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墓園呆了很久。
趙亦樹跟裊裊講小妹的事,講小妹從小就乖巧,和大哥打架時,總是維護他,講的功課都是他教的,他還教鋼琴,約好四手聯彈……
裊裊靜靜地聽著,想到小熠,他們也是這樣親無間地長大。
想,如果小妹沒去世,長大后,會不會喜歡上趙亦樹,會吧,因為他是這樣溫好的人。
看著面前神平淡只在眉眼泄許悲傷的青年,時間沖淡了兩隔的悲傷,但沒有帶走他的愧疚。時至今日,他還在自責,還在糾結他沒回小妹一封信,或許他回了,就不會有這一場事故。
裊裊看著他,他越是平靜,越是心疼。
去握他的手,輕聲說:“亦樹,不是你的錯。”
趙亦樹低頭,有些吃驚。
裊裊又重復一遍:“不是你的錯。”
在醫院,到不生命垂危的病人,總是想救他們,但有時候真的回天無力。看著家屬哭鬧,指責醫生沒有盡力,甚至說是他們害死了親人,很無措,也很難過,不知道怎麼辦。
周雅智告訴,“不是我們的錯,人都要走這一遭”,有些意外可以避免,但更多時候,就是這麼簡單這麼殘酷,生和死誰都躲不過。
了解背負一條人命有多沉重,他已經背了這麼多年,裊裊不想讓他再負罪下去。
看著他的眼睛,認真說:“亦樹,這是場意外,就像你的病一樣,都是意外。你沒怪過小妹,也不會怪你。”
趙亦樹沉默,眼睛通紅。
這麼簡單的安,卻沒有誰對他說過,為他開一下。他不是為自己找借口,但他很激,有人明明白白地跟他說,不是他的錯,他阻擋不了命運的安排。
他手抱住:“謝謝你,裊裊。”
被的不是傷口,是心。
他們和小妹講了很多話,說了很多事。
臨走前,裊裊拉著趙亦樹,說:“你聽過空氣吉他嗎?我們給小妹彈一首曲子吧。”
空氣吉他,就是演員假裝手中有一把吉他賣力地演奏。
趙亦樹笑了,點點頭。
于是,他們拿起手機,放一首都喜歡的《貝加爾湖畔》,然后,假裝面前真的有一架鋼琴。他們盤并肩,舉著手,十指在琴鍵行走。很傻,蠢了,要是有路人經過,大概會覺得這兩人是不是有病。
可他們彈得很用心,好像真的有架鋼琴,有個小孩在凝聽。
如水的音樂流淌著,趙亦樹仿佛回到年,小妹就坐在邊,眼睛亮晶晶地看他,一逗就笑得眼睛都沒了。
“二哥,你是不是不開心?”
“二哥,我會替你養大小白的,我會一直養著,一只都不會……”
“二哥,我好想你。你什麼時候來看我?”
“二哥,我能去看你嗎?”
湛藍的天空,有一群白的鳥兒飛過,像極了他們年養的那群白鴿。
是不是也曾這樣飛過,無聲地跟他告別,說再見。
離開墓園,趙亦樹帶裊裊四走走。
他們到長留公園,不過現在已是長留街。
長留公園早已改建一條很繁華熱鬧的步行街,趙亦樹牽著裊裊的手,竟找不到相似的一草一木,這可是他長大的地方啊!
他們路過一家店,店名“紀念品”,旁邊寫著一行字,我失去的,我懷念的。
當年,趙亦樹跟宋眉離開小春城,沒想到,有天回來,那些曾經悉的人和都失去,了懷念。
“我在小春城住了十四年,十四歲我媽才帶我到白城,小春城算我的老家了。”趙亦樹笑道,“不過真的變了好多,你看,這條街以前是座公園,小時候長留公園,我就是在這里認識許諾的。”
許諾?小時候?
裊裊警覺了,不滿地嘟:“原來你們這麼早就認識了,喲,還是青梅竹馬呢!你們是不是小時候就玩得特別好,還漂亮的嘛……”
剛開始口氣還平淡的,越說就越酸了。
趙亦樹的頭發:“想什麼呢,都結婚了。”
“哼!”裊裊哼了一聲,又隨口問,“現在怎樣?”
