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桉本來在畫崽崽，可是不經意間，就把崽崽旁邊的男人也畫了進去。

甚至不需要看他，也知道那雙眼睛的致弧度，和角微微彎時的漂亮梨渦，從高二到現在已經畫過無數次。

畫畫的時候總是專心，沒有注意到夕悄無聲息把一切染暖，也沒注意到江硯不知道什麽時候從沙發起，站到了後。

“這人誰啊。”

他站在後，從肩側俯，冷淡聲線帶了點吊兒郎當，又裝著無辜。

顧桉怔住，像隻到驚嚇的鹿，短短一天時間大腦死機兩次已經重啟困難。

呆呆轉頭，剛好撞進江硯清澈眼底，瞳孔黑而純粹，現在饒有興致看著。

“怎麽，不讓畫啊……”

糯的聲線不穩，呼吸也不順。

江硯上低，被他上的薄荷味道籠罩著。

就好像整個人都被他環在了懷裏。

他輕揚眉，看起來又壞又溫，比平時更招人，語氣卻很認真、商量正事一般：“你們的人像模特怎麽收費。”

顧桉隨口胡說八道，“長得好看的就貴一些，有八塊腹的還要再加錢，對，是這樣子的……”

江硯近在咫尺的俊臉雲淡風輕，他微微側過頭看，角牽起的弧線清晰。清越的嗓音微微低，落在耳邊又磁又蘇：“那你覺得，哥哥這種賣相值多。”

“那你想收多，我給你就是了……”深呼吸，空氣都變熱的，烤著臉頰。

竟然還想收費！！！

這個小氣鬼啊啊啊啊！

畫畫又不會塊！

距離太近，好像下一秒他直鼻梁就能到臉頰。

或許一下，臉頰就能到他下頜和薄薄的。

空氣陷寂靜。

顧桉被他直直盯著，心又忍不住怦怦跳， 可憐兮兮看著畫架，不敢看他眉眼。

隻想找個地鑽進去，或者現在就收拾小書包回學校。

今天到底是個什麽好日子！

嗚嗚嗚怎麽丟人的時候他都在！

都在！！

不誇誇畫得好看也就算了……竟然想先收錢！

畫了上千遍，才覺得筆下的人，和他有了十分之一相像。

這樣想一想，又有些說不出的委屈。

“畫吧。”

江硯冷冰冰的聲線還帶著未散的笑，聽起來似乎還有些說不出的寵溺，顧桉整個呆住。

下一秒，溫熱呼吸和幹淨嗓音同時刺激著耳廓，聽見他一字一頓、輕聲說：“哥哥隻對你一人免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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