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小時之後。
醫生宣佈顧一諾離危險期,轉普通病房,允許探視。
雲畫進去之後,顧一諾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談阿姨,你還沒走啊。護工阿姨跟我說,你這兩天都在守著我,太辛苦啦。”
雲畫笑著手了顧一諾的頭髮,“你才辛苦了,現在覺得怎麼樣?”
顧一諾眨了一下眼睛,俏皮地說,“我覺得……有些疼。”
雲畫的臉一變,趕就要醫生。
顧一諾卻連忙抓住了雲畫的手,“談阿姨彆著急,沒事的,一點點疼,應該是麻醉過去了吧。”
“還是問問醫生,麻醉藥是持續使用的。”雲畫說著,就來了醫生。
“這裡有開關,如果覺得痛得忍不了,就按一下。”
顧一諾握著那個開關,抿了抿脣,許久之後,終於忍不住輕輕地按了一下。
雲畫在心底嘆氣。
這小姑娘,平時看著糯可,但骨子裡其實很要強,要不然怎麼能離家長的邊,單獨跟外婆住呢。
也是因爲要強,在忍著疼,明明已經很疼很疼了,卻說只有一點點疼。
只看剛纔按麻醉開關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是疼得不行了,疼得實在是忍不下去了,才按的……
雲畫抿脣。
小姑娘養這種要強的格,誰的錯?
當然是父母的錯。
而的父母……
雲畫苦笑,也真是不知道要怪誰了。
怪顧淮一?
可顧淮一兒都不知道顧一諾的存在。
怪董裡裡?
不,甚至應該謝董裡裡,把顧一諾放在國,把跟金狼那邊一攤子的毐品生意隔絕開來,否則一個小姑娘從小生長在毒窟裡,會有什麼好結果?
誰都怪不得,要怪也只能怪命運弄人。
守了兩天,雲畫也著實累了。
醫院這邊,給了談寧和護工。
談寧公司那邊的事不太忙,再加上有齊子衡坐鎮,談寧隨時都可以走開,就在醫院幫雲畫看著顧一諾。
當然,雲畫也告訴了談寧,顧一諾其實是顧淮一的兒,這也是談寧會那麼熱絡地要照顧顧一諾的原因。
畢竟,當年談寧的案子,顧淮一也是幫了大忙的,雖然證據什麼的是雲畫找出來的,但那麼大的一個案子,頂著力的是顧淮一。
談寧留在醫院,還有最專業的護工在,雲畫也沒什麼好不放心的。
也著實累了,陪在醫院,薄司擎就也陪在醫院,不休息,他也不休息……
雲畫也真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就算是不心疼自己,還能不心疼他嗎?
兩人都沒有休息好,開車不安全,縱然薄司擎說他完全可以開,雲畫也不肯,了一個司機過來,而他們兩個並排坐在後排。
兩天沒有休息,雲畫的頭有些疼,昏昏沉沉的,很是難。
忍不住閉著眼睛手摁自己的太,施加一點力,會讓稍微覺得舒服一點。
就在這時,一雙修長有力的大手,取代了的手,給摁頭,不是太,還有風池。
雲畫想躲。
可是他的雙手直接按住的頭,讓無可躲,“這力道可以嗎?”
雲畫遲疑了一下,頭疼得實在是難,而他指腹傳來的溫度和力道,實在是太舒服了,舒服得讓忍不住想沉溺。
見不吭聲,他就當是默認了,繼續不輕不重地按著頭上的位。
頭疼真的一下子就緩解了很多,甚至都昏昏睡了。
“困了就休息一會兒。”
他的聲音很輕。
迷迷糊糊的,時間和空間都模糊了,含糊地嗯了一聲,竟然就睡過去了。
頭上傳來的力告訴,他一直都在,周都充斥著屬於他的味道,這讓異常安心,沉沉地睡去。
等雲畫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天24小時過去了!
足足盯著牀頭櫃上的電子時鐘看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現在是什麼時候!
睡了這麼久?