“好的,結婚有一陣子。莫鋮可得瑟了,天天在朋友圈秀恩。”想到莫鋮花式狗的朋友圈,趙亦樹忍不住搖頭,又笑道,“等回白城,我帶你去家吃飯。莫鋮這人雖然不怎樣,但廚藝真的不錯。”
“是嗎?他看起來可不像會做飯。”
“對啊,大爺一個,不過為了追許諾,練出來的。”
裊裊也笑了,和他一起去朋友家,聽起來真好,只是——
他們呢?他們也會結婚,像莫鋮許諾那樣過平凡卻幸福的小日子嗎?
兩人繼續往前走,天氣回暖了,春天的風吹在臉上很舒服。
裊裊覺得幸福極了,正和喜歡的男人牽手走在他長大的地方,就是腦中不時冒出“結婚”這個念頭。
啊啊啊,怎麼辦,也想秀恩,想在朋友圈發一張盛的晚餐照片,然后假裝很隨意地說,“老公做的,69分,廚藝有待進步”。怎麼辦,就是想要和趙亦樹過這種俗不可耐的生活,上班下班,回家他在。
停下來,他的名字。
“趙亦樹!”
“啊?”
裊裊解開脖子配戴的方巾,疊好,踮起腳尖,綁住他的眼睛。
趙亦樹不明白要做什麼,但還是老實站著,眼前驀地一黑,人本能的會沒安全,不過鼻間有淡淡的水果甜味傳來,是的味道,他又安心。
裊裊牽著他,慢慢地走,如同多年前,在那條黑暗的小巷子,他忍著刀傷疼痛,攥著的手往前走一樣。
四周很吵,車聲喇叭聲,眼前一片黑,什麼都看不到,趙亦樹卻一點都不擔憂,因為牽著他的手,他相信不會放開他,就在邊。
直到走到長留街的告示牌,裊裊停下。
他們站在路牌下面,上面是三個字,長留街。長留,長留我心的長留。
小時候,趙亦樹覺得這名字很悲傷,一定是個傷心人取的。今天,裊裊第一次來小春城,走過長留街,卻很喜歡,覺得很浪漫。邊這個男人,十七歲那一年,沒留住,現在呢,想要留他一輩子,一輩子留在他邊。
裊裊牽著他的手,溫地凝視面前視線被阻礙的男人。
趙亦樹,亦樹,如今念他的名字,心還是會疼。他的人生比別人苦一點,是的,他食無憂,生活富足,但大家都有的父母疼、兄友弟恭、健康,他都沒有。
不過沒關系,有,來了,就不會再走。
裊裊揚起角,淚花閃,問:“亦樹,能把接下來的人生給我嗎?”
清楚,他還是有顧慮,他的眼睛,他的病。
所以蒙上他的眼睛,拉著他的手走過繁華的街道,走了長長的一段路。
想告訴他,沒關系的,就算眼睛看不見,將來病了,都會像今天這樣,牽著他的手,走下去。
沒什麼可怕的,趙亦樹,請把裊裊留在你的生命里。
裊裊的眼睛很酸,看著他,如果趙亦樹能看到,就會發現,滿眸的深。
聲哽咽地又問了一遍:“可以嗎,趙亦樹?”
趙亦樹拿掉方巾,他的眼睛紅了,低頭看面前孤注一擲的孩。
他的心有點疼,難的,但更多的是滿足,趙亦樹一定是用了下輩子還有下下輩子的運氣,今生才有幸遇見裊裊。
“傻瓜!笨蛋!”趙亦樹用力地的頭發,“都說了,追人這種事,還是我來,你求什麼婚!”
“那你答不答應?”
