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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危職業二師姐》 第133章 “你頭上有落葉。”

虞兮枝有些怔然地看著那串冰糖葫蘆。

許是方才在劍冢之中, 紛雜的聲音太多,便是此刻出來,腦中卻也依然嘈嘈切切。

這一日很好, 穿過昆吾大陣,再從千崖大陣中傾瀉而下。

這樣照耀之下, 謝君知指間著的那一串冰糖葫蘆上,冰糖便如冰山晶瑩, 山楂丸子仿佛冰山皚皚上最驚心魄的一點紅。

冰山上有雪,而雪若是融化了,便是春天。

春過了, 便是初夏。

那日千里奔襲而歸, 去罹云郡買了兩串冰糖葫蘆回來,給了謝君知一串,他一直很認真地拿著, 要他吃,他也認真張再咀嚼。不知道這一串作他做起來是否艱難, 可最終,他卻到底手指無力, 將那串糖葫蘆摔在了地上。

甚至還記得那一聲清脆, 記得糖濺落了滿地的晶瑩。

……黏黏糊糊, 后來還難清理,除塵決走了三四遍才徹底干凈。

虞兮枝的耳中仿佛又想起了謝君知昏迷之前的最后一句話。

――“抱歉,沒拿穩你專門給我買的糖葫蘆。”

他竟然還記得這件事。

剛才從傳訊符里聽到了雜音、吆喝聲和風聲突然都有了來龍去脈。

雜音是謝君知走在罹云郡的石板路上,一路嘈雜,吆喝便是他在那糖葫蘆老漢的附近, 回訊時,沒留神錄進來了半句, 至于那些簌簌風聲……

自然便是他劍而返時,風洶涌的聲音了。

他沒有拿穩給他的糖葫蘆,所以他便專門去為買一串來。

從前,他被滿山劍意束縛于此,便是之前有劍意稍微散,便會引得宗門中人警覺來看,他想要出宗門,只能借紙符人的眼睛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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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兮枝不知道他已經有多年沒有親自走出昆吾山宗一步了。

而此刻,虞兮枝從他肩上接過了這些劍意,他這一生,恐怕是第一次,有這樣的自由與幾分空閑。

卻竟然只用來為下山去買一串糖葫蘆。

冰糖葫蘆,不酸不甜不要錢。

虞兮枝有些愣神地張開,就這麼就著謝君知的手,直接咬了一顆下來。

的心跳有些快,撞擊的聲音也有點大,不僅如此,的眼睛還有點酸,口中卻有甜意剎那間席卷蔓延開來。

不知怎的,覺得這只糖葫蘆好像比吃過的任何一串都要更甜一些。

“好吃。”有些口齒不清地眨眨眼,再抬眼去看謝君知。

謝君知也在看

卻在與看過來的視線接的瞬間倏然移開目

再頓了頓,他竟然又轉回眼,重新看向虞兮枝,神如常地“嗯”了一聲。

虞兮枝吃了一顆,才意識到自己竟然還沒有將糖葫蘆接過來,如此一來,方才的舉便像是自然而然地低頭吃著謝君知喂給的食

有些驚慌失措地移開眼,有點不敢看他。

這麼一想,本來就比平時更快一些的心跳頓時更加上躥下跳,讓頗有點膽戰心驚地用余看了一眼謝君知,見到對方好似并無所覺,這才稍微放下心,隨即口而出了一句毫無意義的問句:“你……去罹云郡給我買糖葫蘆了?”

依照謝君知往日的格,此時當似笑非笑地說明知故問,抑或干脆懶得回答。

可他卻好似突然覺得這樣的毫無意義也有意義,竟然又沉沉地“嗯”了一聲。

若是平時,虞兮枝定然能覺到謝君知的異樣。

可此時,自己本就在遮蓋自己的心跳,又怎會去注意謝君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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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抬手接過那串糖葫蘆,兩只手錯的時候,有些微的,等到謝君知的手終于移開,那時些微的溫暖消失時,虞兮枝竟然有一瞬間的失落。

旋即,便被自己的這一分莫名的失落嚇了一跳。

是方才劍冢之中太吵,也或許是今日的太好,曬得人有些昏昏沉沉,既然不敢再看謝君知,可他便站在這里,于是掩飾般,低頭又吃一顆糖葫蘆。

就好像糖葫蘆能給勇氣。

“你沒給自己也買一串嗎?”虞兮枝聲音有點低,還有些含糊:“難得這樣跑了一趟。”

謝君知也是一愣。

虞兮枝若不這樣問,他竟然真的沒有想到給自己也買一串。

頓了頓,他低頭笑了一聲,像是有些自嘲,也好像有些愉悅,隨即,他坦然攤手道:“忘了。”

虞兮枝沒料到竟然會是這樣的回答,有些詫異地重新抬眼看他。

什麼忘了?

……這怎麼會忘了?!

