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事做，林晞回家後很早就洗洗睡了。

最近特別犯困，覺不管怎麼睡都是睡不夠的模樣。

也許這是要把之前沒有休息好的覺都補回來？

睡了也不知道多久，林晞被blake的聲音吵醒，那時候還在做夢，聽見這個電話鈴聲只以爲自己還在夢裡。司明帶去聽blake的演唱會，回來的路上包包被，兩人窮得連加油的錢都沒有，南加州驕似火的天氣下，和司明只有相顧傻笑。

笑著笑著就聽到了悉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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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很近，睜開眼睛才發覺是牀頭櫃邊自己的鈴聲。

手拿過來，按了接聽，聲音還是含混而朦朧的：“喂？”

“睡了？”

“嗯”了一聲，他：“阿。”仍是舊時的口氣，帶著些撒的味道。

那頭於是一下就沉默了下來。

林晞終於想起，現在不是在學校，和他也不是相隔了很遠很遠的大洲大洋，迅速坐起來，用無比冷靜的聲音說了句：“抱歉。這麼晚，是有什麼事嗎？”

他“嗯”了一聲。說：“我在你家樓下。”

林晞驚訝，擡頭看了一下時間，十二點二十五分。

對於生活一向規律的他來說，這麼晚還出現在家門口，實在是太難得了。

林晞隨便披了件服下樓去，司明果然就在家樓下，腳下堆了好幾個菸頭，顯然來了也有一會了。

“看著你家裡都熄燈了，一直在想還要不要吵醒你。”

林晞笑了笑。著他：“有事嗎？”

他看了一眼，手指輕輕在臉上了：“上車吧，外面冷。”

深冬寒夜，確實是還蠻冷的。林晞沒有多說，跟著他爬上了他的車。

車裡暖氣開得很足，怕冷，司明還給找了條薄薄的小毯子出來，將包得嚴嚴實實的，才又了的手：“好了，有些暖和氣了。”

但其實，他的手比的還要冷。

林晞垂下頭，雙手將他的手握在掌心，不停地著。

他也沒有拒絕，就那麼看著好一會才說：“回去跟我說了。謝謝你，他的確是跑回來的，就給我爸媽留了張紙條子，要不是你把他送回去。今天家裡只怕就不消停。”

林晞說：“沒關係。”

兩人就又沉默了。

氣氛有些說不出來的抑，司明出煙，想要點，看了一眼，又默默地放了回去。

林晞看見了，說：“沒事，你吧。”

他笑了笑，說：“算了。”然後看著，“你看見了？”

說：“什麼？”

“我和小姐。”

說：“是啊。”大大方方的。

“不問什麼？”

林晞搖了搖頭。

他看著：“爲什麼？”

林晞笑：“我認得清我的份。”

“你的份是什麼？”

林晞只是看著他，不說話。

他就問：“那如果我也結婚了呢？”土呆以。

反問：“你要結婚了嗎？”

他說：“也許吧。”

“那我恭喜你，如果你邀請，我一定給你準備個大紅包。”

司明淡笑著說：“那我是不是在謝謝你？”

說：“隨便啊，反正有回禮的嘛。”

兩人都笑，然後別開了頭，著外面荒悽的夜沒有說話。

司明終於還是點了一菸，因爲沒有開窗。於是整個車裡面，都是那子嗆人的味道。

林晞不知道他來找自己幹什麼，就告訴婚訊？因爲要結婚了，所以想要第一個告訴？

沒有問，不是不敢，只是覺得，沒必要。

他也沒有再說下去，兩人就那樣沉默著坐了將近半小時，然後林晞說：“好晚了，你回去吧。”

解了毯子去開車門。

卻猛不然被他拉住，還未反應過來即被他扣住了後腦。

他傾過來吻著，吻得魯而霸道，帶著兇猛的力道，像是要把吞進去，就此融進他的骨裡。

兩人脣?相，疼得忍不住想要嘆息，可林晞沒有掙扎，順從地閉上眼睛，然後也地摟住了他。

這哪裡是在接吻，更像是在彼此撕咬，赤得那樣讓人絕。

他放開的時候，林晞覺得自己脣都是木的，輕輕了，苦笑著說：“再見。”

他說：“別跟我說這個詞。”

“那好吧。”林晞從善如流，“bye。”

揮揮手，這一次是真的走了。

上到樓上以後，沒有開燈，躲在窗簾的後面看著他，他的車在下面又停了許久，久到的都有了麻木，然後尾燈閃了閃，車子無聲地駛了黑暗裡。

早上醒來，林晞眼下就多了一層青影，林母問：“是一個人睡不暖麼？”

