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宣帝頒了罪己詔書,然而這只是開始。武宣帝終于力承不住力,當著滿朝文武檢討自己當年之行后,早有準備的魏珩即刻又站了出來,趁此機會問道:“當年今上同先太子手足深,雖非一母同出,但兄弟之間的絕不比同胞所出的兄弟差。臣不解,為何陛下能做到那般絕,說翻臉就翻臉,說屠戮就屠戮。”
“陛下在痛下殺手之前,難道沒有過猶豫和徘徊嗎?又是誰,力薦陛下這麼做的。臣以為,如今既然陛下頒了罪己詔書,也承認了自己當年的罪行,那麼,當年慫恿問陛下您如此做的人,便要押大獄,一一問罪。”
武宣帝原以為,事到這一步就能結束。他頒了罪己詔書,承認了自己當年的罪行,之后他順勢冊立如今威正高的順王為儲君,他再禪讓東宮,自此做個悠閑的太上皇。
但沒想到,事怕遠還沒有結束。
是他低估了魏珩,魏珩并沒打算就此放過他。
武宣帝當即便沉了臉,目如火炬般,狠狠瞪著魏珩,他哼笑一聲,道:“魏卿難道不知道?當年,可是其父魏國公一馬當先。若無他的獻計,和為朕鞍前馬后,出謀劃策,朕也沒那個能耐。”
之前魏國公并未卷到這場君臣之爭中來,甚至為了表現他對魏珩這個兒子的不滿,他還時常出言兌。其實這不過是父子二人間的一場戲罷了,為的,不過就是不讓武宣帝看出其實他們父子二人早已聯手。
但此刻,第一步計劃既已完,武宣帝頒了罪己詔書,承認了自己當年罪過。那麼,魏家父子也就不必再以虛招晃之。
這個時候,魏國公站出來說話正好。
且此番正好武宣帝提及魏國公,于是魏國公便站了出來。
“臣也有罪。”魏國公也先自認了罪,“臣當初糊涂了,竟因以為是長公主害死的臣之妾,故而心生了魔,將這一腔憤怒和一切罪責全都發泄到了先太子頭上。臣當時怨恨極了長公主的暴烈脾,想著,若不除了太子,日后太子登基,長公主必會變本加厲,更加無法無天,對活生生的一條命視若草芥。”
“既如今陛下下了罪己詔書,臣對臣的罪過,不敢不認。”
說罷,魏國公彎膝跪了下來。
魏國公承認自己的罪行,本來沒什麼。畢竟,連當朝天子都認了罪,他這個當年輔佐天子登基的謀臣,自也有大錯。
不過,他提及了陶氏,這卻是武宣帝狠狠愣了下。
同時,心中也生了些不安。
雖說陶氏已去世多年,當年也的確是因為的死,這才保全了他日后的穩坐江山。但終究是有那樣一番易在的,若當年陶氏之事再被魏珩翻出來……那后果武宣帝不敢想。
他當然也知道,什麼罪該認,什麼不該認。有些錯認了,尚能保得住子孫后輩的榮華富貴,而有些罪認了,不但到手的江山得丟掉,他還會被永遠釘在歷史長河的恥辱柱上。
那將是千千萬萬年都洗刷不掉的。
所以,武宣帝道:“魏珩,既朕同你父親皆認了罪,你還如何?”
魏珩卻說:“回陛下,不是臣如何,而是先太子奇冤不雪,臣往后的日子也永不安生。”說罷,他又再次問,“陛下對當年之事,當真就再沒什麼瞞的了嗎?”魏珩目灼灼,盯得武宣帝屁上如生了瘡一樣,坐立不安起來,魏珩則并不畏卻,他步步,繼續問,“陛下是想自己說,還是想臣替您說出來?”
武宣帝終于發怒了,他指著魏珩道:“你個大逆不道的東西,你目無君上。你如今這般,怕是替先太子沉冤是假,你想謀逆才是真吧?”
