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的案子結了以後，鄧經理去幫忙領的首。

他跟林晞請了假，決定將他的骨灰送回家。

即便出來再多年，鄧經理還是信奉著落葉歸。

林晞同意了，還親自幫他買了火車票，和葉彥開著小貨車送他上了車。叮囑他：“也不用急，都多年沒回去了，回去就好好看一看。”

鄧經理說：“好。”

看著他走了，和葉彥纔回轉。

這兩天葉同學有點不太搭理，林晞剛開始也沒心哄他，這會兒倒是想開了，就逗他：“怎麼了，這幾天看我很不順眼，是我哪裡得罪你了？”

葉彥不答，就瞎猜：“給你買的手信不合你心意？”

“跟朋友又鬧緒了？”

“缺錢用，要不我把工資先發一部分給你？”

怎麼猜都換不來他一句話，林晞就嘆：“這沒錢的老闆真是難做，隨便一個員工都可以給我臉看。我看你在我這做得也不開心，要不，辭職算啦？我別的不敢說。至可以跟前面的鄧總說一聲，把你介紹到他那裡去。”

說到後面，看似乎是認了真，葉彥這纔開口：“切，以爲你面子好大一樣。”

林晞笑：“終於肯理我了。說說吧，我是怎麼得罪你了？”

“沒得罪。”葉彥的聲音悶悶的，可又忍不住，還是跟抱怨，“新年呢。我給你發了那麼多信息，就沒見你回一條。”

原來是爲了這個，林晞道歉：“對不起啊，那時候有些忙。後來出了國，我把都關了。”

“那麼忙，怎麼沒我？”

“私事，不好你做白工呀。”

葉彥就哼了一聲，語氣酸溜溜的：“找男朋友了？”

“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算是？”

林晞笑笑：“你問題太多啦。”

葉彥回技能那是沒得說的，立即嗆：“不和你說話的時候，你說我不搭理你，和你說話呢，你又嫌我問題太多了。”學著剛纔的語氣嘆了一口氣，“唉，現在小員工真是難做，爲了一點點錢。要看盡老闆臉，辛酸吶！”

把林晞逗得忍不住失笑不迭，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

元旦過後，農曆新年也快要到了，天氣一天比一天冷，林晞就不願意再出門去。

不出門，生意倒是比以前還好了一點，零零星星接到幾個客戶的電話，都是要送貨去的。

於是清點一下倉庫的存貨，檢查一下日期，然後再送送貨，居然還有點小忙碌。

這天林晞送貨回來遇到下雪，零零星星的雪豆子，夾著微微細雨，天氣冷得可以讓人凍冰。

不知怎麼的就想起在韓國那時候，司明將攏到懷裡取暖。那會正好要路過氏藥業。將車開到那兒後，就停在路邊給他打電話。

葉彥問：“幹嘛呢？”

一邊聽著電話裡的鈴音一邊指放在脣邊“噓”了一聲。

他便不作聲，抿了抿脣轉頭看向窗外。

林晞已是在問：“在哪呢？”

司明愣了一下，白天是很給他打電話的：“公司。”

“很忙嗎？”

他說：“嗯。”

“那好吧，就不打擾你了。”

說了沒兩句就掛掉了，什麼迴應都沒得到，可看臉上，居然也並沒有多難過。

葉彥就笑：“你也太容易滿足了點。”

林晞說：“嗯，聽聽他的聲音就好了嘛。”

他擺了擺手：“人傻起來真是無可救藥！”有點不耐煩起來，“還不打算走？”土引叉圾。

“嗯，就走了。”

林晞放下，準備重新啓車子，手才到鑰匙呢，就見氏藥業的辦公大樓裡一下走出好幾個人來。

當中一個就是司明。

除了他之外，和他並排走在一起，作小鳥依人狀的，還有一個俏可人的孩子。

彤。

彤跟著上了他的車，他親自給開了車門，大約怕進去的時候到車頂，還很心地手替擋了擋。

之後他鑽了進去，車子在面前開走了。

怔怔地著車子消失的地方，突然想起，自從搬去和他住到一起後，他們從來就沒有談過彤這個孩。

林晞也沒有去想過。

以前說和他要訂婚了，也不知道訂了沒有。

想想真是可笑，他和，總是在錯過的邊緣，不是結婚，就是他有了新的朋友。

可他們現在還這麼牽牽絆絆著。

看一直都不作聲，臉還變得有些難看，葉彥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他低低地了一句口，說：“不會吧，剛剛那個男的，就是你的新男朋友？他劈啊？”

林晞下意識地說：“不是。”