房間裡，沒有開暖氣。

林晞搖頭說：“沒有，是睡得太早了，半夜醒來就睡不著。”

林母便嘆氣：“年紀輕輕的，還失眠了不？”

林晞沒再接這茬。

那是除夕前的最後一天，林家也很應景地去街上採買了許多東西，如今林家失勢，過年來往的親戚肯定是不會多的，但林母還是買了許多了果碟，林晞是隻要高興就好，一年一回的事，買就買吧。

連小林博也得了許多東西，高興得在車上蹦了許久。

年三十夜裡，林晞一家在樓下應景地放了幾個冷煙花。城市其他地方倒是熱鬧的，政府幾個煙花燃放點，此起彼伏地不停有漂亮的煙花在空中炸開。

林晞抱著林博，教他數天空中煙花匯的花朵，一朵兩朵……十朵，他學起來倒也快，1、2、3、4數得有模有樣的，只是5和6他總是會時不時地忘記。

年便在這樣的記數裡過去，雖然冷清，可到底無知的孩子還是覺得快樂的。

正月裡拜訪了幾家親戚，然後一家人商量了下，林家幾口人就乾脆去了鄉下老家。

久未回去，鄉音已改，就是故鄉也沒有幾張認得的面孔了。他們住在鎮上的酒店，每日裡就看看小鎮的熱鬧繁華，不曾想，有一天林居然認出了舊時的一個小姐妹，於是又在那個林的姐妹家裡盤旋逗留了好幾天。

等到回城的時候，已是正月十五臨近，林晞這幾日都沒有開，一開，裡面的信息了棚，有許多發的新年問候，也有昔日同學送來的新年祝福。

林晞選了幾個回覆，然後又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

正月十五一過，一個消息就在本地商圈中不逕而走。

氏的現任當家人司辰，與外界失聯。有可靠消息，他是在元宵節前去國探父母的飛機上不明份的人帶走的。

帶走的原因，不明。

正月十六是易日，氏旗下的相關票都是大幅下挫，然後這原本還是小道消息的消息，很快，就登上了財經新聞版面的頭版頭條。

林晞依舊沒有出門，也沒去找過司明。

當然了，他也再沒有來找，甚至於，也沒有給打過一個電話。

外面因爲這場開年的大戲而沸沸揚揚，林家卻是特別安靜。元宵過後，鄧經理也終於回來了他給林晞他們家帶許多山貨和野味，還帶著他的兒子兒來給他們拜了年。

兩家人頭一回坐在一起，吃了一餐特別和諧的飯。

飯後林晞送他們回家，鄧經理的一雙兒走在前面，林晞就跟他走在後面。

兩人說了幾句家鄉的風，然後鄧經理小聲告訴說：“我在我們那邊聽到一個消息。”

林晞微微頜首。

他低了聲音：“有一個在這邊跟著阿混的年輕人，過年沒有回家，阿出事後，他給家裡電話也打得了，就除夕的時候打了一個，聽說，聲音還有些不大對。”

“怎麼個不對法？”

“很啞。他自己說是冒了，但是他們家裡人說好像是故意的，像是在躲什麼人一樣。他們因此很擔心，都說年後要過來看看他。”

“來了嗎？”

“被我勸住了，我說我會幫他們找找他的。”

林晞點了點頭：“地址和電話都問到了麼？”

鄧經理就從袋子裡出了一張紙，給：“你說，阿會不會……？”

“不知道。”林晞的語氣很淡，“您回來後也就當不知道，不管誰問起他，您都說他已經下葬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可是……”

“明叔，我不想你出什麼事。”將那張紙握在手中，“您家敏敏還在讀書呢。”

敏敏是鄧經理最疼的兒，聽到這麼說，他果然就有些猶豫。

“回去吧。”林晞看到明明和哥哥都停下來，正在等著他們。

“那你小心。”鄧經理憂心忡忡地看著。

林晞笑了笑。

沒有再往前走，就立在那兒，看著鄧經理走到兒之中，然後他們挽起他的手，慢慢走遠了。

“看到別人還能有這樣的天倫之樂，是不是很羨慕？”

一個聲音在背後突然響起。

林晞微微抖了抖，但沒有立時回頭，只是微微嘆了一口氣。

“不敢看我了麼？”那個聲音還在問。

這才慢慢轉過來，看著他，微微笑了笑，笑得涼薄而冷淡：“先生。”

稱呼他，像是很久以前，他們素未相識，也像是誤會叢生的那時候，與他，相隔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