關鍵是,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睡的。
昨天跟他一起坐車回去,頭疼得厲害,他幫摁頭,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就那麼睡著了?
甚至就連他抱下車,送回房間,都沒醒?
再看看自己上……
服沒有換,只是外套掉了。
但是腳上,鞋子換了,子也換了……
很顯然,的腳是洗過的。
誰給洗的腳換的子?
家裡又沒有傭人,也沒有別人……
雲畫的臉頓時開始發燒,有些窘迫。
在醫院守了顧一諾兩天,兩天沒有好好休息不說,也沒有好好整理自己,腳上的子也穿了兩天,雖然現在是冬季,可是……可是子一天不換就肯定會有異味的,腳上更是如此。
可他,卻給洗腳換子……
當真是窘迫到了極點。
就在這時,房間門把手忽然了。
雲畫愣了半秒,接著立刻就躺倒,閉上眼睛,裝睡。
來人非常小心地扭開了門把手,而後就推門進來,輕手輕腳,所有作都幾乎沒有發出聲音,如果不是剛纔雲畫已經看到了門把手轉,怎麼都不會意識到有人來的。
不用問,來人肯定是他。
“畫畫,畫畫?”
他站在的牀邊,輕輕地喚了兩聲。
見沒有靜,他又手拉了拉蒙在頭上的被子,“被子蒙著頭就不怕呼吸不暢嗎?”
他在外面拉被子,而在裡面用手拽著杯子。
他拉了一下,就意識到了不對,停頓一秒,就忍不住輕笑起來,“醒了?怎麼,蒙著杯子不難?還不敢臉了?”
被窩裡的雲畫,十分窘。
可老這樣躲著也不是辦法。
在他又一次拉的被子時,鬆手了,杯子被他拉開,出了的腦袋,抿著脣看,“我……我沒想到一下子睡著睡到現在,睡太了……”
薄司擎卻點了一下頭,“沒事,只要別像上次一樣睡著就不醒就沒事。”
雲畫咬了咬脣,“你……你給我洗腳換的子?”
“嗯。”他點頭,沒當回事。
可雲畫卻沒有辦法不當回事,抿脣,聲音跟蚊子哼一樣,“謝謝。”
“什麼?”
“我說謝謝!”雲畫又大聲重複了一遍。
薄司擎笑了,“哦,好,我收下你的謝。”
雲畫咬脣,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又說道,“你先出去,我要去洗漱,兩三天都沒洗澡,我不了了!”
“別急。”他說,“你一天一.夜都沒有吃什麼東西,胃裡空空如何,先喝點白開水,再吃些東西,之後再去洗澡,不然就你現在這狀態,別說洗澡了,我恐怕你洗個頭,都能暈過去,低糖。”
雲畫拗不過他,只好先吃飯。
吃飯之前,先用鹽水漱口。
他準備好了溫熱的鹽水,親眼看著漱口,而後,就下樓去吧文在保溫不的
飯是他煮的瘦粥,煮得很是爛,甚至都不需要怎麼咀嚼就已經順著食道進胃中了。
吃了一碗粥,胃裡暖暖的,很舒服。
他把碗筷收走,看著,“稍微休息一下,再去洗澡,剛吃過飯不宜洗澡。”
“哦。”雲畫看向他,“我來洗碗吧,太麻煩你了……”
“跟我還需要這麼客氣?”
“……”
雲畫洗完澡,吹乾頭髮,換了服從樓上下來。
薄司擎直接跟說:“剛纔凌南給你打了個電話,我說你不方便接聽,他就說晚一點。”
雲畫立刻拿過了手機,看了一眼,果然,有凌南的一通電話。
一邊回撥過去,一邊站起來朝著臺那邊走去。
“嗯,什麼況?你怎麼接到消息的?是嗎?是真的嗎?消息確實?”雲畫連連追問,“那現在是什麼況?好好,我不問,你說……找你這麼說來的話,顧淮一的任務應該快要完了吧。”
電話那端的凌南輕笑一聲,“是啊,快要完了,現在就只差最後一步。金狼又逃了,而逃到了國。”
雲畫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怎麼又逃了?”
