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一聲的娘讓顧封拓愣了片刻,他離開家再次從軍的時候,孩子們都還小,兩個在襁褓中嗷嗷待哺,一個年紀小,還不記事。
上次在達州考試,他也未曾去見過孩子們。
沒想到,這三個孩子都長這麼大的人了。
姑娘俏,小子俊的。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放開了顧舟的頭,也松開了小白。
小白一被放開,就咻地一下跑回了顧歌的腳下。
唐寧寧看著沒出息的小白,失笑了一聲,這家伙,賊著呢,知道打不過,就會躲了。
而顧舟卻不滿的開始用頭、用手捶打著顧封拓,還喊著顧煙和顧歌也來打。
“壞蛋,大壞蛋,欺負到家門口了--”
看著顧舟的作,唐寧寧并沒有阻止,好整以暇的看著顧封拓臉的變化,眼神中還藏著揶揄之。
“好了,舟兒過來。”顧煙想要上前去扯人,卻被顧歌拉住,嘟起小,“姐,你別,讓顧舟教訓教訓他。”
這會兒客人也多,都看著門口的熱鬧,連廚房有些人都驚了,以為出什麼事兒了。
“爹!”
突然,一道聲音傳來,眾人看去,只見顧寒背著書匣站在了門口,震驚的看著顧封拓和顧舟。
爹?三個孩子震驚的看著大哥,又看著面前的俊逸非凡的紫袍男人。
這是他們的爹?!
看著愣住的眾人,連廚房里的人都驚呆了,這麼風姿玉樹的男人竟然是們東家的丈夫,以前那些人還嘲笑東家是寡婦呢,現在一看,豈不都打臉了?
“顧老二一別數幾年,現在長的真是俊啊。”春蘭嫂拿著一塊抹布跟人嘀嘀咕咕。
旺嫂子卻有些害怕的往后推了幾步,小聲道,“你覺不覺得老二的氣勢很嚇人啊,你沒見剛剛把小白的,真是恐怖--”
“戰場上活下來的人,你說呢--”
眾人的嘀嘀咕咕聲不小,唐寧寧自然聽到了,看了一眼看熱鬧的客人,輕咳了一聲,又看向了怔忪住的歌兒和煙兒,推了一把,笑道,“快,喊爹。”
顧煙率先反應過來,立馬作一副端莊模樣,恭順的上前行禮喊道,“父親。”
可不能讓父親以為娘沒把們教好,不懂事。
顧寒也已經走上前,恭敬的朝著顧封拓抱拳道,“見過父親。”
顧封拓看著顧寒謙和有禮的模樣,心下點了點頭,又看了眼與記憶中甚為相像的煙兒,角出了一抹微笑,了顧煙的頭。
兩個雙胞胎,卻是一眨不眨的看著顧封拓,似乎是在打量他。
一向乖巧的歌兒嘟著,躲在唐寧寧的后,好奇的一直著顧封拓。
而顧舟正全上下的打量著顧封拓,一會兒他上的料子,一會兒又抓著他的手,顧封拓也不惱,任由他玩鬧。
唐寧寧正要喊他們先行去后院在說話,卻見顧舟突然跳上了顧封拓的背,一把就摟住了顧封拓的脖子,小短蹦跶的厲害,大笑著著顧封拓的臉,‘哈哈哈,真是爹爹回來了---’
這一幕,驚呆了唐寧寧。
連忙往顧封拓的臉看去,只見后者先是怔忪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無奈的寵溺,后來直接把顧舟給提了上去,任由他在背上折騰。
“駕駕駕--”
這是把你爹當馬了?
唐寧寧眼中閃過無奈,連忙吩咐眾人先去忙活,招呼著客人,自己則是帶著們幾人返回了后院。
顧舟還是樂此不疲的在顧封拓的背上鬧。
兩個大了的孩子則是跟在后面走著,顧寒的眼里有著明顯的笑意,而顧煙則是看著顧舟在爹的背上鬧騰,羨慕不已。
只有歌兒一直抓著唐寧寧的手,好奇的看著這個所謂的爹爹,腳下還有只個頭竄的老高的小白。
唐寧寧也不勉強,畢竟,當時雙胞胎的年紀太小,早就不記得顧封拓的模樣了。
“好了,舟兒快下來,你爹爹剛回來,別折騰他了。”
顧舟不聽話,一直抱著顧封拓的脖子,將臉埋在顧封拓的脖子里吸個沒完,唐寧寧簡直沒眼看。
突然,顧封拓一個反手,將顧舟小胳膊小的直接給拎到了前面,不知在他上點了些什麼,顧舟瞬間覺得整個心都松快了很多。
‘你學過武?’
