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進大殿的不是一個人,而是雪豹,雲團。
這種可怕的東西,便是衆人早就知道,也見過許多次他出現在慕容灼邊,可此時看來還是心驚跳,誰知道這個活祖宗會不會突然就了,拿他們當點心?
有些實在膽小的不自從座位上跳了起來,顧不得殿前失儀,向後躲避,只恨不得離得越遠越好。
好日子纔剛開頭,他們可不想給一隻雪豹當了點心。
瑾卻是神一凝,他知道雲團和凌雲大多時候都是守在阿舉邊的,此來跑來,會不會是……
瑾的懷疑並沒有錯,因爲此時慕容灼已經起,丟下宴會衆人火急火燎地往外敢,那模樣只恨不能上翅膀了。
“陛下這是怎麼了?”
“大概是與帝凰宮裡那位有關吧?”
新帝都修建時,皇宮的宮殿設計要先由皇帝過目,帝王的寢宮和后妃的宮殿都是要分開修建的,哪怕是皇后的寢宮也一樣,可是慕容灼力排衆議,執意將自己的寢宮與皇后寢宮合二爲一,修一座,便是如今的帝凰宮。
家主府也已經從華陵遷移到盛京永安城,家曾有意將舉接回府,畢竟舉與慕容灼尚未婚,只是舉的況並非普通病癥,單就兩人的蠱,讓他們待在一起便是最好的選擇。
“家權勢鼎盛更勝以往,如今這位未來皇后又令陛下如此牽腸掛肚,只恐將來後患無窮啊!”
“哎,這話你也敢胡言!”
“只盼著陛下儘快招選秀,充實後宮,分散些心思纔好。”
“但願如此吧!”
一羣人小聲談論,生怕周圍其他世族之人聽見了,當他們的視線掠過那當之無愧的世家之首,家家主瑾時,他們又惆悵了。
只看這家畏妻如虎的家風,陛下能否填充後宮也是個問題啊!
楚秀經過,將這些人的小聲議論都聽進了耳中,只是笑了笑,朝著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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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此刻一心只擔心兒的況,只是士族如今樹大招風,慕容灼可以任甩袖離開,他卻不能,只能這裡憂心忡忡。
一隻手搭在他肩上。
“阿舉絕非福薄之人,也許那大貓帶來的是喜訊,莫要太過擔憂。”
楚秀坐到瑾邊。
瑾定了定心神,看了楚秀一眼:“你有話要談?”
“天下初定,從前皇族昏庸懦弱,士族得以強盛,但如今君主聖明,壯志凌雲,你我士族當何去何從?”
瑾擡眸,看向正自斟自飲的楚秀。
有些問題,終究不是兒戲,無可避免。
……
帝凰宮。
帝后寢宮,華麗巍峨。
宮苑仿效家主府的梧桐院,遍植梧桐,因正月梧桐枯枝,遂以金纏枝,玉葉飾於枝頭,月夜之時,再加上宮燈照耀,滿院璀璨生輝。
慕容灼匆匆趕到正殿,發現牀榻上空無一人,心中正慌,雲團卻掉頭跑了出去,慕容灼不敢耽擱,急忙跟了上去。
穿過正殿後的花園,一人一來到了梧桐林。
卷四:龍興舉,盛世風骨 第一千七百九十八章 萬事俱備,時機剛好
月下,芒熠熠的梧桐林中,一個高挑纖細的影站在梧桐樹下,長髮披散在後,絕的面容半掩在白狐裘,轉回頭,眸含笑,盡顯慵懶之態。
慕容灼一路匆忙,此時卻猛地剎住了腳步,一不。
“似乎許久未見了,灼郎可一切安好?”舉開口,輕淺的聲音淡淡含笑。
慕容灼握了握拳頭:“不好。”
“哦?爲何?”
“因爲一個郎。”
“原來灼郎琵琶別抱,移別了?”舉佯裝嘆氣。
慕容灼答道:“朕確實有此想法,聘禮已下,婚房已備,那個郎若再不醒,朕只好另尋新婦。”
“看來,我醒來得並非時候。”
“的確不是時候。氏阿舉,你早該醒了,朕,一直在等你,等著與你婚。”
四目相對,慕容灼眸一沉,疾步上前,兩年了,他日日盼,夜夜盼,終於盼到了這一日,他心的郎終於眉目含笑地站在他面前,此刻他只想將佳人擁懷中。
可是人到了面前,卻再難近一步,一隻纖纖素手抵在了他前。
慕容灼用眼神詢問。
舉微微仰頭進他眼裡:“若是我遲遲未醒呢?”
慕容灼蹙眉:“已經夠遲了。”
“再遲些呢?”
“等。”
“一生呢?”
“朕不會比父皇差。”
舉上他的臉頰,半是玩笑,半是慨:“灼郎都習慣了稱呼父皇了,看來我真是睡得久了。”
“以後你我同生同死,你休想再拋下朕一人。”
慕容灼用力將舉擁懷中,在脣上一下一下重重地親吻,發泄著積攢了兩年的不滿。
舉想,這一回大概是真的將他嚇壞了。
雙手環到他腰間,仰頭回應著他,輕聲說道:“不會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費盡心機撿來的男寵,好不容易跌跌撞撞地走到現在,男寵終於養了君臨天下的帝王,值得託付一生的良人,舉可不會將這個男人拱手讓人。
“阿舉……”
“嗯?”
“待你再修養幾日,我們便婚。”
“容我斟酌斟……嘶!”
舉故意開玩笑,話都還未說完,脣就被人狠狠咬了一口。
“皇命難違,你要抗旨嗎?”
“那灼郎堂堂君王,是想強搶民婚?”
“是!”
舉墊腳,在他脣上啄了一口,笑意盈盈:“既然皇命難違,氏阿舉只好從命。”
慕容灼俊的臉上瞬間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
舉擡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慕容灼不解:“怎麼了?”
舉嘆息:“晃眼,易被蠱,迷失心智。”
慕容灼看捂著眼睛,說得煞有介事,沒有惱怒地斥責反駁,只是抱著,靜靜地看著,笑意更深。
他的阿舉終於醒了,可以與他說話,陪他玩笑,在他面前肆無忌憚,口無遮攔。
此時他突然覺得,舉在此時醒來未嘗不好。
兩年的時間,萬事已經俱備,他的阿舉,他的皇后,在他登基這日醒來,時間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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