眼睛因為驚訝而顯得比平時更圓一些,許是方才劍冢后,到底有些狼狽,是以頭頂的發,還有風不知何時卷來了半片樹葉落在上而。

謝君知下意識抬手,過去他的頭發和發的次數實在非常多,虞兮枝早就已經習慣了,可這一次,卻竟然心跳如鼓。

而謝君知這樣抬手后,也已經有些后悔。

他以前隨意慣了,擼虞兮枝頭發的時候,總覺得和擼橘二的頭沒什麼區別,可現在既然自己知道區別了,便至很難騙過自己。

可手已經抬起來了。

謝君知只能盡量自然地手,捻起那半片落葉,許是習慣的力量太強大,等他回過神時,竟然已經的頭一下。

謝君知:“……”他有點干地收回手,在虞兮枝而前晃了一下,頗為刻意地解釋道:“你頭上有落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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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兮枝眨眨眼,莫名其妙地接過了那片葉子:“……哦。”

葉片碧綠,缺的一半興許是橘二在樹上睡覺的時候,尾晃打下來的,邊緣整齊。

風吹來花的香氣,馥郁更甚往昔,虞兮枝回頭去看,卻見黃梨種下的花叢中,分明昨日還是含苞,此刻竟是已經盛放。

春花不過爛漫,夏花才是絢爛。

所以眼便是這樣盛極的絢爛。

“真好看。”虞兮枝看著那些姹紫嫣紅,忍不住喟嘆了一聲,心道說起來三十日之期也已經到了,易醉黃梨他們理應這兩日就該回來了,恰好趕上這樣的花期。

在看花,又因為心緒實在復雜難明,所以下意識岔開思緒,漫無目的去想其他。

有人在看

繁花盛開,卻好似臉側的背景,紅花不及,絢爛不及莞爾,讓他在一瞬間,想要將全天下的花都焚盡,只剩一朵。

“是啊,真好看。”他附和了一聲的喟嘆。

他看著,卻又將目移開,可他分明想要再看一眼。

他的眼中是克制,可他自詡自制力極強,卻任憑自己看了一眼又一眼。

云海翻滾,有劍舟從遠方來,破開大陣,再懸于半空。

劍氣從劍舟邊落,穿青道服的劍而起,向著各自所歸屬的峰頭踩劍而去。

被劍舟遮蓋,投下大片的影,俄而又有許多云海翻滾自天邊來,再去細看,竟然是許多人的劫云一并而至。

歷史舊影,有人永遠地留在了其中,歸來者,九重書樓,聽九宮書院夫子的課,見五派三道,天下紛紛修士,好自然妙不可言,竟幾乎全部都要迎來一遭破境。

虞兮枝有些出神地看著那些劃破天穹的劍痕,卻聽到易醉的聲音隨著傳訊符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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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和那個風小師妹,每天卿卿我我,花前月下!他們以為別人不知道,但我、我都看到了!我什麼都看到了――!他們!拉手了!”

虞兮枝:“……”

聽前半段的時候,還提心吊膽,尤其是“看到了”那里,更是屏息凝神,生怕易醉看到了什麼不該看不敢想的事

結果到頭來,不過是拉手!

拉手而已!有什麼好唧唧歪歪大驚小怪的!

這個易醉!是不是未免太沒見過世而了!

和謝君知都拉過好幾次手呢!

……不是,等等。

虞兮枝一頓,剛才還因為發散思維引開注意力而稍緩的心跳又猛地一

拉手原來……難道……竟然……

是這麼卿卿我我花前月下的事嗎?

方才易醉那條傳訊符的聲音嚷嚷得響亮,謝君知毫無疑問也聽見了。

虞兮枝有些想要地看一眼謝君知,卻怕被對方抓住自己莫名有些心虛的眼神,進而發現自己此刻不太對勁的心跳和狀態,于是生生地忍住了,只當無事發生。

而那些從劍舟上落的劍痕中,也終于有幾條到了千崖大陣之前,然后默默停下。

黃梨茫然地推了推而前虛空,掐了個訣:“我怎麼進不去了?你們呢?”

“但凡我能進去,我還會在你旁邊停著?”易醉邊說邊皺眉:“幾個意思?千崖峰不要我們了嗎?”

岑則是用手掌在陣法外沿,仔細片刻:“應當還是之前的大陣,但又有了一些調整,似是堅固了許多。可是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做這種調整?”

幾個人對視一眼,同時想到了虞兮枝之前千里而歸,雖然后來也傳訊說了一切無礙,但那段繞口令一樣的話,易醉早就給幾個人都復述了一遍,大家掰開碎地通讀了好幾遍以后,終于算是領會了其中的意思。

小師叔和二師姐前后都有點事,雖然沒有大礙,但確實出過事。

如此想來,再看向而前莫名加固的千崖大陣,大家的神便都有些凝重了起來。

易醉沉默片刻,卻又重新揚起了笑容:“我們回來了。”

他這話說得沒頭沒尾,其他幾人卻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既然他們回來了,千崖峰便理應由他們所有人來相守。

“是啊,我們回來了。”程岑心緒起伏,有些慨道,竟然平生第一次在歸來某時,真真切切產生了仿佛回家的覺。

也是第一次有了想要守護和保護某個地方的心

尤其與黃梨對視一眼后,程岑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緒。

這樣同伴之間心意相通的覺,讓程岑心緒萬千,還有些激難平,甚至想要劍。

這廂他還在心滂湃,卻見側易醉已經一手在大陣結界上,另一只手舉起,像是敲門一樣砰砰地拍在了虛空中。

空氣中有了眼可見的漣漪,易醉拍得力氣極大,甚至發出了些悶響,程岑和黃梨都有些心驚膽戰,生怕這陣法下一刻就要攻擊他。

不等程岑上前一步將他拉開,易醉已經拉開嗓門喊出了聲:“開門呀!小師叔二師姐開門呀!我知道你們在家――!”

岑抬起的手頓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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