平如鏡,想要在這樣的環境中追殺一支幾十人的隊伍,無異於大海撈針。但是阿古麗並不肯放棄,的心中正燃著一團火。
穿著一男式的戰袍,白的皮襖,白的皮,外面再套一件聳聳的皮坎肩兒,頭上是帶遮耳護面的皮帽,腰畔掛一口彎刀,全上下唯一在外面的只是一雙黛眉上淺掛白霜的大眼睛。
策馬站在一個積雪不多的山坡上,阿古麗俯哦著面前的雪原,雪原茫茫,把淺淺的河流、枯黃的草地全都埋在了下面,白雪無邊無際,遠山緲緲如影。
在後面,是近千人的騎兵隊伍,全都穿著聳聳的寒效果極好的皮袍皮帽,隊形看似散,實則暗藏玄機,隨時可以以三人一伍相互配合的方式投戰鬥。
遠,一個黑點迅速移過來,近了,更近了,漸漸可以看清那是一人一馬。
馬上的騎士一路飛奔而來,馳上山坡,到了阿古麗近前,猛地一勒繮繩,健馬希倖幸一聲長嘶,踢得腳下雪花四濺。風吹著,歡得阿古麗肩頭皮坎肩上的狼毫微微地抖著,卻彷彿漢白玉的巖石雕就一般,一不。
“報,屬下探聽到了消息,夜落訖率二十餘騎,現已逃到了麓牛部落。”
阿古麗的雙眉微微一聳:“麓牛部落?難道他們不知道我的命令?任何部落膽敢收容夜落訖者,殺無赦!“
“知道……,自然是知道的,不過麓牛部落的首領鐵柯與夜落訖是結拜兄弟,所以……”
阿古麗冷笑一聲:“結拜兄弟?不過是一頭被人利用的蠢豬罷了,”
猛地一提馬繮,提氣揚聲,厲聲喝道:“前進,突擊麓牛部落!”
麓牛部落,夜落訖強打神與鐵柯飲酒暢談,敘了敘兄弟之,談了談東山再起的打算,許了一堆空中樓閣的好,一回到特意爲他安置的氈帳,那雖敗不倒的英雄氣概登時一掃而空,極是疲憊地倒在狼皮褥子上。
氈帳中很簡陋,麓牛部落的生活條件並不太好,不過很暖和,地竈裡炭火正旺,帳中曖烘烘的,燈熄了,只有炭火紅紅的,映照著整個氈帳。
一敗,再敗,一退,再退,現在還能逃到哪兒去?羅丹終是不可靠啊,楊浩的兵馬一到,他就降了,還在自己背後狠狠捅了一刀,幸虧他一向戒備著這老小子,並不敢過於信任,雖然殺得他大敗,卻未因此要了他的命。自從之後,一敗再敗,手中的兵馬越耗越,只能東躲西卅藏。
藉著這兩年他對青海湖周圍地形的悉,他一次次逃過了阿古麗那個瘋人的追殺,可是那個人居然傳出號令,青海湖諸羌部、吐蕃部、回訖部,誰敢收容他,就與他同罪,一時間他尊貴的回訖大汗,居然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對鐵柯,他也不敢完全地信任,但是不投奔鐵柯,他這二十多個缺糧的人就得凍死在大雪原上。眼下,他已把那二十多個心腹,安排在了他的氈帳周圍,夜落訖和躺在溫暖的狼皮褥子上,暗暗地盤算著:“這兒也不可安全,明天還得走,從鐵柯這兒弄點乾燒酒,繼續西逃,這臭人總不會追到高昌國去吧?”
倒底是年紀大了,又過了這麼多天風餐宿,擔驚怕的日子,好不容易躺到一個舒適的所在,夜落訖真的乏了,思索著下一步的出路,漸漸的他已睡眼朦朧。
此時,阿古麗的人馬已幽靈般地包圍了麓牛部落的駐地。草原上的部落牧馬放羊,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生活十分艱苦,天氣的變化、狼羣的肆、其他部落的掠奪,種種條件,養了他們警覺如狐的格,要襲這樣的部落絕不容易。
而阿古麗也沒想襲,的手段是突襲。
麓牛部落的牧羊犬瘋狂大,牛羣馬樣發出,警醒的族人剛剛抓起放在枕邊的長刀,喊殺聲就
從整個營地四面八方響了起來,剎那間,原本只有冷風呼嘯的營地裡人喊馬嘶,牛羊啤咩,狗兒狂,阿古麗的鐵騎闖了進來。
踹營破帳,本不予對方反應的機會,大戰就開始了。騎士們呼嘯著奔馳往復,有那匆匆忙忙跑出氈帳,手中提著兵還沒搞清況的牧人,一匹匹快馬風一般在他們邊掠過,雪亮的鋼刀就從他們頸間、頭頂飛過,帶起一蓬雨,一沉重的便砰地一聲重重跌在雪地上,再也沒有了聲息。
深夜,卻非手不見五指,連天漫地的白雪,將任何微弱的都發揮到了極致的作用,大地是灰濛濛的,足以辨識人,在那些揮舞得如雪片般的鋒利馬刀下,在擊刺如閃電般的長矛大槍面前,再加上騎士們以靈活的手間隙出的連珠快箭,麓牛部落的族人就像待宰的羔羊,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反抗十分短暫,也十分微弱。
夜落訖半夢半醒,睡得並不踏實,驟聞高呼慘聲,他霍地一下坐了起來,抓住了佩刀。
“怎麼回事?是阿古麗追來了,還是有其他部落劫掠麓牛部落?”
夜落訖心口忤忤直跳,幾個心腹侍衛已抓步搶進帳來,手中舉著火把:“大汗,有夜襲。“
夜落訖跳起來,一個箭步跳到帳口,只見外面快馬來去,呼嘯廝殺,短刀長矛、間以弓弩,攻勢凌厲兇狠,可怕至極,鐵柯及一衆住在中心的有分的武士反應過來,衫不整地提刀拿弓殺出帳去,但這也不過就是送死罷了,殺氣騰騰的夜襲者呼嘯而來,銳不可擋,本不予他們反擊的機會。
人影紛,怒吼連聲,鐵柯等人雖然悍勇,甚至不惜以命搏命,但是在人家衝出營盤,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的時候,失敗的結局就已經註定了,腥慘烈的屠殺持續了僅僅一刻鐘,反抗就只了粵星的自發行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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