“狡兔三窟,金狼這麼多年,狡猾的很,我們埋伏在金狼那邊多年的臥底,最終還是被金狼懷疑了,金狼提前做好了準備,儘管警方大獲全勝,但金狼還是逃了。”凌南倒是沒覺得太難接,“這很正常,如果金狼沒有任何後手那纔不正常。”
雲畫的表很嚴肅,“如果這次還抓不到金狼的話,恐怕會更麻煩。照你所說,金狼這次栽的很重,中偭聯合行,在臥底的幫助下,幾乎把金狼的勢力一網打盡,金狼的幾條貨運渠道也都被全部清掃……可以說,金狼想要東山再起,幾乎不可能。在這種況下,金狼只怕是要瘋。他逃到了國,絕對很危險,得小心他狗急跳牆。”
“這些上面都考慮過了,對金狼的追捕已經在急實施。還有啊畫畫,現在可不是六年前了,現在國佈局的天網,攝像頭已經能夠覆蓋到非常多的區域,抓拍到金狼的可能非常大。六年前金狼或許能逃,但是現在,警方一定能找到他!”
凌南說的也沒錯。
六年前金狼能逃走,依賴於他有自己的渠道,那個時候金狼的運毒渠道還沒被徹底清楚,再加上接應的人衆多,他完全可以從運毒渠道逃跑。又沒有太多的攝像頭,也很難抓拍到他。
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主幹道城區人流集的街道,攝像頭已經幾乎全覆蓋,再加上這次行佈局了很久很久,金狼的幾個主要運毒渠道,都被警方掌握,還有金狼在國的那些銷售下線們,也都被警方暗中掌握並且監控,這次的行,可不是邊境上的行,在國,更是多地警方聯合行,同時實施抓捕,可以說,金狼在國的手已經被控制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就算有幾個網之魚,也不過是小蝦米,影響不了大局,並且每天都還有人被抓捕。
金狼的所有手都被斬斷。
他現在,等於說被砍掉了所有的枝枝蔓蔓,只剩下禿禿的一主桿,被抓是遲早的事。
“對了,大概後天你就可以跟淮一聯繫了。”凌南說道,“他那邊的行雖然已經結束,但後續事宜依舊很多,他現在還不能跟外界聯絡。後天,還是你給他打電話吧。”
雲畫遲疑著,“我給他打,怎麼說?”
“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啊。”凌南笑。
雲畫卻是一點兒都不輕鬆,“對了,這次的行是針對金狼,那麼,董裡裡呢?金狼逃到了國,董裡裡什麼況?”
凌南說,“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我只知道,這個名字沒有出現在行組的討論中。畢竟……畢竟所有人都以爲,董裡裡已經死了的啊。”
“沒死,如果死了,顧一諾是哪兒來的?”雲畫趕說。
凌南道:“我當然知道沒死,可如果不是從顧一諾上發現突破口,那你敢說董裡裡沒死?你只會覺得是自己眼花。現在問題就在於此,沒有人知道顧一諾的事,當然也沒有人知道董裡裡沒死,包括顧淮一。”
“那……”雲畫一臉的糾結。
凌南想了想說,“或許你可以往好了想,董裡裡本質不壞,無法改變自己的父親是毐梟這個事實,但可以離。當初的都能拼著口氣去當警察,那後來被金狼帶走的,又懷孕了,爲什麼不能爲了孩子,拼命離金狼那個毒窩?”
“再說了,金狼知道懷孕,知道壞的還是警察的孩子,金狼肯定會生氣,甚至會讓把孩子流掉,或許董裡裡爲了保護孩子,在合適的時機逃跑了呢?比如說逃到了國外?或者是某個不知名的小地方,姓埋名生下孩子後,爲了不給孩子帶來危險,就又逃出了國外,把孩子留在國。這也是董裡裡一直都不敢回國,甚至連兒病了都不敢輕易回來,反倒是要委託一個陌生人當孩子的臨時監護人的原因。”
雲畫承認,凌南說的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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