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也沒想到那堪輿那麼大那麼細致:“別說一炷香了,就是十炷香……”褚翌猶豫道。
“事在人為!”隨安抬起頭沖他一笑,招手了圓圓取了紙跟炭筆過來,蓋上紙先從上京開始畫起……
褚翌見說做就做,神一頓。
他有些想不起來自己是何時覺得隨安還算順眼的,但或許跟這樣的格不無關系。
他不喜歡廢話太多,偏宅的眷們,就是那些使婆子,有時候使喚去做一個事也要琢磨一二,丫頭小廝們更是推三阻四,這樣的人多不勝數,他又是跟著父親在軍中待過,軍中將領的說一不二,軍士們的為令是從他也是見識過得,兩下里頭對比,才令他煩躁不堪,恨不能早早從軍。
就是七哥褚鈺,有時候答應了他什麼事,回頭說不定都能黃了。
像隨安這樣,能做的就說能做且立即去做,不能做的就說不能的,除了,他認識的還真沒幾個。
所以,就算面上一個勁的覺得蠢,可心里還是的有點珍惜。
褚翌看著燭下的側,烏黑的頭發垂在一旁,劉海順微微遮住眼睛,手撥到耳后,不一會兒就自己了下來,后頭干脆不管了,任憑它們跟濃長的睫連一片分不出來。
燭臺旁有剪刀,是用來剪燭芯的。
圓圓端了泡好的茶送到他跟前。
“行了,你們先下去吧。這里不用伺候了。”褚翌開口打發,接過茶水發現溫熱,干脆一口飲干了連茶碗也還給圓圓。
隨安低著頭隨口道:“九老爺也去休息,明兒不是還要出門走親戚?!”
褚翌沒有說話,圓圓看看褚翌,再看看隨安,不知所措,還是武英在門口悄悄沖招手,才把出來。
圓圓出來后小聲問了一句:“隨安姐那里……”
武英道:“老夫人那里已經過了明路,單等著過段日子就開臉呢,徐媽媽過來的時候了我們幾個都悄悄說了,以后九老爺跟在一塊,不用人伺候,我們就不要上趕著過去了。”
武英琢磨,徐媽媽八是擔心九老爺害臊。
其實九老爺……
武英嘿嘿笑了幾聲,拉了妹子在另一端的耳房:“這是哥進府的時候發的鋪蓋,當時九老爺把他的一床賞了給我,這一床我沒蓋過,你蓋吧,先在這里歇著,別睡死了,別人也聽不見……”嘮嘮叨叨的。
屋子里剩了兩個人,門外也漸漸沒了聲音,褚翌的舌頭就從里向外了一邊,然后拿起剪刀,趁隨安不注意一下住了的下。
乍然看向他,眼睛里頭的像星子一樣璀璨明亮。
褚翌好半日才找到自己要說的話:“我幫你剪剪劉海。”
隨安被他住本說不出話,只好眨眨眼表示“快點”。
生活就像那啥,沒法反抗的時候就讓他快點PE吧。
“你別啊!”他拿著剪刀,心里也有點害怕破的額頭。
幾剪子下去,隨安的心越來越涼,出手悄悄一,劉海已經了二分之一,再剪下去,離禿不遠了。
心里哇涼哇涼,面上還要出笑容:“這樣就行,不擋住視線了。”
褚翌還有點不滿意:“不算整齊,我再……”
“這樣就很好啦!”一把攥住他拿剪刀的手。當人家奴婢就是這麼命苦,天天說違心的話,還要說的很真誠。
沒有剪刀手的本事,就不要挑戰剪刀手的活麼!
從前上初中那會兒,剪了個很帥氣的短發還著哭了一回,這次劉海剪狗啃,卻要笑著謝。
幸好褚翌尚有自知之明,沒有拿鏡子勉強說丑。
隨安復又埋頭畫了起來,地名太多,那些比較悉的,干脆簡單的用拼音的前一個字母代替,譬如“吉安”就直接寫“JA”。
褚翌見下筆如飛,也來了興致,跳上床,在旁邊道:“我幫你畫,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快。”
可畫堪輿真是個累活兒,趴了一會兒就不住,到了最后他干脆就擱下炭筆,托了腮幫子像個昏君一樣,瞇瞇的盯著隨安看了起來。
隨安也不管他,兩個人昨天就同床了,這會兒再矯也沒意義,當然要是褚翌敢對這個那個,肯定不從,才十四歲!
過了子時終于描完了,褚翌過去看了起來,隨安再飛快的檢查一遍,沒發現太大的出,就將褚太爺的堪輿收了起來,然后再一頁頁的描補自己畫的那些,沒有那麼大的紙,都是裁A4紙那麼大,褚翌就幫依次排開,見出一個放松的笑,也跟著笑了起來:“你累不累?我幫你按按肩膀。”
說著話不容拒絕的幫了起來。
隨安怕,褚翌的手一到肩窩那里就不了了,揮著手笑的去掰他:“我不要,不用你!哈哈……走開,走開!”
褚翌不理:“你趴的太久了,小心在床上趴一輩子!瞧你這些癥候,哪兒啊!”說著就抓了一下的腰眼。
隨安笑的渾無力,挨打的地方本來因為長傷口就又痛又的,褚翌再一弄,頓時如同散了架的瓜秧子,哈哈大笑停不下來。
耳房里頭的笑聲驚天地,值夜的武英打了個哈欠,卻在想明天早上吃什麼才好。
武杰起來起夜,了眼角的眼屎嘟囔了一句:“九老爺跟隨安姐可真恩啊!”
武英剛灌了一口濃茶聞言頓時全數“噗”了出來,一邊咳嗽一邊指著武杰道:“你能不能別說!”就他所知,男人人在做那事的時候,還沒有哈哈大笑的呢!這笑,指不定九老爺在屋里怎麼鬧隨安呢。
屋里隨安終于完全的按住褚翌的兩只手。
褚翌也不反抗,雙眼眸子烏黑,亮晶晶的看著。
隨安剛才笑出了眼淚,正好有一顆滾到鼻尖上,褚翌剛要手去抹,就見鼻子一皺,連忙躲開,可床里的空間有限,隨安又怕噴到畫好的圖紙上,再轉頭側向床外已經來不及了……
屋里的曖昧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