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人能得了這樣的挑釁，殺手也不例外！

起起落落之聲此起彼伏，轉眼院子中就多出來二十多人。

“你是顧長生？”打首的黑人長劍一指，在外麵的眼睛很是猙獰。

“明知故問！”顧長生將襬起，纏在腰間，回了一個白眼，“你們是要打家還是要劫舍？”

“要你命！”黑人聲音一落，就率先撲了過來。

迎麵而來的殺氣，讓顧長生不得不正了臉，見識過這個時代的殺手，大都有功夫底子，不像！

腰間的手一晃，手刀落在手中，尖利的刀鋒映著寒，顧長生不，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那我隻能回你們一句，要錢冇有，要命不給！”

“殺！”打首之人低喝一聲，形暴起。

眾人也都向著顧長生圍攏了過來。

正想迎敵的顧長生還冇作，就聽頭頂傳來幾聲破空之音，幾隻小的利箭頃刻冇前排的幾人。

“娘子，後退！”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屋頂上傳來。

顧長生來不及思考，應聲退到門口的柱子後，出手幫之人，自然似友非敵。

破空之聲又起，院中陷一片混，原本有條不紊的殺手突逢變故，去勢阻，左支右絀的躲避著空中來的箭矢。

“有埋伏！先殺了那個人！”打首的那人一個鯉魚翻，躲過箭羽落在屋簷下。

眾人也發現了能躲開屋頂攻擊的地帶，除了被殺的人，紛紛一躍到屋簷之下。

“殺！”

“娘子，後退！”又是一個年邁的聲音響起。

顧長生還冇來得及反應，就第一次當了逃兵，被拽住臂膀，扯進了屋裡。

顧長生愣愣的看著關門之後立在前的老嬤嬤，不著北。

這是嘛子況？不是出去打架的麼？怎麼還冇來得及手指頭，人就莫名其妙的被拽回屋裡來了？這鶴髮皮的老嬤嬤哪裡來的？

“手下見過大人！”寧二單膝跪地，神肅穆的行了一禮。

“起來起來，小寧子好久不見，個頭長高了不啊。”老嬤嬤了的頭頂，笑的很和藹。

“好久不見，大人風采依舊勝過當年。”寧二應聲而起，開口。

“咳咳！”顧長生忍不住的咳的兩聲，原本還在調上的話兒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稽的？

那花白的頭髮，滿臉的褶子你看不見啊？顧長生睨了寧二一眼，小小年紀，就是個瞪眼瞎！

寧二起退到一邊，還一臉崇拜的看著眼前的老嬤嬤。

“哎呦，你就是那個長生娘子？”

一隻長滿褶子的手攀上顧長生的臉，從眉頭到鼻子，從鼻子到……

“嘖嘖……這皮的，這眉眼俊的，這鼻子這小兒……”

不捨的挲又挲，直挲的顧長生皮疙瘩都起了一。

“我去！您老人家差不多點兒，我是個的！”

又不是男，你挲個什麼勁兒啊這是？顧長生懊惱的在心裡加了句，轉躲過了魔抓，閃到韓秋邊拍了拍兒子。

“老人家？哪裡來的老人家？”老嬤嬤一聽這話，怒了，“本仙姑年芳七十，雲英未嫁，哪個是你裡的老人家！”

“噗……”顧長生第一個冇忍住。

眾人，“……”

外麵的打鬥之聲還在繼續，顧長生已經醉的雲裡霧裡。

場麵太混，三觀太顛覆，需要點兒時間來緩一緩……

“大人，長生娘子不知道您的忌諱，您彆生氣，彆生氣……”寧二見此，連忙上前拍了拍老嬤嬤的口替順氣。

“杜十三娘，你還要不要臉？一把年紀黃土埋過老腰了，還真當自己二八一枝花呢？”

門外打鬥聲依稀可聞，間還傳來了一聲奚落。

“哎呀你個黑木匠，說過你多次，彆有事冇事整天倒弄你那些爛木頭，瞧瞧，收拾幾個小羅羅都這麼費時候。”

杜十三娘撇著，毫不猶豫的頂了回去。

“是墨家，不是黑！我墨家最擅長的就是機關！”

“你被逐出家門都五十多年了，還好意思拿出來顯擺。”

“你不也被逐出道觀了嗎？好好的姑子你不當，非要找什麼如意郎，真是癡心妄想！”

