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有自己的顧慮,裴大公子明顯狀態不對,如果此時完全忤逆對方,也怕夏姑娘會因此下不來臺,到時候會被裴大公子報復,騎馬的話和師兄在后面盯著,不會出一點意外。
“哎?可以嗎?”夏蒹回了下頭,角彎起來看向馬車,“晚明你覺得呢?”
“可以啊。”他視線微頓,好半晌角才勾起來。
“好。”夏蒹開心,柳若藤下了馬,便騎在馬背上挨著馬車。
“晚明晚明,”夏蒹喊他,“馬車里應該有梨膏糖,你給我拿,你自己也吃。”
“梨膏糖?”裴觀燭明顯是才知道馬車里還有梨膏糖,聽話翻找,從茶桌底下出一袋用牛皮紙裝著的小包東西。
“你自己先吃一塊,”夏蒹面上染著明的笑,“看看不吃。”
裴觀燭聽的話,拆開紙繩捻出一塊含到里。
梨膏糖清甜的味道填滿口腔,他垂著頭嚼了兩下,面上卻沒有一一毫人吃糖時會出來的愉悅神態。
煩死了。
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
他垂著頭,睜大一雙漆黑的眼睛,盯著茶桌底下。
那里放著一把斧頭。
他的力總是很不好,用匕首或者尖銳的剪刀去殺人,總是會覺得特別累,殺人是一件很累的事,但是斧頭不會,用起來會覺得很爽快。
真想現在就把他們的頭砍下來。
但是不可以。
每次都這樣煩。
他如果把們殺了,夏蒹一定會討厭他,會恨死他,可能還會一輩子都不理他,到時候他就算是如愿以償殺了夏蒹也肯定會覺得特別特別難過,那麼他之前的所有忍耐就一點意義都沒有了!
他可不想讓夏蒹死之前對他是抱有仇恨的,但是,但是吧,他現在又很忍不了,好煩人,早知道就不該把斧頭放在那麼手可及的位置,導致他總是心思漂浮,就連看見夏蒹都有些忍不了了,被發現了,那個姓柳的,肯定已經發現了,好煩人,好煩人
“晚明?”
外面傳來夏蒹擔憂的聲音。
他一直垂著頭,也不知是怎麼了。
“夏蒹。”
年起臉,面上笑容溫至極,“剛才在吃梨膏糖呢,這個很好吃。”
“是吧?”夏蒹面上染笑,好心的讓他捻起一塊梨膏糖,塞進自己的里。
兩人就這樣,一口一個梨膏糖,喂上一塊便含好一會兒,梨膏糖在里化了,夏蒹再去找裴觀燭要新的,滿口甜膩,就連經過這片極為暗的樹林也沒那麼怕了。
如許致方才所言,這片森林里的路早就被踏平了,車馬行駛極為好走。
不知時間,天變得越來越暗,遠烏云布,像是老天爺在醞釀一場極大的暴雨。
“雨水將臨的味道。”
馬車傳出裴觀燭溫和的聲音。
“確實。”樹林會將這類味道放大,天氣越來越悶熱,夏蒹脖頸里都蔓上一片汗,裳粘著子,額頭上的汗往下掉,了又,視線往馬車里看,裴觀燭里含著糖,那麼大熱的天,他穿一雪青圓領錦,渾上下一點出汗的痕跡都沒有。
“嗯”夏蒹的視線里,他微微蹙起眉,“好難聞的味道。”
“雨水嗎?”夏蒹并沒有覺得哪里難聞,混著草木的清香,其實還是很好聞的。
“不是,”裴觀燭轉過頭看,“這像是香火,說不上來。”
“香火?”
夏蒹吸了吸鼻子,這樹林里,哪來的香火味?
“對,香火,這里剛死過人嗎?”裴觀燭冷不丁道。
“你別說這種話啊怪嚇人的。”森林里看不清前路,夏蒹被他的話嚇得周都泛起涼意,但裴觀燭顯然不是在跟開玩笑。
“香火,越來越重了,就是香火。”
“夏姑娘!”后面傳來一聲喊,夏蒹一個激靈抬起頭,看到很遠的前方有奇怪的建筑。
“天開始滴答雨點了!你覺到沒有?!”許致的喊聲從后面傳來,“我師妹說沒覺到,我覺得已經下起雨了!”
“是下起雨來了呢,”坐在馬車里的裴觀燭說,“回他嘛,已經下起雨來了。”
“你怎麼知道的?”夏蒹皺眉看過去。
“味道,不一樣了,這是下雨了才會有的味道。”
“你怎麼分辨得出來的?”夏蒹不可思議問,裴觀燭雖然嗅覺一直都十分靈敏,但印象中并沒有靈敏到能分辨是否下起了雨的恐怖地步。
“唔,”裴觀燭看向,“人躲雨都會跑進屋子里吧?但是我不會,所以很悉呢,非常悉。”
夏蒹咽了下口水,剛要說話,覺到額頭上不知何時蔓上一塊冰涼的水滴。
呼出口氣,皺眉回喊,“許大哥!是下起雨來了!”
“這可如何是好?”柳若藤與許致的談聲斷斷續續傳來,前面一聲不吭的車夫忽然停了馬車。
“大公子,表姑娘,前頭可就是廟了,這”
“廟?”夏蒹往前方那個有些破敗看不清的建筑看過去,它鑄造在森林里,在一片暗中,還算大,離這麼遠,乍一看就像是建在森林中的小廟,但邪的讓人不想靠近。
“啊,原來是廟,”馬車里的裴觀燭從不會頭往外看,他聽了這話,也并沒有將頭探出來,而是拿出帕子遮住鼻腔,“難怪這樣大的香火味,呵呵”
“夏蒹知道什麼是廟嗎?”裴觀燭問。
自然知道。
夏蒹皺眉,心里不舒服的要命。
供奉孤魂野鬼的廟,聽裴觀燭的意思,里面還飄散著香火的殘留,定是還一直有人在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