“沒有鮮花,沒有戒指,我怎麼答應。”
趙亦樹可傲了,他掏出隨帶的項鏈,一條很致的銀細項鏈,有漂亮的吊墜。
這是宋眉給他的,讓他給喜歡的孩,給了他很多年,但沒有誰讓他過送項鏈的念頭,除了,、裊、裊。
趙亦樹低頭,幫戴上,作很溫,還有些虔誠,就像為戴上婚戒。
“這是什麼?”裊裊瞪大眼睛。
“我媽給的,”趙亦樹又淡淡加了句,“讓我給喜歡的人。”
話音剛落,裊裊楞了下,慢慢的又綻放出標志比還燦爛比糖還甜的笑容。
高興地笑了,想著是不是要說些什麼客氣話,畢竟是未來婆婆給的。不過漲紅了臉,半天才冒出一句:“我覺得我跟這條項鏈可搭了!”
十足的天真,仿若還是那個十七歲活潑笑的甜。
趙亦樹一怔,手的短發:“你啊!”
還是個沒長大的傻小孩。
接下來的一路,裊裊不時一下項鏈。
嘿嘿,未來婆婆給的!傳家寶!將來還得傳給的兒媳婦或兒呢!
走了一段,又想到什麼,拉住趙亦樹:“等等,你還沒說答不答應?”
可是很認真地在求婚,他竟然沒給個答案。
趙亦樹眼眸一暗,眼中一閃而過的遲疑,但還是笑著說:“我以為我早已是你的人了。”
裊裊這才笑了,又想到剛才他說的話,覺得趙亦樹說得沒錯,沒有鮮花,沒有戒指,還是主,太糙太不浪漫了,可是個呢!又厚著臉皮問:“亦樹,你以后會補我一個求婚嗎?”
“嗯。”趙亦樹點頭,心不知為何一沉。
“有鮮花,有蠟燭的那種?”
“嗯。”
“你還要坐在鋼琴旁,為我彈《貝加爾湖畔》?”
“好。”
趙亦樹笑著答應,接下來一路,裊裊完全沉浸求婚的浪漫幻想中,不時提點小建議。
“拉小提琴也行,哎呀,我的男人怎麼這麼有才華,什麼都懂!”
“其實我還會點武套路。”趙亦樹故意逗。
“這就算了,平時打給我看看就行了,求婚得文雅點。”裊裊可是很嚴肅的,滿腦子搜索電視看到的求婚橋段,又大一聲,“最重要的是,你不能讓我發現,得保,給我一個驚喜,你知道嗎?”
“好,一定會保!”
“還有,暖暖也要在,它得當見證呢。你說,求婚這麼隆重,它是不是要穿正式點,我去給它買個領結?”
趙亦樹:“……”
裊裊還在絞盡腦,這可是人生僅有一次的求婚,不能了什麼,又拍手:“對了,還得,唔——”
話沒說完,趙亦樹俯,對準說個不停的吻過去。他抱著的腰,一直吻到忘了說話,才放開,輕聲說。
“還有,求婚功后,一定不要忘了吻你,對不對?”
裊裊臉紅氣,心跳加快:“……”
接下來,安靜了,假裝欣賞起小春城的風景,好半天,才弱弱地說:“呃,最后一點,準了。”
趙亦樹看著笑,溫地說:“好。”
趙亦樹還帶裊裊去拜訪了鄧家。
鄧怡安不在小春城上班,沒在家,叔叔阿姨見到他很高興,一直夸他的朋友漂亮。
大家一起吃飯,阿姨一直給他夾菜,說:“多吃點,多吃點。”
他們看到他也很概,三個孩子,趙亦樹去白城后沒再回來,兒子不在邊,阿寧又走得早,不過這麼多年,想起來也不像最初那麼悲傷。
吃完飯,趙亦樹和叔叔喝茶。
客廳依舊擺著阿寧的黑白照片,鋼琴也還在原位置,只是落了灰,沒人彈了。
阿姨拉著裊裊給看小時候的照片:“你看,我三個兒,亦樹是最俊的。”
裊裊仔細看,確實,趙亦樹是最好看的,有些臭地想,的男人打小就是個人胚子呢。
三個小孩,小妹最小,和趙亦樹挨得的,比鄧怡安還像親兄妹。
“這是阿寧,以前和亦樹最好,可親了。”
“我知道,亦樹跟我說過,說小妹最乖。”
阿姨點頭,眼睛紅了:“也就亦樹對阿寧好,到現在每年清明、阿寧祭日,還會記得給送花。”
又憤憤不平:“我生鄧怡安有什麼用,不在家就算了,過家過節也不知道帶個孩兒回來。”
裊裊:“……”
他們這個年紀,都在被父母催婚了。
提起這個,阿姨好大的積怨,開始碎碎念,還是趙亦樹過來解圍。
“阿姨,我會幫你好好罵罵大哥的。”
“對,你幫我說說他,弟弟都有朋友了,哥哥還單著,算話嗎?”
