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長生天,夫妻倆表也莊嚴嚴肅起來,這生意便了。
只是連契約都沒有留,玲瓏生怕被騙了,“遼人如此狡猾,您太實心眼了。”
孟茯卻是嘆著氣,“我覺得如今我已經變壞了?”
玲瓏以為說的是馬匹的事,“那是為國為民的事,是好事,您怎還再想?”
卻見孟茯搖著頭:“我給那老板娘的藥,用了一味,到時候還需要吃兩副保胎。”也不曉得自己怎麼就多出了這些個心眼來,作為一個大夫其實這樣做是沒有醫德的。
玲瓏有些詫異。
只聽孟茯繼續說道:“也非我所愿,咱們在人家的地盤上,一不小心便是要賠了家命的,所以我也不敢冒險。他們若是騙了我,我就不會提藥一事,到時候孩子也就留不住,算是他們的報應。”
反之,若是沒有騙自己,到時候自己就將那保胎的藥送給他們,只字不提旁的,就說是為了幫他們的孩子穩固胎心。
玲瓏聽著這話,卻是笑了:“這哪里是變壞了?常言說的好,害人之心雖不可有,但這防人之心不可無,跟何況咱們也是頭一次跟遼人打道,到底什麼樣的品,本又不了解,防著一些罷了,不算什麼。”
話是這樣說,可旁人這樣做是沒有關系的,孟茯卻想到自己是個大夫?
不過話又說回來,先是一個人,才是個大夫,何況現在又是要行商,并非是以大夫的份來。
這樣一想,方想通了些,帶著玲瓏去酒樓里吃飯。
這大些的酒樓,各國的口味都有,孟茯隨意點了幾樣,才拿起筷子,竟然見著李世白走來。
李世白一臉詫異,顯然在這里遇到們倆,也頗有些意外。
但并未坐下,而是朝孟茯二人點頭打了招呼,便直徑上樓去。
孟茯有些好奇,“他怎麼能一個人出來?”按理各國使節若是想要出來,必然是有遼國的護衛跟著才是。
而他孤一人,邊既然沒有自己本國的護衛,也沒有遼國的護衛。
“莫不是出來的吧?”們倆遇到,純屬偶然。
玲瓏卻覺得這李世白迂腐老實,做不了什麼,因此并沒有放在心上:“他武功不算好,做事又溫吞,不得大事的。”
孟茯和的看法正好截然相反,“你也說了,他做事溫吞,又是那老實人,怎麼會一個人從驛館里出來?”一面抬頭朝樓上看去,“這種大酒樓消費不低,咱們也只能開銷得起這樓下大堂,他卻要往樓上去?難不他還是個饕餮,自己要一個人上樓去吃大餐麼?”
正吃得津津有味的玲瓏聽到這話,方有些警惕起來,“也是,素來不曾聽說他貪口腹之。”
孟茯從荷包里拿出銀子,喊了一聲小二結賬,催促著還在低頭吃的玲瓏,“不管是不是巧合,咱們們先走,到時候你打發人給你家三公子說一聲。”仔細想來越來越不對勁了,這麼個疼妹妹的兄長,在妹妹失蹤以后,他還能一直保持平靜,如今還一個人跑到大酒樓來吃大餐。
孟茯不信,他是一個人,上面必然是有人等著他。
玲瓏忙了,覺得孟茯有些小題大做了。
兩人當下結賬出了酒樓,孟茯卻覺得后有雙眼睛在看自己,下意識回頭,只見著那二樓窗戶旁邊,李世白就站在那里,忽然沖笑了笑。
只是那笑容孟茯覺得好生詭異,下意識加快了腳步。
然這才沒走多遠,忽然四下便來了許多遼人王府侍衛,將們倆圍住。
玲瓏雙刺才拿出來,頭頂卻掉下天羅地網,直接將罩住。
被困在其中,猶如那網中魚,孟茯不會武功,就靠著上那點防的藥。
可這些護衛像是知道會用藥一般,全都提前擋住了。
兩人就這樣被抓住,塞進一輛馬車里。
這是一條巷子,人煙極,而且是王府的侍衛們行事,路過的人瞧見了,只當孟茯和玲瓏是得罪了貴人們,當然也沒多管。
而那酒樓里,李世白正朝一個漢人子道謝,“多謝殿下。”李世白沒有想到,連老天爺就都在幫自己,剛出門,就遇到了孟茯。
而李世白面前這子也非旁人,便是當初嫁來遼國和親的公主李馥。
原本是要嫁給遼王的,可是半道上被忽云王搶了去,那忽云王又送了遼王十來個人,才抵消了此事。
這放在齊國是大逆不道的,但這是遼國,沒有那麼多條條框框,人而已。
“你我終究是同宗,何須客氣只是你答應我的事,最好不要忘記了。”李馥對于孟茯不興趣,也不好奇沈夜瀾那樣的才俊為何挑了做妻子。
此番幫李世白,只是心里始終放不下,當初被長姐擺了一道,代嫁到這遼國來。
雖然的命好,嫁了那忽云王,對自己也不錯,可再怎麼好,哪里能比得上自己的家鄉?
