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5 章

　“谷梁天勾結魔主, 致使三位渡劫大能殞落。”

　葉素站在院落外，手抓住一道流，那流落手中便化一片樹葉, 葉面上寫有各地傳來的消息。

　盯著上面的容看了片刻，有些無法理解。

　谷梁天是個致利己主義者, 行事永遠只對自己有好, 沒好的事不做。

　勾結魔主, 讓渡劫大能殞落, 他能得到什麼好？還被全修真界通緝。

　“什麼殞落？”易玄從里面走出來問道。

　葉素將樹葉遞給他看：“是修真界近期的消息。”

　蓬萊上收不到傳訊玉碟的消息，只有他們自己特殊的消息渠道，比如院落外時刻往上飛的流。

　葉素才在這里待了幾日，就發現外面似乎翻了天。

　“谷梁天？”易玄對這個人印象不太好, “不關我們的事。”

　“只是有點奇怪。”葉素接回他手中的樹葉，松開手那葉子又化做一片流飛走, “魔氣還是沒有辦法控制住？”

　易玄頂著一魔氣沉默片刻后道：“蓬萊掌使給了我一本魔修心法。”

　如果要修這本心法，他便徹底回不去了, 也就是魔。

　“如果你不修煉, 千機門應該也還能養得起一個弟子。”葉素看著易玄道。

　“不行。”易玄毫不猶豫拒絕，“我要修煉。”

　千機門都是煉師，葉素已經是異類，如果他停滯不前, 整個千機門的力都在一個人上。

　“魔也不怕？”葉素問他，“將來會不斷有修士厭棄你。”

　易玄一字一頓道：“我已經修了那本心法。”

　只有變強了，世人才不敢看輕厭棄, 即便心中有想法, 也不敢表出來。

　“不魔，你都是千機門的弟子。”葉素走進院, 回頭看向易玄，“既然要修心法，就抓時間，我們很快要下山了。”

　易玄對上的目，向來冷著的臉上微微松：“好。”

　五師弟回去修煉心法，葉素站在院落，彎腰撿起一地的紙。

　從地面一路撿回院中桌上，全部整理在一旁。

　這是這幾天葉素畫出來的護門大陣草圖，在轉塔看過的所有防陣法全部在腦中過了一遍，始終覺得了點什麼。

　原先千機門的護門大陣太過優秀，無論怎麼畫都忍不住想到那個大陣，即便殘破、被人了手腳，也充斥著凌厲磅礴的。

　甚至，葉素懷疑之所以陣中陣能將千機門的靈脈錮，多半是借了千機門原本護門大陣的勢。

　可惜境界不夠高，無法看清大陣所有的結構……

　葉素整理紙的手忽然一頓，確實境界不夠高，但神識早已經遠超化神前期，或許可以在識海中將整個大陣重現。

　向來想到就做了，心神一，便定進識海。

　比起移城前，識海安靜了不，也黯淡了，當時況特殊，葉素察覺正初尊人對他們并不友好，強行切斷了剩下未收回來的神識。

　葉素從識海中勾神識，開始復原推衍千機門的護門大陣。

　看懂的結構很容易勾勒出來，但那些看不懂的，只能強行靠著記憶控神識復原。

　在這期間，神識很明顯能到不適，這是越階造的痛苦。

　失敗、失敗……還是失敗。

　往往葉素只是勾勒到了一半便以失敗告終，這還只是殘破數百年的大陣，并非全盛時期。

　連續幾天過度使用神識，讓葉素靈府都在搖搖墜，只能暫時停下來，修復識海。

　葉素睜開眼睛后，便發現游伏時趴在旁邊，手臂下墊著那些紙睡著了。

　視線落在他潔額頭上，上面沒有任何傷疤，很難想象曾經被匕首刺過。

　大概是的目停留太久，游伏時緩緩睜開了眼睛，臉枕在手臂上，片刻之后才坐起來。

　他一坐起來，膝蓋上的書便下砸在地面發出‘啪’的一聲。

　葉素彎腰看去，發現是之前從轉塔帶出來的古文詞典，手將那厚厚一本詞典撿了起來，靈力一拂，將灰清除干凈，才將它遞給游伏時。

　游伏時沒接，雙手抱臂看著葉素，很有一番要算賬的勢頭。

　“怎麼趴在這里睡？”葉素假裝沒看見，指尖點了點詞典，“你在看書？”

　小師弟實在不像是看書的人，撕書倒有可能。

　“沒人理我。”游伏時不高興道。

　整個院落，一個在房間修煉魔族心法，一個在院落定，游伏時自己和自己玩了好幾天，十分無聊。

　正好靈府識海翻騰，沒辦法在勾勒推衍大陣，葉素便專心和小師弟說話。

　“我理你。”葉素翻開了古文詞典，“以前小師弟就是用這本書通識字？”

　游伏時偏了偏頭，果然被的話吸引了注意力：“應該？”

　葉素翻開最后幾頁，看著上面之前悉的字上，又多了一行字。

　‘文盲是什麼東西’被劃掉，旁邊寫著‘我不是文盲’，不同時代的字，卻同樣是懶懶散散字風格。

　葉素見到這頁字便忍不住笑了出聲，這在游伏時看來，是在嘲笑自己。

　小師弟立刻出兩只手捂住翻開的古文詞典，對無良大師姐道：“不準看。”

　葉素連靈府識海的疼痛都有瞬間忽略，點頭：“好，不看。”

