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直到現在才明白,原來自己一直都在等待現在。等待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讓從陸地跌海洋。
指尖輕,莫名想要手去抹平他眉心的褶皺。
像是心靈有所應,池晏慢慢地睜開了眼。
于是一點點地看著他的眉心舒展,眼眸里出現了采。
月落進他眼底,深淵里又映出的倒影,畫家最華彩的一筆。
“在看什麼?”他問。
聲音里還帶著未醒的低啞。
“看你。”說。
他笑:“剛才還沒看夠?”
一個吻落在的眼瞼。
這句話撬開了彼此幽暗的記憶里,某些更令人眼熱的畫面。
例如那條令他魂牽夢縈的閃閃發亮的子。
到最后它到底還是被扔掉了。
皺地堆一團,落在床腳,宛如一團銀沙。
但潔的皮又變了最名貴的綢,被手指和一寸寸去丈量。
直到他們都大汗淋漓,像被困在淺灘里的海螺,滾著一層泥。
于是輾轉著來到了浴室,
沒想到浴室有一面巨大的鏡子。
這真是意外之喜。
蒸騰的水霧,撲打在鏡面上,朦朦朧朧地照出兩個人影。
像是隔著燈罩去看嬉戲的飛蛾與火。
事又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池晏甚至還故意將鏡子上的霧氣抹去了,昏黃的燈,將彼此都照得清清楚楚。
不知折騰了多久,終于洗完了這個澡,重新回到臥室里。他們不約而同地擁抱著彼此,像是打了一場勝仗的士兵,疲力盡地睡去。
但是也才睡了一兩個小時,又醒了過來。
或許真是因為不舍得。
相聚的時間總是太短暫,閉上眼睛,實在是太暴殄天。
松虞也低聲笑,含含糊糊地說:“怎麼看得夠。”
又在他的懷里找了一個更舒適的姿勢。
好像從來不會這樣依一個人的溫,簡直疑心自己得了皮癥。
而池晏只看見漆黑的發,像縱生的藤蔓,沿著肩胛骨的形狀,在雪白的后背上瘋長,將他們都纏繞起來,變嚴合的繭。
他的結微微滾。
又低頭去吻的發頂,從腔里發出笑聲:“那就繼續。”
但就在這時,不知是哪里傳來一點輕微的振聲。
不屈不撓,驚擾了寂靜的夜。
松虞從他懷里抬起頭來。
“……找我的。”
手機就在旁邊的床頭柜上,從他的懷里半是掙出去,手去夠。這一刻的反應,幾乎完全是來自多年以來累積的職業本能——能在這個時間找到的,一定是什麼急事。
發輕輕掃過他的脖子。
難以形容的,無言的撥。
于是池晏先一步,長臂一,越過頭頂,將它給撈了過來。
“你干嘛?”手去討。
而他開玩笑一般,將手抬得更高,拎著那只小方盒子,左右搖晃。
窄窄的影落在臉上,在的眼眸間輾轉。
他凝視的目,也愈加晦暗不明。
兩只手指懶洋洋地一夾。
“嘀。”關機的提示音。
可憐的手機被無地扔出去。落地的響聲都被的地毯給完全吸收,屏幕的冷一閃,就徹底消失在黑暗里。
“今天誰都不許工作。”池晏似笑非笑地看著,惡劣而自然地宣布,“你的時間屬于我。”
他翻了個,扣著松虞的手腕,將拉回來。
白被單裹著勁痩的腰。
后背兇猛而野的刺青,一覽無余。
笑意浮在臉上,松虞莫名被這句話里的蠻橫所取悅。
但還是明知故問地說:“我不工作沒什麼,反正該拿的獎也拿到了——可是你呢?”
“我怎麼了?”
“堂堂總督大人,也敢玩失蹤嗎?不知道有多人要急死了。”
手掌撐開,撐在的臉旁邊,池晏俯視著。手指緩慢地勾住的發,看似漫不經心,眼里的侵略意味卻很明顯。
“管他們去死。”他說。
低啞,肆無忌憚。
呼吸都落進的耳廓。
松虞笑出了聲。
作為回應——或者說是獎勵,他得到了一個勾著脖子的熱烈的吻。
月下,纖細的手臂也像是潔白的藤蔓,蓋滿了簌簌的新雪。
而的聲音比雪落時更輕。
“那麼……我們可以開始下半場了。”
*
直到天亮的時候,他們才雙雙爬起來,洗了第二個澡,又沉沉地睡去。
再一次醒來時,日上三竿。
松虞一向作息良好,難得被池晏拖著,睡到這麼晚。
最后完全是被所喚醒的。胃部都開始灼燒,腸轆轆地坐在船艙的餐桌前,一口咬下花生醬三明治,里塞得滿滿當當,口齒不清地說:“我們現在在哪里?”
池晏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
他裹著一件深的睡袍,出大半個的膛。
興致盎然地看著:陳小姐難得出這麼孩子的一面。
于是他驀地出手,輕地抹掉蹭在角的花生醬。
又將指腹含在舌間,目灼灼地著。極富暗示的作。
而松虞只是相當不解風地,將另一塊三明治塞進他的里:“看來你也傻了。”
又問:“那我們怎麼回去?”
“到時間就能回去。”池晏說。
他優雅而迅速地解決了食。
又微微啟,示意繼續喂自己。
這一次松虞起了壞心眼,直接挖了一大勺花生醬往他里送。
但他反而將的手腕捉住了。
垂下頭。靈巧的舌,輕輕吻過跳躍的脈搏。
啪的一聲。
蜷的手指,無力地張開。
搖搖墜的勺子掉落下去。
而他笑意更深,站起來,輕輕地了的。
一個本該很短促的吻,又被拉住了,慢慢加深。
“四十八小時。”終于,他在耳邊說,“我沒有設置航線,只有時間。時間到了,船就會自回到港口。”
松虞眼里閃過一錯愕。
轉過,從窗戶里朝外看。目之所及,只有直的日和無邊的汪洋大海。
所以他只是任這艘游艇,隨著風向,在海上漫無目的地漂流。
這也太瘋狂了。
忍不住笑出了聲:“我們要在這里漂兩天?”
池晏瞥一眼:“不好嗎?”
“非常好。”站起來,以一種異常滿意的語氣道,“很自由,什麼都不用管。”
“……只有我和你。”
他輕輕道,凝視著的背影。
對于公眾人來說,能夠像這樣躲到世界的盡頭,得浮生半日閑,當然就是最大的幸福。
松虞轉過來:“那你有什麼計劃?”
“我只計劃了我們的夜晚。”
松虞:“……”
真是毫不意外的答案。
“但現在是白天。”端起剩下的橙,一飲而盡,“——所以,我們來做點白天該做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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