即便被中了心思,魏珩也毫異樣未有,他仍是那副有竹的姿態。
并不在意武宣帝方才所言,魏珩繼續說:“既陛下自己心虛,不愿說,那便由臣來代您說。”說罷,魏珩從站位上挪了子,走到中間來,并且他轉了個,面向了群臣,這才繼續道,“當年,魏國公同靜華大長公主有婚約在,魏國公卻因意外邂逅一伯爵府子,想同長公主解除婚約。此事,想來在此的各位同僚,但凡年長些的,都知道。”
魏珩此話一出,立即就有上了年歲的臣子站出來應和,表示此事雖過去多年,但卻仍記得此事。
魏珩頷首,又繼續說:“靜華長公主子剛烈,又怎會得如此侮辱?所以,退親是不可能退親的,便是賠上自己一輩子,也要同那二人糾纏到底。之后,便是婚期如約,那位伯爵府貴則是以貴妾之份了國公府的門。從此之后,魏國公便過上了所謂的飛狗跳的日子。”
“長公主跋扈,婚后對此依依不饒,而那貴妾卻溫敦厚,事事妥帖……如此,更是將本就變了心的魏國公,更是推向了那位妾室。長公主天子之,皇室的掌上明珠,何須忍這樣的侮辱?何況,一切本就不是的錯,所以,肯定不會在魏國公跟前低頭。”
“原到這里,不過只是一樁家務事而已。可誰能想到,最終那妾室竟然死了。死前同魏國公說,是長公主毒殺的,于是魏國公便不分青紅皂白,把那妾室的死,皆歸罪在長公主上。于是,他背叛了多年的手足兄弟,倒戈了當年的晉王,也是因此,才有了先太子府的那場屠戮。”
“大家是不是覺得這一切很戲劇?那今日便由我來告訴你們,這一切,絕非偶然,這一切……”
“夠了!”武宣帝實在忍無可忍,他本就子不佳,此番了如此大驚后,更是渾栗,他氣憤得連坐都坐不住了,還是撐著,這才勉力沒有倒下去。
武宣帝抬手指著魏珩:“賊子!你個賊子!”
魏珩卻說:“此事臣還未說完,陛下何必這樣指責于臣?莫非,陛下您是知道臣接下來要說什麼?”
“你……”武宣帝辯駁不出半句來,只能氣得自己渾抖得越發厲害。
魏珩才不會去管他此刻子吃不吃得消,他只知道,若不趁著這熱乎勁,待事后再提此事,就沒有這麼好的時機了。
打鐵要趁熱,如今正是熱乎勁最旺的時候。
所以魏珩接下來沒再賣關子、繞彎子,而是直接將一切都和盤托出。
點名道姓,又再給武宣帝添了一大罪過。
聽到這里,群臣嘩然,顯然不知竟會是這樣。
但只憑魏珩的片面之詞,還不能服眾。所以接下來,魏珩便將事先就搜羅好的人證、證,皆一一陳列群臣面前。
且魏國公及魏璟父子,也親口道出了當年真相。
帝王之路本來就是這樣,你有本事能奪位,那你也得有本事能守住這個皇位。若你能一直手腕強,那麼即便你當年乃是師出無名,你也可在史書上多添一筆,以洗刷自己之后的罪名。
但若是你守不住,也就別怪有能人之士來對你口誅筆伐。而一旦大勢已去,曾經所犯下的罪,更是要以數倍數十倍來論。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雖是笑話,但也有做得真的時候。
這一場朝堂之爭,最終自然是以武宣帝當即昏倒而匆匆收尾。雖未能即刻就有一個結果,但魏珩知道,棋局走到這一步,也已經穩了。
最難走的一步,總算是走了過去。
這之后,魏珩便才漸漸將先太子所出之長子公子仍在世這一消息,傳揚了出去。
*
熙近來的日子過得很恣意,可以說,京郊莊園是個很好的避暑的地方。和魏珩如今所過的生活,當真是歲月靜好了。
他會陪一起做些簪活手工,也會陪他琴對弈煮茶。
互相遷就,彼此陪伴。
不過天賦這個東西的確是不好說的,比如說,有這世上最好的老師來教下棋,熙仍是一點長進都無。但對此,或許在很早之前,魏珩可能會有些不耐煩,但在如今,魏珩不但半點不耐都無,他還很珍惜如今眼下的日子。
這樣的日子,又還能過幾日?
