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二對觀主格外有信心,但是走到蘇林秋尸前的瘦男人卻沒什麼信心,“這嚨都被割開了,真的能救?”
趙興泰怕他再胡言語,揚著嗓子把他的話給了下去,“這只是假死,還有機會救,我們快點回去就行。麻煩大家都讓讓。”
一個死的人說活就活,這里還這麼多人呢,傳出去也太高調張揚了些。
周圍看堵著的人們也都十分配合,只是讓他們倆出去后,大家有要跟著一同上山的架勢。
黎逢年這會兒已經回過神過來,他當即對拿著玉佩回來的管家道:“你讓人守在山腳著,不要讓其他人跟上去。”
人多雜,反而不好。
“小的明白。”管家忙帶著人去了山腳攔人。
至于旁邊把尸送來的幾個捕快見了,也忙跟著一起。
有了捕快的震懾,村民們雖然想跟上去,但都還是留在了山腳下。最后跟著上山的就只有黎逢年和六安先生兩人。
趙興泰把人送進道觀后,就拉著瘦男人退了出去,還順手帶上了門。
道觀里面,傅杳讓三娘把之前從紫金芍藥上摘下的葉子取了出來。
“您這葉子,一開始本來是要給今秋姑娘用的是嗎?”倘若紅珠知道今秋的份,和觀主做易的話,那今秋就不會死了。
“嗯。”
“那有些可惜了。”三娘嘆道。
“可惜什麼,求仁得仁。”傅杳語氣淡淡,將葉子取了出來,這麼長時間過去,葉子還如同剛摘下來的一般,鮮中著一綠意,“紫金芍藥能吊得住的命,卻治不了的病。活著,對來說,不一定是好事。”
三娘一愣,明白了。
有病治病,到時候花費海量的銀子,金錢的漩渦到時候毀掉的可不就是一個人。
傅杳將葉子捻碎,用一塊紗布敷在了蘇林秋脖子的傷口上,有些惋惜道:“那朵芍藥跑的太快了,若是能隔三差五的長片葉子給我就好了。”
三娘:“……”
人家就是擔心會這樣,所以才卷包袱跑的吧。
“好了,”傅杳瞧了瞧,站起,“藥敷好了。”取了張紙給一旁看著的蘇林秋,“在這上面簽字畫押,你就能活了。”
蘇林秋看了下紙張上面的容,明白過來,他痛快地簽了字,“多謝觀主。”
“不用謝,易而已。”傅杳滿意地吹了吹上面還沒干的墨跡,“回去吧。”
接著一陣風起,蘇林秋消失在原地,而躺在地上的人,口則開始有了起伏。
傅杳讓三娘把那張紙收了起來,三娘瞧了眼,上面除了蘇林秋的簽字押印之外,竟然是空白一片。
“您這是……”
“現在的他一無所有,我缺的他也給不出,就先留著,等將來再讓他還清。”從來不做只出不進的好人。
……
外面,瘦男人十分好奇里面究竟是個什麼況,但是趙興泰守在門口,連窗的機會都不給他,他也只能是豎著耳朵聽里面的靜。
臺階下,黎逢年和六安先生臉上都有憂。
瘦男子剛才說還沒死的話,最多也只能是騙騙其他人,卻騙不了他們,這重點怕還是得看觀主有沒有法子救人。
正焦慮等著時,主觀的大門被打開了。
三娘出現在門后,“好了,你們進來把人抬走吧。”
六安先生難得腳靈敏地走在最前面。
他進去一看,原本沒了呼吸的人,這會兒果真口微微起伏著,雖然不太明顯,但至代表他確實或者。隨后跟來的黎逢年也見到了,也一時喜不自,“老師,真的活了!”
