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禮貌地敲了兩下敞開著的大門,魏祝崛沒有停留,直接向屋走去。
看也不看那幾乎將屋擺了一個小型迷宮的幾十個陳列櫃,魏祝崛門路地穿過一個個櫃與櫃之間的間隙,走向屋唯一比較寬敞的地方,那是一個被四個雙人沙發圍著的小空間,中間擺了一個古古香的八仙桌,這種不倫不類的裝扮出自這家古玩店店主之手,並被他其名曰“結合中西方文化之華的會客室”,但是只有魏祝崛知道,這不是店主懶,也不是想要節省空間,純粹是這家點的店主不想接待客人而已!
是的!就是不想接待客人!換而言之,就是不想賣東西!
說出去恐怕沒人會信,自打魏祝崛認識店主以來,他就沒在店裡見過幾次客人,即使偶有客人顧,也會在進門之後三十秒被店主趕出去,並之名曰“不與沒有慧眼之人打道”。天知道,那不過是店主找的借口而已,他只是不想將自己的珍藏給他人罷了——對一個擁有“收藏癖”和極強獨占的人來說,取走他的珍藏比割他的還要令他難!
門路地轉過幾個陳列櫃,魏祝崛眼前頓時白茫茫一片,宛若置仙境一般——那是騙鬼的!
“咳咳!咳咳咳!”雖然雲霧繚繞,但在如此仄的空間,加上“雲霧”質的不同,魏祝崛不由嗆得連連咳嗽。
“我說……咳咳,老爹你就不能點……咳咳……煙嗎?就你這樣,再多客人也被你給熏跑了……咳咳咳”魏祝崛一邊咳嗽,一邊單手在眼前連揮,略微吹散了眼前煙霧,對著蹲在桌邊不知忙活什麼的老人沒好氣地說道。
老人頭也沒抬,不知摁了什麼開關,只聽一陣風聲響起,眼前的霧氣頓時宛若被油煙機取一般,呼吸間消失不見,只餘老人上叼著的煙鬥還在散發著若有似無的煙氣。
“臭小子,你又不是我兒子,管那麼寬幹嘛!吧嗒~”老人說著,又了一口。
是的,雖然對方老爹,但事實上兩人並沒有緣關系,甚至連名義上的父子關系也沒有。魏祝崛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年後就已經獨立起來,找了份在飯店的工作安頓下來,與老人的相識也是一次意外。當然,別想歪了,並不是什麼魏祝崛救了突發惡疾的老人或幫助老人完了什麼事,現實沒那麼狗,也沒那麼多的戲劇,單純只是魏祝崛快到獨立年齡的時候到找工作,暈頭螞蚱蹦噠,無意間闖了老人的店鋪,然後在老人的幫助下進了一家飯店而已。是的,魏祝崛之所以能夠獨立,完全就是老人給他找的這份飯店的工作。所謂再造之恩如同父母,出於尊敬,魏祝崛一直以老爹稱呼對方。
話題扯遠了,回到正題。
卻說魏祝崛聽到老人的話,毫不在意地搖搖頭,看到老人在桌子旁忙活,沙發上又沒法放東西,只好把手中的保溫食盒放在地上,邁步向老人走去:“老爹,我給你帶了川貝雪梨豬肺湯,你先趁熱喝吧,有什麼活給我來做吧。”
“不喝,拿走。”老人雖然這樣說著,卻還是直起了腰,往後一歪,直接躺倒在了沙發之上。“日它個姥姥的,這破桌子真他娘氣人,好好的怎麼就活絡了呢?放個東西都放不穩!我說找個東西墊下桌唄,他娘的這個破石板又太厚了,墊了桌子照樣樣搖晃,你說氣人不氣人。”
老人的面貌很普通,屬於放到人群中很難一眼發現的那種,上也沒有什麼有錢有勢的人上所謂的上位者氣勢,罵罵咧咧加上叼著煙鬥的樣子,反而更像鄉下那種稱得上古董級別的老農。但事實上,老人店裡陳列櫃裡隨便一樣東西的價值都不下十萬金!雖然這是老人自己標的價格,但魏祝崛卻知道與事實恐怕也相差無幾,因為他曾親眼見到一個富商出價一百萬金買陳列櫃中的一副標價三十萬金的吸鬼獠牙般的牙套——雖然結果是那富商被毫不留地趕了出去,但屋藏品的價值也可見一斑。
不過這些跟魏祝崛關系不大就是了,至於原因嘛,他又不貪圖老人什麼,稱老人老爹也是出於尊敬和報恩,關心那麼多幹嘛。
魏祝崛看看老人用來墊桌腳的所謂石板,再看看桌腳離地面的隙,比劃了一下,無語了。
隙只有不到半厘米的高度,而石板卻長寬如同A4紙大小,厚度足足三厘米還多,有大半個新華字典的厚度了!這墊下去,桌子如果能立穩才真有鬼了!
“老爹,有沒有紙……”魏祝崛想了一下,抬頭問道。
“幹嘛?你想上廁所?出門右轉。”老人的話語毫不留。
“……”早已習慣老人古怪脾氣的魏祝崛也不由被噎了一下,沒好氣道:“廁紙我有!我說的是有沒有一點的紙,用來墊桌腳的。”
“哦,那你早說嘛!沒有!”魏祝崛不由又被噎了一下,他面無表地站起,從懷裡掏出一張被疊起來的紙片,正想再折疊兩下恰好用來墊桌腳,卻不想被橫進來的一只手一把奪了去。
“辭職信?你寫這玩意兒幹嘛?不想幹了?”老人奪過魏祝崛的紙後立馬展了開來,看著紙上開頭那三個大字,平靜地問道,語氣之中卻奇怪地沒有毫意外之意。
“翅膀了,想獨自飛翔了。”魏祝崛一聳肩,顯得無所謂地說道。
“哦。”老人沒多問,他也不想多說。
接過老人遞會的紙張,魏祝崛重新疊好墊在了桌腳下面,又好好調整了一下,直到桌子不再搖晃,他才把保溫食盒放在了桌子上,打了開來,頓時一蒸汽冒了出來,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雪梨的淡淡清香。
“好香,這就是你說的那什麼什麼雪梨湯?”老人鼻子一,卻仍舊顯得有些不耐煩的樣子:“我說過多次了,不要往我這裡帶什麼吃的喝的,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