所以當這李世白找到,答應幫報仇,也算是投桃報李,將孟茯抓了。
李世白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妹妹失蹤跟沈夜瀾和孟茯有關系,可是除了他們,李世白也想不到是誰了?
可沈夜瀾他不得,且不說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而且沈夜瀾又是此番代表大齊前來給蕭太后祝壽的使臣,是斷然不可出事的。
但是不報仇,他不甘心,覺得對不住妹妹。
因此才找李馥抓了孟茯。
讓孟茯一輩子也回不到大齊,妹妹既然嫁不了沈夜瀾,他也不會讓孟茯如意的。
而李馥的要求很簡單,只要讓的長姐李蓉過得不好就行。
讓一個人過不得好,這太容易了。李蓉已經招了駙馬,所以李世白只要回去,讓駙馬不要將心思放在李蓉上就行了。
而想讓一個男人變壞,不要太簡單。
李蓉過不得好,孟茯就永遠被困在忽云王府里,他不會讓孟茯死,而要他一輩子在忽云王府里為奴為婢,生不如死。
妹妹不過是一時沖罷了。
還是個孩子?自己也答應送妹妹回去了,可為什麼他們還是不肯放過妹妹
李世白越想,眼里的鷙就變得越來越狠戾。
李馥側目打量著他,將他那眼里的狠看得清楚,心里忍不住想,都說這李世白是個老實人。
可這老實人發起怒火來,還真是狠毒。
真真應了那一句話,兔子急了還咬人。
兩人無言,分別告辭離開。
李馥從酒樓離開,轉了一圈才回府。
回來便立即讓人將孟茯帶來,似乎很是著急。
而這會兒孟茯和玲瓏已經醒來了,玲瓏被暫時廢了武功,如今狀態比孟茯都還要差,渾癱地靠在孟茯的肩上。
孟茯底子是好的,早就醒來,也曉得們如今在何,又為何被抓過來。
本來還以為是馬匹的事敗了,好心慌,生怕連累到沈夜瀾。
卻沒想到剛醒來,就聽看守們的婆子說。
“聽說是開罪了李大人,方托付咱們公主將人帶到這府里來的。”
“原是如此,只是進了這府里,再想回大齊就難咯。”
不過婆子們在外兩句閑談,也讓孟茯曉得了現在的境。
至于那李大人,這會兒孟茯就是用腳指頭也能想到,是李世白了。難怪他那個笑如此詭異,這只怕是要給李清雅報仇吧!
眼下見玲瓏醒來,輕聲問道:“你怎樣?”