趙亦樹耐心地聽嘮叨,叔叔阿姨也都老了,愿意聽他們說話的人卻了。
他年時,也曾對他們的不公有過不平,但到了今日,也只剩激,那些不快不滿都過去了。
離開鄧家前,他們去了趟頂樓。
以前人小年紀小,覺得頂樓很高,天地很大,如今四周高樓都起來了,才發現,頂樓并不高,它也像上了年紀的老人,老了。天臺的鴿子也不在了,想來是鄧怡安在外地,沒人喂,都散了。
“小時候,我在這里養了很多鴿子。”
“你還會養鴿子?”
“想養來給我媽送信,”趙亦樹自己都笑了,“不過一封都沒送出去過,小時候就是傻。”
說者無意,裊裊的心卻揪了一下,要是能早點遇見他就好了,搖頭:“不傻,好可。”
趙亦樹笑笑,繼續說:“我常來這里練小提琴,小妹會上來找我,這是我們的基地……”
風吹在上,很涼爽。
這些過去很尋常的事,沒想到,有一天再回想,竟也回味無窮。
趙亦樹不是多話的人,卻很想帶著裊裊,一點一點把自己告訴,這是他長大的地方,這是他讀過的學校,他曾在這里摔過一跤……
所謂相,大概就是如此,過去不曾參與,但可傾訴,然后,相約未來。
回去時,晚了。
叔叔阿姨一直勸他們留下過夜,趙亦樹婉拒了,只說下次有機會再來看他們。
坐到車上,趙亦樹看到裊裊喜笑開地把一張照片夾在錢包里。
“什麼?”
“我找阿姨要的。”
裊裊拿給他看,是他的老照片。
十一、二歲,他趴在頂樓的護欄上,回頭看,畫面定格在這一瞬間,后面是湛藍的天,還有飛翔的白鴿。
“帥吧!”裊裊很寶貝,雀躍地問。
“現在就不帥了?”趙亦樹打趣問。
“喲,那我得好好看看。”裊裊捧著他的臉,“還行,沒長殘,要繼續保持!要丑了,我會考慮換了你。”
趙亦樹:“……”
威風赫赫的顧柏衍終於承認自己眼瞎了,這麼多年,竟沒看出貝樂是女扮男裝。其真實身份竟還是四大家都惹不起的“貝勒爺”而他還把貝樂當成紈絝小蠢蛋來養著。貝少作業寫不完,顧先生來寫。貝少不會打架,顧先生去打。貝少不知道和誰生了倆孩子,顧先生養。某天,萌寶奶聲奶氣的叫貝少:“媽媽要抱抱!”顧柏衍指著貝樂不耐的糾正道:“這個蠢玩意兒是你們的爸爸。”誰知萌寶指著顧柏衍就哭:“爸爸你兇兇!”“叫錯了,我不是爸爸,再記不住亂叫,就把你們三個都扔出去。”顧先生火道。事實證明,童言無錯。這兩個鬧人的小崽子,就是他和貝樂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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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個賤丫頭就是偷了戰家三少爺的黑卡,真是膽大包天!”楊雨菲看似義憤填膺,實則心裡滿是得意。哼!這下夠賤丫頭把牢底坐穿的了。“都先跟我們回警局再做調查。”...(唐初伊 戰景西)