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連枝燈晃了晃,謝瑾的雙臂已撐在兩側,但他沒有下一步的作,直白熱烈的眼神在上巡梭了個來回,落在的腮紅上。
他湊過去輕啄了一下,又退開,再次上上下下打量著。
剛才被他狠吻時那種遍麻的覺又來了,拿腳去踢他,“老這麼看我干什麼?”
“可惜這里沒有鏡子,你看不到自己的模樣,”謝瑾眼明手快地捉住那只腳踝,嘆息一聲,“……阿蕁,你真。”
這當兒的發髻已經全了,原本就挽得松,現下斜斜堆著,青灑,那只翡翠朱釵在鬢角,更顯得慵懶嬈曼,眼波人。
“你打算就這樣一直看下去麼?”沈蕁用那只腳去踩他膛,謝瑾笑了一笑,后退一些盤膝坐好,取下自己手腕上的紅繩,把那只腳放在自己上,將紅繩系到腳脖子上。
沈蕁咬著瞧他。
他沐浴出來后并未穿外袍,只穿了雪白的一層中中,長發束了馬尾,但或許是心急并未把水干,烏的黑發在肩下,把輕薄的衫洇了一大片,在矯健的上,倒把他那剛韌的背勾勒了出來。
他這會兒垂著眼,長睫的影里埋著幽深的暗火,如畫眉目不再被面所掩蓋,燭映在那張似清月出云的臉龐上,修眉丹,玉無瑕,明明這張臉掩蓋在面下的時間不算很長,但這會兒卻覺得怎麼也看不夠。
謝瑾手上的作很慢,眼鎖在腳踝上。
上次兩人在墻頭上,腳踝的紅斑和小上的浮腫讓他心疼了好一陣子,還好,現在這只足踝又恢復了潤細致,被鮮麗的紅繩圈住,越發顯得小巧漂亮。
他系好后俯過來,褪去了的薄襖和中。
里頭居然是一件淺的肚兜,謝瑾愣了愣,轉頭看了看后西壁上的《采蓮圖》,圖中接天碧葉中探著荷尖尖,倒跟眼前人有異曲同工之妙。
翡長如碧綠荷葉一般盈盈散開,淺肚兜在玲瓏有致的上,整個人像是西湖煙水萬頃碧波上開出的那朵最艷醉人的荷花。
“荷葉羅一裁,”謝瑾邊笑意加深,“阿蕁今日裝扮如此應景,那我便要看看半在春波底,芳心卷未舒是何風景了。”
月畫閣,窗紗侵寒銀。
外頭夜空中的明月有些朦朧,如同窗上籠著一團清霧,沒一會兒那清寒的一籠輕煙化開了,流瀉的映過碧輕紗,把這一空間渲染得艷魅而迷離。
墜在暗影里的紛紛,上銀線燃起的不再明瑩,而是暗幽而散的,微爍著溜一線又頃刻去。
月變得支離破碎,安謐的夜也沸騰起來。
他瞳心湛著炙燙的火星,黑得像深濃的墨,其間又有火焰流竄,這雙眸子盯著,讓整個人都融化在這種熾熱的眼神中。
兩人的糾纏在一起,相互纏著對方不放,的擺往兩邊散開,像狂風驟雨中瘋狂搖的荷葉,而芰荷碧葉上那纖的菡萏就在他懷抱里,在雨打風吹中攀附著他,隨他一起沉浮。
云迷雨急,水泄山傾,晃在暖閣墻壁上的影凝穩下來,過一會兒又被打。
最后月背過了紗窗,夜也恢復了平靜。
謝瑾摟著一同躺在塌上。
兩人都是汗涔涔的,熱得像被火烤過一般,相,溫和氣息完全融了一個人。
沈蕁枕在他膛上,手輕輕著他的鎖骨。
那里有一新添的傷口,在刀削般利落的線條下破出深紅的一線,往下盤踞在強健的膛上。
謝瑾側過來吻,不無憾地笑道:“夜實在是太短了。”
沈蕁著他的傷痕若有似無地“嗯”了一聲,“快睡吧,一會兒你還得回江北。”
謝瑾牽來毯子蓋住兩人,輕嘆一聲,緩緩閉上眼睛。
拂曉時分,東方既白,他下榻穿,在仍然沉睡的人額上吻了吻,悄然離開。
沈蕁醒來的時候人已不在邊,出神片刻,利落地收拾了自己,騎馬趕回了軍營。
中軍大帳前靜悄悄的,掀簾進去,里頭的長案邊卻圍滿了人,大伙兒聽到靜紛紛轉過來,被圍在中間的人抬起頭,招呼:“沈將軍。”
沈蕁喜道:“吳大人這就來了?怎樣,我上回跟你說的事你研究了沒有?”