“武功被廢了,沒個三兩月,只怕恢復不過來。”玲瓏虛弱地回著。
孟茯聞言,很是擔心,正要說什麼,忽然外面有人同看守的婆子說話,“王妃回來了,讓將人帶過去。”
接著房門打開,那兩個格壯的婆子進來,將二人做那小仔一般拎著,出了這偏房。
一路上孟茯顧著去記這些路,如今又是這階下囚,自然是無心去欣賞這偏向齊國風格的布置,不然在這上京城里,還能看著梅花和假山樓閣,應也不難發現,這位忽云王對于這位齊國來的王妃是十分寵寵的。
很快,兩人便被帶進暖和如春的小廳里,被婆子扔在地上。
孟茯忙去扶那虛弱的玲瓏,也顧不得去打量這廳里都有什麼人。
后,卻傳來一個人怒斥聲音,“快些將們扶起來。”
扔二人的婆子顯然有些沒反應過來,呆呆地看著李馥。
直至李馥邊那丫鬟走過來,“還愣著作甚,王妃的話你們沒聽到麼?”
兩婆子回過神,確定是沒聽錯,這才連忙將人扶著坐到椅子上。心里納悶不已,不是說要將這倆人做奴的麼?如今又要賜座,為的是哪般
可李馥已經來了人,將一顆丹藥送到玲瓏的邊。
孟茯張不已,忙起去攔。
卻聽李馥開口道:“孟大夫不必擔心,這是可恢復力的丹藥。”
孟茯當然不信,這李馥跟那李世白是宗親,一伙人,如何能信?
李馥也不急,當下只將這婢婆子們都屏退下去,唯獨留了那心腹丫鬟,然后朝孟茯行了一禮,“李馥代大齊朝廷謝孟大夫為大齊所做的一切。”
孟茯有些弄不清楚,心里倒是想到了那哈青馬上面去,但這李馥如今是忽云王的王妃,孟茯又怕詐自己,于是裝作一副不懂的樣子。
李馥見了,似乎也明白的防人之心,只讓心腹丫鬟給玲瓏吃了藥,然后朝玲瓏道:“你若是不放心,三息后可調息試一試,便曉得本宮的話是真是假。”
玲瓏這會兒已經吞下藥了,聽著的話,也試著坐直了,慢慢斂下氣息來。
而孟茯也正聽著李馥與說李世白找,劫了孟茯來這府上做奴的事因。
又朝孟茯道歉,“倘若不是遇到沈大人,李馥便犯下了一個彌天大錯。”
原來李馥與李世白別開后,半途遇到沈夜瀾遞來的信,自然不得要提那哈青馬的事,然后讓暗中出手幫忙,盡量將這時間拖得久一些,也好為韓宣云他們多爭取一些時間。
“本宮如今雖為遼國王妃,可終究是大齊脈,心中也盼著有朝一日,大齊能恢復從前的鼎盛繁榮,百姓們也不必再人欺負踐踏。”雖被遠嫁到這大遼,被迫離開故土家鄉,可心中始終保持著赤子之心,希的國家有朝一日能鼎盛起來。
說了諸多,見孟茯仍舊還不信,方拿出一個信箋來,遞給孟茯:“本宮知曉犯錯后,立即與沈大人告知此事,也好讓沈大人防備著那李世白一些,沈大人也托付本宮,先將孟大夫留在府上,待到他離開上京城之日,一并帶著孟大夫離開。”
怕孟茯不信,所以留了信。
信不是別的,就是孟茯給沈夜瀾寫的借條。
孟茯甚至都沒拿出來,就給認出來了,方相信了的話。
當下也忙朝那李馥道歉:“是民錯怪了殿下。”
“孟大夫不必如此,也是本宮錯在先,為了一己私,險些造禍事,了這大齊罪人。”李馥是真的沒有想到,眼前的孟茯竟然將幾代人都沒有功的事辦了。
對孟茯心里不有些油然敬佩起來。
而此刻的玲瓏已經恢復過來,也朝李馥行禮道謝。
“本宮已讓人收拾出一小院,就麻煩孟大夫在府上委屈一陣子了。”馬匹的事,顯然瞞不住多久,到時候外面只怕要鬧起來一回,孟茯在外的確不安全。
孟茯又謝了一回,方在丫鬟的指引下,到李馥為們安排的小院里歇下。
這人生頗有些大起大落,明明上一刻還是階下囚,如今卻了座上賓。
當然孟茯最為意外的是,這位李馥公主居然是懷大義之人。本來聽著為了報復李蓉,而答應了李世白,將自己抓來做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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