“哼，撒謊。”葉彥看著，說得煞有其事，“你的眼睛告訴我，你撒謊了。還有，別笑了，你這會笑起來跟哭差不多。”

林晞於是再笑不出來，嘆了一口氣：“葉彥，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人艱不拆？”

他說：“我格直。”十分敷衍地道歉，“對不起了。”

雖然心確實稱不上好，可見他這樣，林晞還是忍不住又笑了。

或許是怕會多想，下班的時候葉彥就邀請：“今天我們同學聚會，一起去玩呀。”

林晞搖頭。

他卻覺得這個主意好極了，是要拉著去，左纏右纏的，十八般纏功都使出來了：“去嘛去嘛，同學說都要帶家屬，我就一個人，很誒。”

雙手合什在面前左鞠躬右彎腰的，林晞扛不住，終於鬆口：“只要你不怕你同學說你找了個姐姐陪，我是沒什麼的。”

葉彥笑嘻嘻：“那有什麼，看我的。”

回去——當然是回自己家——換服，他也要跟著，還很不講究地幫挑，最後選了紅的打底，黑的打底，外面給搭了件白的長款風。

這樣的穿著，讓看起來又高挑又青春。

林晞有些猶豫，不想原本不怎麼搭理的林母邊上看見了，居然也很贊，主說：“就這個吧，還好的。”

林晞有些寵若驚，便照著這一穿上了。

穿上這一，再和葉彥站在一起，兩人就像是同齡的同學一樣了。

事實上，林晞跟葉彥也沒差多年紀，只是自己覺自己已經很蒼老了而已。

葉彥的同學聚會放在本地一家新裝修的錢櫃裡，到開業活打折，一行人訂了個大大的包間。

林晞看到他們熱熱鬧鬧的時候就有些唏噓，因爲和相比，他們纔是真正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活潑，有朝氣，即便對生活小有報怨，可依然活得真實而熱。

葉彥怕尷尬，跟人介紹的時候，就很主地說是他老闆。

他的同學都有些意外，他卻沒事人的，一直很關照，怕融不進去，說話的時候也都要拉上。

因爲房間裡有些熱，林晞了圍巾，也被他一把搶過去：“別丟，弄髒了就不好了。”然後不由分說戴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

他的同學像是看出了什麼，偶爾攬著他的肩說話，會用眼睛去看林晞，很暖昧的模樣。

林晞知道他們在想什麼，這時候，卻只能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說實話，有些後悔過來了。

打算再待一會就離開，可惜總沒有由頭，司明一直沒有給打電話，不知道是不是在忙著和彤約會。

心因爲這樣的想法而變得有些惡劣，林晞就應景地陪著喝了一點點酒。

葉彥喝得更多，沒多久就有些暈暈的了，他趁機逃到林晞邊：“老闆，等下他們再來拉我喝你幫我攔一攔啊。”

林晞笑著說：“不，同學在一起，玩就盡興些嘛。”

他皺著?子，一副很是爲難的模樣：“那我等下醉得回不去了怎麼辦？”

“沒關係，我送你呀。”

他就笑，年輕男孩子臉上的笑意，爽朗得就像是，可以驅散一切霾。

他扯著的袖子說：“老闆，你真好。”

說這話的時候被他同學聽到了，於是在邊上起鬨：“這麼好，就一起唱首歌唄。”

葉彥就也看著，眼裡出一點期盼的：“那就唱一首？”

房間裡燈閃爍，他趴在側，便是微微張的模樣也顯得那樣溫暖而好。

林晞緩緩地搖了搖頭。

他眼裡的就破滅了，然後笑笑說：“沒事啊，那我唱一首給你聽。”

然後他就果然點了一首歌，前奏響起，居然是劉德華的《忘水》，他坐在小舞臺上，模樣帥氣得就像是個小王子，圍著的紅圍巾，聲音低沉地說：“這首歌，送給一個我喜歡的人。”

座上的人都?掌，男生生皆看到林晞這邊來，把自己在暗，卻只能無聲嘆氣。

房間裡俱是他的歌聲，出乎意料的特別……難聽，調走得九牛頭都拉不回來，他的同學都笑他：“回來吧，別唱了，你這樣，就算孩子喜歡你也被你嚇跑了呀。”

他卻堅持，是把那首歌唱完了。

唱完以後，他捂著臉又跑到林晞邊，眼睛亮亮地問他：“是不是很難聽？”

林晞著他，說不出話。

這樣明顯的暗示，也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是誰，還把音樂停了，房間裡的聚攏來，只照著他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