兵部侍郎吳深微微一笑,將手中一塊深褐的東西拿起來,道:“自然是研究了才敢來,沈將軍請看。”
沈蕁大步上前,從他手中接過那塊古里古怪的東西看去。
吳深道:“這塊木頭極之堅,甚至過筑鐵,我找了很久才找到這種鐵檀木,普通生鐵筑的盾牌擋不了太多箭矢,一旦位于一定的程,箭矢上帶的沖力極大時,箭鏃會穿過盾甲,但我試過,這種鐵檀木就不會。”
沈蕁忙命人將這塊鐵檀木拿出帳外,掛到校場角落的箭靶上,自己取了一張臂弩,出來活了一下手臂,緩緩瞄準那塊木板。
眾人都涌出軍帳,站在一邊瞧著幾十丈開外的那塊木板,屏住呼吸。
弩機一松,“嗖”地一聲,強弩出的箭矢以雷霆之勢呼嘯著破空而去,不偏不倚地中那塊木板的中心位置,利鏃木板晃了晃,掉落下來。
大伙兒齊聲歡呼。
李覆了頭,道:“這鐵檀木做的盾是,就是樣子不大好看,表面也坑坑洼洼的。”
吳深的臉垮了下來,“這種鐵檀木如此堅,能想辦法切割下來做塊狀已是極為不易,要想好看,那便等著被箭鏃頭吧。”
沈蕁笑道:“管它好不好看,管用就行——吳大人,這種鐵檀木防火麼?”
吳深點點頭,“鐵檀木里綿細致,度極高,本已不易著火,我再用石棉蓋上兩層,火箭完全能擋住。”
“那就好,有勞吳大人,”沈蕁思忖著道:“只是這種木頭好像比鐵還重,厚度可能得再斟酌,既能擋箭,又不能讓士兵們負重太多。”
吳深想了想,“這個可以,我再研究研究。”說完背著手進了軍帳。
沈蕁翻上馬,出了北境軍營地往陳州軍軍營后的朝廷軍主帳行去。
兩刻鐘后馳馬到了帳前,陸年松的親衛笑道:“正要過去請沈將軍呢,這就來了。”
沈蕁沖他一笑,大步進了軍帳,里頭除了陸年松,還坐著謝戟、謝宜和松州軍的陳老將軍以及陳州軍的薛將軍。
相互見了禮后,沈蕁坐到了謝宜邊。
謝宜的長相頗與哥不同,謝瑾的玉容清貌大部分傳自謝夫人,謝宜的朗眉英目卻是得自父親。
遞過一盞茶來,小聲問道:“我哥走了?”
沈蕁埋頭喝茶,“嗯”了一聲,謝宜正要說話,陸年松輕咳一聲,道:“沈大將軍既到了,那就先說說第一樁事,陳老將軍,你先說。”
陳老將軍鋝著頜下胡須,微笑著瞧了眼謝宜,“老夫廉頗老矣,何況松州軍一直以來都欠一員虎將,謝都尉這段日子一直在幫老夫訓練松州軍,老夫看謝都尉尚好,就不知沈大將軍放不放人?”
沈蕁抬頭看了看謝戟,見他眼中已有允準之意,便笑道:“我有什麼不放的?謝都尉如果自己愿意,當然是好事一樁,只一件,謝都尉到松州軍,有什麼說法?”
陳老將軍自然知道的意思,呵呵笑道:“老夫昨日已向皇上提出申請,謝都尉到松州軍,品階升兩級,封為正四品忠武將軍,和老夫品階一樣。”
謝宜在北境軍中也算是猛將一名,只是一來一直帶軍駐守獒龍,防多過征戮,軍功累得不多,二來作為謝家人,此前也總被朝廷有意無意地制,因此到現在也還是一個六品都尉,如今能調到松州軍獨當一面,沈蕁也很樂于看到這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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