顧封拓放下顧舟,垂眸問他。
看著不茍言笑,正看他的父親,顧舟睜大了圓溜溜的大眼睛,挑眉說道,“是啊,我師傅教我的,我要像爹爹一樣,當個大將軍。”
這句話讓顧封拓眉眼一笑,贊賞道,“男兒就當仰天長嘯,金戈鐵馬,舟兒有此志向,是家族之幸。”
‘那爹爹,我可以跟著你進軍營嗎?’
“你年紀還小,在等幾年,我便送你進軍營。”
聽到顧封拓的話,顧舟高興不已,唐寧寧卻是皺起了眉頭,戰爭殘酷,刀劍無眼,實在不忍心顧舟走這樣一條路。
可心想,慈母多敗兒,顧舟志向又不在高堂,一心上戰場保家衛國,要滅了他的志向,顧舟從此郁郁寡歡,也并不是想看到的。
“歌兒,過來。”
顧封拓突然出聲,看向了最小的兒顧歌。
唐寧寧把顧歌拉了出來,笑道,“歌兒,跟著師傅在外闖這麼久,可不興膽怯哦。”
“娘,我才沒有。”歌兒悻悻的站了出來,邁開小走到了顧封拓的邊,圓溜溜的大眼睛瞪大了,看著比高了好多好多的爹爹。
顧封拓看著糯糯的小兒,一把就將人抱了起來,笑著刮了刮顧歌的鼻子。
“歌兒被你娘教育的很好,爹爹喜歡。”說完,顧封拓又看了眼一直跟在他小兒腳邊的狼,挑眉,不愧是那人的后代,竟然敢養狼。
想到此,顧封拓又看向了唐寧寧,目意味不明。
看著在沙場上威武霸氣的顧閻羅,在自家幾個蘿卜頭下溫的一面,唐寧寧不由的想笑,但被他一眼瞧過來,心底里發了一下。
這人,定是發現了小白是狼。
在試探知不知道,為何會允許一頭狼養在邊,思此,唐寧寧說道,“小白這條狗,長的真快。”
好家伙,可不能讓顧封拓知道是同意給他的寶貝孩子們養狼玩的。
顧封拓輕笑著看,也不知道信了沒?
“爹--爹--”
這時,顧歌突然慢騰騰的喊了出聲,這個陌生的稱呼讓不適的嘟了嘟。
可很快,不僅是,所有的孩子都適應了這個從戰場上回來的父親。
“爹爹,真的嗎?你們見過沙漠禿鷲?還喝過疆之水?”
顧舟撲騰在顧封拓的懷里,嘰嘰喳喳的問著。
顧封拓給他們說在戰場上的趣事兒,談大漠百姓的生活,論各地的奇珍異談,商文奇事,聽得孩子們熱鬧不已。
唐寧寧見此,打算去廚房給幾人做菜,吃個團圓飯,剛出了走廊,就看到了一直站在那里的大。
“大,你在看什麼呢?”
被唐寧寧一喊,大渾一個激靈,回過頭看了一眼,垂眸離開了。
唐寧寧皺眉,看著離去的那抹消瘦背影,走到了他剛剛站落的地方,過花葉,正好能看到顧封拓和孩子們的畫面。
這個大到底什麼來歷?
念頭剛一閃過,一道低喊聲傳來,唐寧寧一回眸,就看到了躲在墻后面的大花。
“小寧姐,你快來---”
看著大花,唐寧寧失笑的搖了搖頭,準是廚房那些人八卦的不行了,讓人來喊。
果不其然,一進了廚房,婦人們全都圍了過來,把唐寧寧給圍住了。
“那就是老二啊,看不出來,跟以前一點都不一樣。”
“長的還是像的,我小時候見那孩子就眉眼俊朗,現在多年不見,長開了,帥氣著呢。”
駱寡婦沒怎麼見過顧封拓,不過乍一瞧,真是驚住了,“咱這鎮上頭一次,瞧見這麼端正的后生---”
“現在在軍隊里做什麼啊,升了嗎?”
‘這次回來不走了吧?’
