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沈東遠看著臉上止也止不住的笑意,一時失神,到底干的說了句:“不用謝。”
算起來,他們大概得二三十天沒有說過話了吧,那次的事確實鐘燕有不對的地方,但是那種況下,他如果不呵斥,誰也說不過去呢。貌似這些日子又瘦了不。
朱海眉深知禮尚往來這個道理,這天從市里回來,一下買了兩臺風扇回來。整棟樓都轟了,正值訓練結束之后,他們家的客廳里站滿了人,格外抑郁,不就是兩臺風扇嗎,有什麼好看的。
沈東遠回來看了兩臺風扇也吃了一驚,但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他也不好問,等人散了,他問道:“怎麼一下子買兩個。”貌似他一個月的津還不夠買兩臺的。
這很奇怪嗎,“當然一個房間一個。”
“買一個安了客廳不就行了。”
朱海眉口而出:“那怎麼行,我們又不在一個屋睡覺。”說完就后悔了,臉騰的一下子紅了,天地良心,真沒有那個什麼意思。
沈東遠倒沒有多在意,“要不你屋里安吧,一個裝了客廳,我不怕熱,我房間里不用。”
朱海眉沒有堅持,反正只要屋里掃不了就行。
風扇是沈東遠裝的,給他扶著凳子,心臟砰砰跳個不停,罵了原主很久,原主才消停下來,真是太沒出息了。
這麼久了,沈東遠還是第一次來的房間。
寫字臺上鋪了小碎花的花布,右角上放著一個白的大瓷缸子。桌子旁邊的架上掛著常穿的服還有一個小布包。
床上鋪的小碎花的床單和桌子上的桌布是一個花的,格外好看。最讓他驚訝的是,這個寫字臺上有一大半被書占據了,有散文集有小說,甚至還有國外翻譯過來的小說,桌子上還攤著幾張白紙,上面畫著各式各樣的小人,別說畫的還漂亮。
他不由得驚訝的看了一眼,正忙著把床上的被褥疊起來。那些書,很多他都沒有看過,要知道也就略認識幾個字,不是個睜眼瞎罷了,怎麼又會讀書又會寫字的。他想起借那三十塊錢的時候,字跡雋秀工整,真是要比普通人好的太多了。
“沈東遠,你可給我安好了,別扇著扇著掉下來了。”扇這樣的風扇真是有力,萬一掉下來,多危險啊。
忽然想起的聲音,沈東遠收回思緒,“放心好了,絕對掉不下來。”
裝好了,擰開開關,風扇頓時轉了起來,屋里頓時涼快起來。朱海眉站在風扇下面吹了一會,心大好,“為了表示謝,晚上我請你吃飯。”
“好啊,”沈東遠很自然的說道,做的飯著實好吃,好久不吃,都有點想念了。
沈東遠倚在門口,看練的切菜炒菜,整個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好看極了,“上次的事,有我不對的地方,你別生氣。”道歉的話一下子說出來,連帶著他自己都不自在起來。
“沒事,都過去的事了,今天我給家里寄了兩百塊錢過去,二弟不是要上高二了嗎,得學費什麼的,你下次寫信的時候,也讓二弟買兩服。大了也該打扮打扮,有了喜歡的孩子也不能太小氣了。”
沈東遠目瞪口呆,這麼關心的話竟然是在口中說出來的,還給家里寄了錢,一下子還寄了二百。
他心里還是很激的,他想多出點錢來給家里,但是津有限,他就是再有心也無力來,他忽然想知道做什麼買賣了,但是詢問的話,他怎麼也問不出來。
兩個人吃了飯,他看要回房了,才出兩個字來,“謝謝。”
朱海眉彎了彎角:“不用謝。”
先不說他們倆現在關系逐步改善,樓上鐘燕家卻火藥味十足。
“不就是買了兩臺風扇嗎,看那得意勁,還都去看,有什麼好看的?”鐘燕坐上沙發上抱怨。
張忠海放下報紙:“你管這麼多干嘛,閑的你,這一期的新兵快要訓練的差不多了,你看能不能讓咱爸約吳軍長吃個飯,我這職位是不是該調一調了。”
他雖說也是連長,卻是副的,大家雖然也是連長連長的著,這心里還是總覺得和個疙瘩似的。 他說的咱爸其實是他岳父,他岳父和吳軍長是一起玩大的伙伴,自然得很,調一調只是個招呼,但是不吃頓飯到底是不好。
“你去年剛調的副級,今年又要調正的,能行嗎?”鐘燕不由得皺眉。
“怎麼不行,不過是個連長,還不是軍長的一句話嗎?”
鐘燕斜著眼看過去:“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那是我爸的面子。”
張忠海腆著臉過去,摟住:“我升職,你臉上也有不是。”
鐘燕了胳膊:“邊去,邊去,你要是和沈東遠一樣掙個軍功,還用得著我爸爸去求人麼?”
這麼一說,張忠海頓時僵住了,臉上也不好看了起來,“鐘燕,你什麼意思?”
鐘燕忽然覺得自己說錯了話,“沒有,我明天就回家問問我爸爸去。”
張忠海松開,站起來:“不用了,趕明個,我自己也掙個軍功去。”說完回了臥室,一頭扎在床上,蒙上了頭。說到底,還是看不上他。軍功有那麼好掙嗎?那是拿命換來的。
鐘燕在沙發上愣坐了半天,不知道想什麼,嘆了半天氣,才起去收拾了。
朱海眉不僅給沈東遠家里匯了錢,也給自家匯了一百塊錢,占了原主的,自然也要盡孝道。這個時候錢都不好掙,尤其是婆婆家還有個二弟讀高中,一家子都是莊稼人,沒有什麼收,都指著沈東遠的津過活呢,二弟開了學又要學費又要生活費的,真夠他們老沈家的。
自個家里沒有男孩,只有一個妹妹,父親老實能干,母親潑辣不講理,妹妹格懦弱,家里家外的也是靠著那一畝三分地的拉,沒有其他收,寄這一百塊錢回去,想必他們也能花一陣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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