這天下竟然真有如此神人。
六安先生對著三步遠的傅杳道謝道:“多謝觀主!這救命之恩,老夫定有補償。”
“不必。”傅杳轉過道,“只是易罷了。”
一見到傅杳的樣子,黎逢年微愕。
這個人有些悉。
“真的活了?”湊過來的瘦男人探手在蘇林秋鼻翼下等了等,見真有呼吸,表頓時變得格外彩。
他是武林中人,對這傷勢最為了解。剛才他可是親眼見到這死鬼嚨都斷了,死的不能再死了,這竟然還能活回來,“我的老天爺,這都是什麼鬼故事。”
他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
“你們抬回去之后,他脖子上的傷口暫時別,藥按照大夫開的來喝就行。好生養個十天半月,應該就能睜眼了。”三娘在旁邊說著,又喊了趙興泰進來,“你幫先生把人再抬回去。”
“好。”趙興泰雖然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不過相對于另外三個來說,他見識那就要多多了。在瞧了幾眼蘇林秋之后,他十分淡定地對黎逢年道:“我們先把人送回去吧,一直擱在這也不是事。”
瘦男子一聽,飛快上了前,“還是我來吧。”他是真的好奇,順便一路再看清楚究竟怎麼回事,“你們讀書人肯定沒我力氣大。”
于是,最后就了趙興泰和瘦男子一前一后抬著蘇林秋下山。六安先生也跟了上去,黎逢年卻沒立即走,而是看向站在三清像后的傅杳,道:“我記得你。”
當時在大慈恩寺,這個人就站在后方。雖然上次戴著黑的帷帽,沒有臉,但是給人的覺卻是一樣的,他不會認錯。
沒想到竟然就住在這道觀里。
“記得又如何?”傅杳看著他反問道。
黎逢年臉上閃過一不自在,“那個人是怎麼回事?我差點死在他的手里,總該讓我知道前因后果。”
那個人莫名的出現,又莫名的消失,只留下他莫名其妙。
“這你問我,我又哪里不知道,”傅杳攤手,“我只是個外人。當然,你如果真的好奇的話,也可以拿什麼東西,像是手啊腳啊眼睛之類的給我,作為換條件,我可以幫你想起些什麼東西。比如前世的記憶。”
黎逢年聽到這,就知道是不想說了。
“那算了。今日多謝您救蘇兄一命,來自有機會,黎某定會答謝。”他說玩,轉跟著出了道觀。
道觀里門口,著九個月大肚子的胖人正站在那里
在黎逢年路過胖人邊時,胖人突然扶著肚子唉喲了一聲,“怎麼又踢我。”
黎逢年瞧了一眼的肚子,見沒事,才又繼續朝著山下走去。
蘇林秋被救活了的事讓山下極為的熱鬧,不過這些聲音山上半點都聽不到。
傅杳讓三娘把趙興泰給準備的夜宵端了過來。
在這春寒料峭的春夜里,一碗暖乎乎的熱粥,再加兩個小菜,足以安人心。
“他這做粥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傅杳低頭嘗了口這粥,心好了不。
自從不再去金陵之后,趙興泰在大菜上沒有什麼突破,但是在粥品上卻越做越好,還縷有創新,幾乎能讓一個月下來不帶重樣的吃。
三娘卻是看了看道觀門外的那位,遲疑道:“您不打算先理一下他嗎?”
門外的那位,不是別人,正是占了蘇林秋的魂魄。
傅杳不回話。邀請胖人一起將粥慢慢喝完后,這才讓三娘送胖人回去休息,然后才有看向旁邊的“蘇林秋”。
“我不殺你是因為你上有功德金,所以不想在你上浪費道行。但是你若以為我不敢殺你,那就大錯特錯。趁著我沒想殺人之前,給我滾。”
“觀主別這麼無啊,”‘蘇林秋’忙道,“我知道你討厭我,但是你想想,那都是還沒發生的事,而我現在所有的底牌全都被你截胡了,那些事基本上不會發生。這也就是說,現在的我是清清白白的,還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罪人。當然,我也沒想你因此喜歡我,我來只是想和你做最后一筆易。觀主,你能送我回家嗎,我愿意用我的一切來和你換。”
原主告訴過他,如果他當孤魂野鬼,隨著時間的流逝,會慢慢消失。其實在這個陌生的時空里,他也只是個外來客而已。
在風吹過山野的那一刻,他突然格外的想家。
所以他拼著被毀滅的可能,再次來到了青松觀。
“觀主,您肯定不會讓您預知的事出現,未來的事既然能改變,那我也不一定就十惡不赦。有些人并非天生就是惡人,您總該給他們一個救贖的機會。”‘蘇林秋’懇求道,“我或許多年以后,會遭遇一些事讓我變大罪人。但此時此刻,我并非無可救藥不是嗎?”
傅杳看著他好一會兒,才冷笑道:“所以呢,你以為我這道觀是禿驢開的,還給你救贖的機會?”
“可方外之人不都慈悲為懷……”
“那你找錯人了,我只會找機會吃你的喝你的。”傅杳將他往旁邊一摔,“別再來挑戰我的耐心,否則我讓你生不如死!”
‘蘇林秋’從深坑中費力爬出來,見半點都不容,心頭漸漸被絕漸漸籠罩。
他或許確實是癡心妄想。
沒再想說服,‘蘇林秋’轉朝著道觀外飄去。
或許,他這輩子再也回不了家了。
就在他即將走出道觀大門時,卻見門外迎面走來一人。
兩人打了個照面,他就聽那人道:“你家在哪?”
“我家?”蘇林秋又活了,他記得這男人是傅杳的朋友,說不定他能給他說回,“我家在未來,你可以幫我嗎!”
未來一千多年以后的世界。
“如此。”鐘離點點頭,“那用你上的功德金來換。”
“這沒問題!只要能讓我回家,我什麼都愿意付出!”蘇林秋差點哭出來,這峰回路轉的,幸好是個好結果。
得了他的首肯,鐘離在他上一點,一團金的芒就從他緩緩浮出。
將這金取走后,鐘離將他往旁邊半人高的巨石上一拍,道:“現在你只要慢慢等著即可。”
仿佛和石頭融為一的蘇林秋傻眼了,他努力扭著,里著:“那我要等多久啊!”
“我無法讓你穿梭時空,但是時間可以。至于多久,你自己算。”說著,鐘離進了道觀。
這時蘇林秋才明白過來他這是什麼意思。
“你坑我!!!”
但可惜,他的聲,道觀里的人是假裝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