　游伏時過古文詞典，立刻翻過去，遮擋住自己寫的字。

　葉素目及另一頁上的符箓圖，下意識移開目，等在看過去時，發現游伏時看著那符箓圖并沒有什麼反應。

　便在度看向那頁上的符箓圖，依舊只是看了一眼便險些心神全部被吸進去。

　“你看著這張符箓圖沒事？”葉素問游伏時。

　游伏時詫異抬眼，顯然不理解葉素說的意思。

　“我看不了這頁的符箓圖。”葉素解釋后，問他，“你可以看？”

　游伏時垂眸看了看古文詞典那頁符箓圖，隨即微微偏頭，語出驚人：“這是我畫的。”

　葉素：“……”

　一時間院落只有風拂過菩提葉的聲音，沙沙作響。

　從來不知道小師弟會符。

　“你畫的符箓圖？”葉素在一次確認問道，“小師弟，你會畫符陣？”

　游伏時先是點頭，而后搖頭，他手指在那頁符箓圖：“我只會畫這個。”

　他記得是有人強行教他的，說將來有用。

　“不會畫符陣，只會這一個？”葉素問他。

　“嗯。”游伏時合上古文詞典，看向葉素，“你不會畫？”

　在他看來，葉素很有不會的東西。

　“境界太低。”葉素簡單道。

　實際上以年齡算，這個境界已經是極高，只不過葉素接的東西遠比尋常修士要高深，所以才一直覺得境界不夠用。

　游伏時枕在古文詞典上，側臉著葉素，忽然道：“我可以畫在千機門大門上。”

　“千機門……大門？”葉素愣神后，問他，“是不是想起來了什麼？”

　“要畫在千機門大門上。”游伏時有些茫然重復一遍道。

　他每一次睡覺都在修復，這幾天似乎夢到了很多東西，只不過醒過來后，大部分又記不起來了。

　“好，畫在大門上。”葉素手捂住他眼睛，低聲道，“不用想太多。”

　……

　山中小道，有一人捂著自己的腰部，從手指中不斷溜出來，跌跌撞撞往前奔，原本的念珠早已經被毀，手中的蓮臺法杖上也劍痕斑駁。

　這個人便是谷梁天。

　陸沉寒果然沒有那麼好擺，竟然在劍意中放了一縷神識，從北方位一直追了過來。

　谷梁天每次都要拿葉素來刺激他，雖然被傷得更重，但他還有機會。

　因為陸沉寒此人高傲自大，越是這麼刺激他，反而想要親手解決谷梁天。

　沒有長老宗主追過來，只有陸沉寒一人，谷梁天還有逃離的機會。

　“你以為自己能逃多遠？”陸沉寒忽然出現在小道前方，著跌跌撞撞跑過來的谷梁天，“我在不濟，你也得死在我手中。”

　谷梁天停了下來，他渾是劍痕，從萬佛宗臨時出逃，本沒有帶多丹藥，只靠著汲取靈石中的靈氣支撐，如今靈石也早已經用完了。

　“師祖的死和我沒有關系。”谷梁天快撐到極限了，他看著陸沉寒，“殺他們的人是……萬佛宗宗主樂忌。”

　陸沉寒神毫無變化：“開始往自己宗主上栽贓了？”

　谷梁天：“……”

　“你想去蓬萊？”陸沉寒忽然問他。

　谷梁天臉一變，他繞了幾次就是想到蓬萊求救，沒想到還是被陸沉寒發現了。“其實這些山脈已經是蓬萊境。”陸沉寒握著劍出耐人尋味的笑，“你以為蓬萊的人想見就能見到？”

　蓬萊境無蓬萊，陸沉寒自便聽師父、道人提起過。

　比起合歡宗的幻，蓬萊的幻更擅長讓自己大于市，不是長相，還有整個蓬萊。

　只有蓬萊想現的時候，世人才能見到，否則誰也找不到蓬萊，即便肩而過，也不會發現邊就是蓬萊。

　谷梁天在山脈中轉來轉去，恐怕還不知道自己早到了蓬萊境。

　“蓬萊的人會救千機門那幾個人，不代表會救你。”陸沉寒握著劍冷笑一聲，“不說你與魔結盟，即便還是修真界的人，死在蓬萊大門前，也無人會管。”

　谷梁天心沉了下來，他原本想著到了蓬萊，跪在大門前，也要求著進去，卻不料始終沒有見到蓬萊的蹤影。

　“所以……蓬萊就在附近。”谷梁天問道，“只是我看不見？”

　陸沉寒揮劍，冷冷道：“不用在做無謂掙扎。”

　他有些可惜谷梁天，好好的一個佛子，竟然與魔勾結，還殺了三名渡劫大能。

　死在自己劍下，也算是谷梁天白得的榮耀。

　谷梁天直起，強行試法陣，抵抗他的劍意，腹部沒有了手指按，又開始嘩啦流下。

　“葉素，你出來！”生死存亡之刻，谷梁天也顧不得面子和以后的境界，他一邊抵抗陸沉寒，一邊瘋狂喊，“你在不出來，我就把游伏時的份告訴所有人！”

　陸沉寒被他這麼忽然大喊驚了幾分，連劍意都偏了，在聽見后面的話，不由皺眉：“你喊在大聲也無用。”

　游伏時份？不就是只妖？

　陸沉寒雖這麼想著，但劍招放緩了幾分，他不覺得蓬萊的人會出來，卻想聽完谷梁天后面的話。

　“你不怕我說出來？”谷梁天越喊聲越高，還加上了僅存的靈力，“陸沉寒也在這！他一知道，整個昆侖都會知道。”

　陸沉寒見他始終沒有說出來，也不耐煩等待，徑直揮劍斬去。

　不過這一劍竟然被人擋下了。

　“我小師弟有什麼份？”葉素突然憑空出現，站在兩人對面，看向谷梁天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