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飯后,瘦男人因為妻子的肚子已經有七八個月大,為了安全起見,他們夫妻倆都選擇留在道觀里。
楊英也表示自己雙不太方便,就不跟著去了。
這樣下來,最后出門的人,就只有八個。
在他們走出道觀時,卻見從山下走過來一個人。
“傅觀主!”蘇林秋揮著手朝傅杳打招呼道,“我在山下久等你不見,干脆自己上山來了。”這是他才看到旁邊的六安先生,連忙作揖道:“先生好。”
手不打笑臉人,何況今天過節,六安先生微微頷首,回了他一個笑臉。
傅杳沒想到他這麼等不及,又見他一大紅簇新的袍,穿得跟新郎一樣,一時也有些語塞。
原本是想他們離開后,再讓山里的小鬼去接蘇林秋去別的地方的。但現在他自己過來了,已經不好立即甩開他。
“既然你來了,那就一起走吧。”多個人并不會影響的心。
傅杳說著,率先朝著山下走去。
依舊是進林,再出來時,腳下小道變了青磚大道,道路上面還雕刻著吉祥花紋。
沿著青磚大道往前走了一百來步,周圍的黑暗已經被明驅散,放眼去,無數盞燈籠匯聚了一條流的燈河。
燈河兩側,是鱗次櫛比的鋪面,高聳的招牌與街上漂浮著的香氣,以及那熱鬧的歡聲笑語,告訴所有人,這眼前的一切不是虛幻。
“這里是……”蘇林秋瞪大了眼睛,“我們不是剛剛下山嗎?現在應該到的是方家村才對。”讓眼前這一切,很顯然不是在方家村那個窮地方。
旁邊六安先生也很是驚嘆。不過他年紀大,承能力也強很多。雖然不太清楚這究竟怎麼回事,但他多多也能夠猜到一些。
有些得道高人,能日行千里,穿梭,現在這況非常的類似。
他拄著拐杖往前又走了幾步,漸漸發現兩邊的建筑有些眼,“明月樓,狀元樓,這里難道是長安?”
“是長安。”三娘非常驚喜。雖然對那個家失頂,但這并不妨礙把京城當做故鄉。回到故鄉了,總是令人開心的。
“這里是長安?!”蘇林秋卻一時有些消化不過來。
江南與長安相隔千里,這說到就到,真的假的?
“你們自己隨便逛吧,晚上子時,南門匯合。”傅杳道。
長安大街上人十分多,他們這些人就算想挨在一起走,只怕也會很快被沖散。
趙興泰率先被京城街邊的小吃給吸引,他這幾個月下來私下著攢了一筆銀子,今晚正好用在刀口上。
江掌柜買了盞花燈,就被楊廚子拉著去逛金樓了。他還惦記著要給妻子送禮的承諾。
至于六安先生,一副紙軀的蘇林秋擔心他被撞到,一直陪著他;三娘則朝著定國公府走去,想去看看母親。
蘇林秋則一路跟著傅杳走,但是很快就不知被人群給卷到了哪里。等到他回過神來,發現旁邊有一堆人在詩作賦,爭奪什麼燈王。
“你不打算去逛逛?”傅杳看了鐘離一眼,對花燈興趣不大的在一路邊攤上坐了下來。
“你不也一樣沒去逛。”鐘離跟著在旁邊坐了下來。
“之前讓你幫我做的玻璃弄出來了?”傅杳了兩碗面。
“你是說這個?”鐘離從袖口取出一樣東西來。
那東西渾晶瑩剔,玉質的手柄,前段垂著一掌大小的琉璃球,球在燭火下熠熠生輝。總看,分明是個燈籠。
“你這麼快就弄出來了?”傅杳知道這個難不倒鐘離,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有些驚喜地把燈籠拿在手里把玩了下,道:“就是前面有點小了。”
鐘離卻讓把手抬高了,然后手去擺弄那小燈籠。這時傅杳才發現,這燈籠竟然還可以掰開重組。
等鐘離把整個燈籠掰到最大時,原本拳頭大的燈籠球,此時已經變了人頭大小的宮燈。
燈籠里面再點上蠟燭放進去,獨一無二的琉璃燈就出現在眾人眼前。
“不錯。”在傅杳觀賞著手里的琉璃燈時,后突然傳來小孩的聲音,“爹,那個人手上的燈籠好漂亮!”
鐘離聽到,抬眼看去,見是一中年男子手里抱著個孩站在傅杳的后。
那孩不過八九歲大小,正撐著一把燈籠傘。之所以燈籠傘,是的傘周圍一圈都掛著各種各樣的生肖小燈籠,看上去十分別致可。
不過眼下這孩的視線卻落在傅杳手里的琉璃燈上,眼中的喜歡與毫不掩飾。
“爹,我也要這個燈籠。”孩摟著父親的脖子撒道。
中年男人笑了笑,為滿足兒的愿,他開口問背對著他的傅杳道:“姑娘,你這手里的燈可愿割?”
傅杳等了一會兒,才語氣邦邦道:“不賣。”
“爹……”小孩扁了扁,頭蹭著父親,“我想要那個燈籠。”
人家都已經拒絕了,中年男人自然沒有強行所要的道理,他勸著兒道:“九娘乖,爹回去讓人給你做個。”
“可你就算讓人做了,新的也不是這個。我提它的時候,也不是上元節。”小孩眼睛還盯著燈籠,泫然泣,“我就想要這個,現在就要!”
“你想要,別人就得讓給你?”傅杳此時開口,語氣有些刻薄,“傅侍郎,兒不是這麼養的。”
中年男人見份被認出,也不意外,他道了聲歉,“小孩子不懂事,姑娘請勿放在心上。”
說著,他抱著哭泣的兒繼續朝前走去。
一直到他們走遠了,傅杳這才側臉看去,只見人群里,那男人正拿著糖葫蘆哄著兒,不知小聲在承諾些什麼,很快就把兒重新哄出了笑臉。
鐘離見這樣,將店家送上來的面碗放到面前,道:“吃面。”
傅杳這才收回視線。
“這位傅侍郎運倒是不錯,有他在,定國公府按道理來說,氣運不會衰退的那麼快才對。”鐘離道。
“他在,定國公府確實能再立個幾十年。但他運好,壽命卻不長,已經沒幾年好活了。”傅杳拿著筷子挑了口面,“這面怎麼這麼難吃,不吃了。”
鐘離低頭嘗了一口,湯鮮,和難吃似乎沾不上邊。
“你也姓傅,你的傅是定國公府的傅?”見傅杳閉不答,鐘離又道,“活埋你的人,是傅家人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