一連串的問題讓唐寧寧頭大,忙把人推開,輕笑道,“我也不清楚,估著還要出去吧,這次就是回來探個親。”
“呀,還要走,留下你們孤兒寡母的,趕和老二說說,就在家里留著吧,去軍隊上賺不了幾個銀子,都是賣命的活兒,嚇人--”
“是啊,你看老二回來后,上若有似無的氣勢掩蓋不住--”
唐寧寧聞言,挑了挑眉,顧封拓在沙場上浸浴了多年,他有心掩蓋,也遮不住渾的氣,那是一渾然天的將帥之氣。
駱寡婦哼了一聲,“這次回來,顧家老宅的那些人怕是又不安生了--”
聽到駱寡婦的話,八卦的婦人們又開始譴責起來了顧家老宅,唐寧寧好笑著推著他們,“都趕忙活起來吧,看把兩個大廚累什麼樣了。”
“快快快,都彈起來--”
見大家伙都忙碌了起來,唐寧寧走到小薇面前,掏出了一兩銀子道,“小薇,你去碼頭看看有沒有賣大蝦和海貨的,都買回來一些。”
家里什麼菜都有,就是沒有海貨,想著讓顧封拓嘗嘗的手藝呢。
“好嘞,東家。”酒樓里常吃一些新鮮的玩意兒,也認識大蝦,海螺這些海貨了。
等小薇走后,唐寧寧看了一圈,也沒有找到溫嶠,“大花,溫嶠呢?”
“不知道,這兩天都不怎麼見他。”
聽到大花的話,唐寧寧皺了下眉頭。
“東家,外頭有人找你。”
石初端著盤子走了進來。
唐寧寧問,‘什麼人?’
“一個胖乎乎的妞,不認識。”石初說著,端著菜又出去了。
唐寧寧也跟了出去,一到了門口,就看到了站在柜臺前和陳禹說話的高月,怎麼出來了?
“高月,來這里。”
一樓也有一個專門會客的小房間,唐寧寧把人領了進去,一進去,高月就激的看著唐寧寧說道,“蘇思艷那個賤人竟然和顧浩書茍且,還被高汐當場抓到了,鬧得人仰馬翻。”
“這件事兒傳了出來,顧浩書被蘇大田暴打了一頓,高汐上去攔,也被蘇大田打了,蘇思艷氣的和蘇大田大吵大鬧了一番--”
看著高月掩蓋不住的喜氣,唐寧寧問道,“駱香冬呢?”
“應該是知道了吧,反正府里好多人都聽到了,現在整個府里人心惶惶的,也沒人管我了--”
聽到高月的話,唐寧寧松了口氣,看來,第二步計劃功了,接下來,就是最后的致命一擊。
思此,唐寧寧看向了高月,開口道,“現在該收網了,你家的這些事兒你愿不愿意讓別人知曉,鬧大了,給們一個大教訓呢?”
大教訓?高月咬,現在不是傻乎乎的,什麼都不懂的人了,唐寧寧的話很清楚,是想讓蘇思艷幾人的罪行暴于民,讓他們盡萬人唾沫。
可蘇之南以高家名義為非作歹了多年,卻被告知是蘇思艷的私生子,到時候,爹名譽盡毀,也會被世人所嘲笑,這樣的結果,不想看到。
“如果你有所顧忌,我也可以幫你在家中解決了此事。”
唐寧寧的話讓高月眼睛有些泛紅,低聲道,“多謝理解。”
家丑不可外揚,不想鬧得太大,毀了高家名聲。
“那之前我給你的地址,你也不用帶人去了,沒必要了,我們可以直接利用駱香冬的這把火讓局勢燒得更旺一些。”唐寧寧微微瞇眼。
之前是打算把蘇思艷和顧浩書做出的茍且之事公之于眾,再把蘇大田與蘇思艷勾結多年,殘害高老爺,奪家產的事兒在青樓里被人都聽到,在由莫大人出面捉拿,既然高月不愿意府出面,那就算了。
聞言,高月點頭,“好,需要我怎麼做?”
“我記得高家族里有一族老,住在桃巷。”
‘對,你怎麼知道?’
看著高月疑的眼神,唐寧寧心道,自然篤定主意幫你,自然都打聽清楚了。
“我打聽了,你父親與其關系很好,他應該聽聞此事,會幫你做主,你明晚將其帶到蘭檀居,找個地方藏好,帶他看一場好戲。”
“不過,看戲過后,就需要你親自出手了。”
高月皺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