顧長生啃著一個蹄髈抬頭往上看，果不其然，杜十三孃的腦袋上明晃晃的頂著一個破舊的道冠……

墨家曾以機關之名三國，這倒是在雜史上見過，可想找如意郎的七十歲道姑，還真是第一次遇見。

果然，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趕巧就讓給遇上了……

外麵還在打鬥還冇告一段落，旁若無人的鬥還在繼續。

“墨震天你個不學無的老匹夫，本仙姑早晚收了你！”門吼。

“杜十三娘你個六不淨的假姑子，老夫早晚收了你！”門外回。

顧長生抹了一把上的油，一雙眼炯炯有神。

好像發現了什麼，收了……

嘖嘖，恁二老別隻不手，倒是收一個給我看看啊……

門外的那個估計手上功夫真心不咋地，這一架打的真是耗時頗久。

倆老的吵得累了，門外的那個繼續忙著打架了，門的這個可就得閒了。

“咳咳……那個，彆聽那個老匹夫汙衊我，我其實是個正經的道姑。”杜十三娘恨恨的看了門外一眼，回頭對上顧長生。

“恩恩。”顧長生點了點頭，正經的不能再不正經了。

“大人，您怎麼會在這裡？”寧二趁這機會，問出心中疑。

“還不是因為！”杜十三娘抬手一指顧長生，蒼老的臉上閃過一鬱悶，“我本是好好的在山上休養生息來著，結果沐小子傳來急信，非要我下山來看護他的人，你看看，我這眼角都多長了一條皺紋了！”

顧長生自忽略“他的人”這句話，順著杜十三孃的手指看了看。

好吧，全是皺紋，原諒眼神不好，真心不知道哪條是新長出來的！

家裡突然來了殺手，然後又突然冒出來倆奇葩老人家，顧長生一邊招呼家人吃飯，一邊坐等外邊打完。

杜十三娘更是毫不客氣，一屁就坐在了顧長生旁邊。

小翠擔憂的看了眼門外，認命的盛飯布筷。

“哎呀，你家的飯還真不錯吃。”

杜十三娘一邊胡吃海喝，一邊讚歎連連。

廢話！顧長生白了杜十三娘一眼。

是真的不能將這位大人當七十歲的老人對待，相信自己更不樂意把當老人家的。

什麼尊老，如果這老是眼前這位的話，那大可省省了。

因為人忒冇自覺，連兒子的吃食都搶！

“小子，這碗湯是我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杜十三娘著碗邊，如臨大敵的看著對麵的小包子。

“吾以及人之，你剛還不服老！”小包子不甘示弱的兩隻小手著另一半碗邊，抗議！

“我再不老也比你老！”杜十三娘不放手。

“我再不也比你！”小包子堅持。

“小孩子家要尊老！”

“老人家你先！”

顧長生看著兩人拔劍弩張的你爭我奪，雲淡風輕的吩咐，“小翠，給我再盛一碗。”

一個老的不能再老還不服老，一個小的不能再小還不服小，嘖嘖……真是！

冇腦子！

爭搶中的兩人看著顧長生麵前多出來的新碗，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給我也盛一碗！”

小翠看了看兩人，歎了口氣，站了起來。

“小翠，坐下。”顧長生嚥下一口粥，出聲喝止。

“自力更生足食，要麼你倆接著搶，要麼你倆自己盛。”都當自己是二世祖呢，坐著吃現的？

“你怎麼可以吩咐丫鬟？”杜十三娘不樂意的看了顧長生一眼。

小包子認命的挪著小下了小椅子，他子已經好多啦，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是躺著修養，可傷口在脖子，真的不影響作。

孃親既然都發話了，他隻能認命了。

“因為這是我的丫鬟。”顧長生睨了這為老不尊，心未泯的人一眼，挑了挑眉。

“……”

杜十三娘很無語，隻能自己手。

門外的打鬥聲已經越來越小，屋裡的腥味也越來越重。

顧長生厭惡的皺了皺眉頭，這尼瑪真心是不讓人過安生日子，引來隔壁的鄰居怎麼辦？

“哎呦，可累死老夫了。”

推門聲想起，一個同樣年邁的瘦高老頭邁了進來。

顧長生愣愣的看著他上被劃的七零八落比乞丐服更落魄的服，雙眼瞪圓。

打一架，就落的這幅模樣？

周沐那貨絕壁不是讓他們來護著的，而是給添了倆累贅，是吧？

“哈哈……老匹夫，瞧你這窩囊樣……”杜十三娘第一個笑了出來，直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顧長生真怕老人家一個不小心笑過去。

“太久冇打架，拿他們練練手，練練手……”墨震天抬手打斷了寧二的行禮，看見滿桌子下了大半的飯菜，一拍大，痛心疾首的哀嚎，“哎呀，吃飯你們也不喊我聲。”

顧長生白了這人一眼，又是個老不休……

“外麵是什麼人？”顧長生瞄了一眼門外橫七豎八躺著的人，問。

“死人。”墨震天了一口菜塞到裡，回了倆字。

“我是問他們的份！”顧長生臉上一黑。

“殺手。”墨震天還在關注吃的。

顧長生臉上更黑了，丫的當然知道是殺手，周沐絕壁是派這倆老的來給添堵的！

－－－－－－題外話－－－－－－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彆離，怨憎恚，五勝。

諸行無常，生不易，死亦難，偶們還是繼續逗比的活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