沒有幾日了。
莊園里有人造荷塘,河邊建了長廊,一路延申到荷塘。這會兒午睡之后,二人便靜坐此對弈。熙苦思冥想,仍不見毫長進,正苦惱著,對面的魏珩朝過來一眼。
“你已經很厲害了。”魏珩說,“其實學這些都是需要吃苦的,時不吃苦,年長些也得吃苦。我也沒你說的那樣聰穎,不過是比一般人多下了些苦功罷了。”
熙知道他這樣說是寬自己,若論天資,他這都不算聰明的話,那誰算?
但既知道他有心夸自己,熙便也不穿,只是默默了他的這個夸。
熙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你會讀書識字,又擅琴棋書畫,但我在做手工活上有天賦啊。如此一來,也算是公平了。”
魏珩就笑了,點點頭說:“正是這個理。”說罷,他又落了一子。
熙見狀,忙認真研究棋盤,然后小心翼翼從一旁玉白的石盒中也起一顆來。
先作勢往一落去,靜看了對方臉后,又猶猶豫豫的再挪了個位置。
“放這里就對了。”魏珩贊許道,“娘,你還是很有進步的。”
沒人不喜歡聽夸,熙更是如此。何況也能聽出來,魏珩這一句夸是真心的。
時就這樣一日日慢慢流逝而去,轉眼夏去秋來。荷塘中的荷花枯萎開敗,了一片蕭瑟。
秋風瑟瑟,輕薄的夏要裝進箱籠中,得拿出夾棉的秋來了。
魏珩同熙皆不提壽數之事,二人默契的,還如從前一樣。
日子就這樣一日日的過,可再好,也總有結束的時候。
這日,如往常一樣,二人白日一相,待天晚了后,便各自回了屋。熙近來十分好眠,用了晚飯,到了點后,就能沉沉睡。
而待熙睡后,魏珩卻從自己屋中走了出來。抬手輕輕敲了敲門,是侍婢玉蘭開的門。
“公子。”玉蘭給他行禮。
魏珩微微頷首,沖玉蘭點了頭后,問:“夫人可睡著了?”
玉蘭說:“已經睡下了,夫人近來睡眠很好。不似初初那幾日,還會做噩夢從噩夢中驚醒。”
其實這些魏珩差不離也都知道,他點頭道:“你先退下去,門外候著。”
“是,公子。”玉蘭不敢有任何異樣,蹲了下后,便錯往門外去了。
而魏珩,這才朝室去。
金珠簾開,目是子閨秀。寢雅致清新,才抬步,便立即有一幽幽淡香鉆鼻中來。
魏珩聞著,只覺心中舒爽。
他仍舊面平靜,一步一步,穩穩的朝床榻而去。
行至床前后,魏珩矮彎腰,在床沿邊上坐了下來。
熙的睡很安靜,也很好。始終都是乖乖的模樣,連睡覺的姿勢都是老老實實的。似有夢,角微揚。
魏珩著,也不自覺揚,出笑來。
他將那素凈的手從闊袖中出來,緩緩進被褥中,輕輕攥住那雙似是無骨的荑。此番前來,算是同不告而別了。
魏珩心自然是有不舍的,但左右權衡后,他是覺得這種做法便就是二人最好的選擇了。
縱心意再決絕,可臨了臨了,不舍之,仍是溢于言表。
魏珩眼中有淚劃落,他則傾過去,在安睡的人臉頰落了一吻。如此一別,便是當過往一切都煙消云散了。
作者有話要說:人節快樂!!!!
繼續掉紅包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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